H市圣哲高中高二三班,已经七点半了,但班上的学生还没有来够一半。
就算是来了的除了几个认认真真学习的,剩下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打游戏或者干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懒散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学生。
柏文楠伸了个懒腰从桌子上爬起来,戳了戳还在睡觉的邬高,“喂,快起来啊!”
邬高在睡梦中一皱眉,顺势一转脖子,继续睡,自动屏蔽柏文楠。
“哦哟我去!”
柏文楠看着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栗色头发的后脑勺,恶劣的一笑,脚丫子突的就过去了。
这惊天一脚顿时踢醒了邬高的美梦,差点没把他从椅子上踢下来。
“我艹,你要干什么?”
邬高直接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个子看着就很有压迫力,再配上他现在一副要吃了柏文楠的样子更是凶神恶煞了。
但柏文楠的神色却没有一丝变化,不说他,班上同学连个头都没有转过来,可见这幅场景可能是每天都要上演一次,众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邬高起来正好,柏文楠把双腿往邬高的椅子上一搭,笑的欠揍,“你说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
在学校里能有什么事?
两人一起长大,连对方几岁尿过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柏文楠自然看得出来邬高没说出来的话。
“你该不会忘了我们答应过临神什么了吧!”
邬高努力思考,终于想了起来。
“每天早上看完书之后,写一篇不少于一千字的感悟,再背五十个单词。”
临神清泠淡漠的嗓音回响在脑海里,再想起做不到的惩罚,邬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再也顾不上跟柏文楠开战,立马坐了下来,拿起英语单词就开始背。
一旁看到他脸色变化堪比变脸的柏文楠笑的不可开交,眼泪都掉了出来,他对开始认真学习的邬高道:“哎呀,我怎么这么好,我就不该叫你,让你被临神惩罚才好。”
邬高现在已经顾不上和柏文楠吵架了,他满心眼里都是学习,谁都不能阻止他通向学习的道路。
柏文楠像是没看到邬高周身隔绝他的屏障,兴致勃勃的又开口道:“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邬高终于有了反应,他把书往桌子上高高摞起的“书墙”上一扔,栗色发丝在阳光的照耀晕染出一个光圈,道:“咋们都认识了多少年了,就别跟我弄这种心机了,有意思吗你?再说了,临神说了,咋们两个是连坐制的,所以,你不是为了我,OK?”
说完就赶紧拿起单词继续努力的背,临神一般九点左右到,会完美错过第一节课,而他除了单词,还有书没看,感悟没写啊!
邬高想起临神的惩罚在这大热天不觉一阵冷汗冒出,他抖了抖,继续与单词死磕。
柏文楠也没再恶趣味的逗弄邬高,虽然真的很有趣,怪不得临神那么喜欢,不过说起恶趣味,他还真的比不过临神。
柏文楠拿起一本全德语杂志,一边欣赏邬高苦逼的样子,一边悠闲的翻过一页,与旁边紧张兮兮的邬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对着差不多睡倒三分之二的学生适应良好。
圣哲高中是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除了一些品学兼优的由学校通过各种政策招进来的优秀学生和各大家族的继承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富二代富N代,也就是所谓的纨绔子弟,只要上课不捣乱就好的不得了了,哪里还敢再管其他。
好在学校里面的富二代和好学生井水不犯河水,好学生忙着学习,富二代也不是电视剧中那种喜欢欺负好学生来彰显自己牛逼的富二代,倒是一直相安无事,学校里面的氛围也算融洽。
更别提还有今年特招进来的那位学生……
意识到自己出神了,语文老师马上集中注意力,把心神放到讲课上,虽然听的人少,但课还是要认真讲的,身为一个老师的职责可不能丢,更别提圣哲给老师发的高额工资了。
课一下,语文老师给在听的学生们布置了一下作业,收拾东西走了。
柏文楠幸灾乐祸道:“临神可是马上就要来了,你做好了没?”
邬高几乎想对柏文楠吼一句,别他妈的吵了好吗?他的头都要大了!
……
八点半的闹钟响了之后,原本想着再睡十分钟,但想起以前一睡睡到下午的情况,临渊还是勉强自己起来了。
毕竟她现在是高中生,还是个没什么背景的穷高中生,能在早上九点到就已经是很特例了。
还是要给学校领导老师们留点儿面子的,况且她记得她还收了两个小弟给他们布置了一些作业,要去检查检查。
临渊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是第一节课下了五分钟。
邬高顺着柏文楠的话一抬头,运气真好一下就看到了临神,这下子书也看不进去了,浑身僵硬着看着临神一步步走来。
邬高现在就想找个地把自己给埋进去,但圣哲不愧是贵族学校,那个地干净光滑的都能倒映出他的脸来,而柏文楠这个混蛋还在一旁偷偷的笑。
邬高瞪了一眼柏文楠,“笑笑笑,笑什么笑,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连坐的啊!连坐!连坐两个字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完成了吗?”
遭了!
临渊看着装死的邬高,向前走了两步,把空荡荡的书包放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拿起手机继续看昨晚没看完的小说。
临神不问了应该高兴才对,但邬高感觉他越愁了,他假装不经意的向后面看去,什么都没看清就立马转了过来,缓了一会儿,又偷偷向后看去。
这下看清了,临神直接趴着睡着了……
他更愁了!
小时候闯祸的经验告诉他,犯错之后主动承认错误的惩罚绝不会像你故意隐瞒遮掩再被抖出来那样重。
他就应该在临神问他的时候就老实交代的,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好了,想挨刀也没有机会了。
他还是想想等临神起来之后怎么主动而又富有艺术性的挨刀吧!
上课铃声响起,学习的好学生早就拿出书来等着老师,不学习的还在玩,而对于临渊来说,上课铃显然不足以叫醒她。
这一节课是数学课,刚好数学老师就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还不见班主任进来,无聊的同学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讨论怎么回事?
什么大事能让能多说几分钟就多说几分钟的老班现在还没来?
邬高也在和柏文楠轻声说道,为什么要轻声,因为他怕吵到临神。
“哎,你说,老班为什么还没来?”
柏文楠正在做一本资料,头也不回道:“除了开会,领导找之类学校的事,或者家里有事还能有什么!”
翻过一页,又道:“你这么闲,临神布置的任务完成了没?”
啊啊啊!邬高哀嚎,抓狂道:“柏文楠你是不是我兄弟?”
猜到他要说什么的柏文楠左手拿起书隔绝邬高,“不了,这临神布置的作业面前,咋们暂时割袍断义也是可以的。”
就算是看不到柏文楠也能感受到邬高幽怨的小眼神,但是,谁让他“郎心似铁”呢!帮忙?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又睡了半个小时,临渊才从桌子上起来了,不得不说一个千古不变的定律,在学校教室不管多吵都能睡着,这条规律对她也很适用,但就是不太舒服。
随手在书桌上拿起数学书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前面明显还在玩的邬高,临渊指节在桌子上轻点,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在教室现在这不算安静的环境中,就像地震海啸一样传入柏文楠和邬高的耳中。
邬高的身体僵了僵,机器人一样极为迟缓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才写了个开头还没有一百字的感悟。
心酸的泪水在他快承受不住的小心脏里流淌,不知道现在昏迷行不行?
邬高的眼前四个打了特效闪闪发光的大字晃啊晃,荡漾的波浪线上面的“自作自受”明晃晃的在嘲笑着他,偏偏他还反驳不了,确实是他自作自受。
“怎么,还没完成?”
清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邬高的身体小幅度的抖了抖,头低的快要碰到地下的拖的发亮的地板了。
他和柏文楠一起转过头去,等着接受临神的惩罚,生无可恋的样子如果再放上一首音乐,顿时就能营造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悲凉了。
柏文楠还好,虽然他们两个是连坐制的,但是他的任务他早就完成了,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况且这个任务本来就是为了邬高一个人制定的。
临渊看着两人低头认错的姿态,笑道:“你们是积极承认,死不悔改是吗?”
冤枉啊!邬高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临神,他怎么敢死不悔改!
临渊看向柏文楠:“没有监督他吗?”
柏文楠抬起头顺势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道:“监督了,不管用。”
胡说,邬高刷的一下看向柏文楠这个不要脸的,他什么时候监督他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踹了我一脚就算监督了?
睁的圆滚滚的眼睛里透漏出满满的对于柏文楠的控诉,但柏文楠却没有理会邬高,连头都没有偏一点,以至于邬高转过去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因为阳光刚好照到这里,还被镜片上的光给刺了一下。
邬高:“……!!”
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