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兵心和牟联忠论了年龄，吴兵心比牟联忠大三岁，所以吴兵心坐在了王鸣岐的右侧，牟联忠坐在了左侧。
其实要论社会地位，牟联忠比吴兵心高不少，人家牟联忠是今年的富豪榜第四，吴兵心从去年才开始发迹，社会地位明显不如成名将近十年的牟联忠。
但牟联忠还是让出了主宾的位置。
王鸣岐好奇的看了看牟联忠的秘书，发现牟联忠的秘书根本就不像吴家爷俩的秘书一样，纯粹是个花瓶。
何况，此时的李明静已经是三十五岁的人了，也不符合现在秘书的标准。
“牟总，想必这位就是您的小姨子吧。”
牟联忠哈哈笑了起来，“明静，没想到王老板也听过你的大名啊。”
李明静捂着嘴笑了起来。
曾柔的位置在李明静的旁边，曾柔的另一侧则是吴兵心的秘书，一个花瓶一样的女人。
吴兵心秘书的另一侧，就是李成儒，李成儒的另一侧是吴兵心的儿子吴继祖，吴继祖旁边是他的秘书，他的秘书旁边是是徐蕾蕾，徐蕾蕾的旁边是吴兵心。
这个座次很讲究，每个客人身边，都有一个陪客，陪客则要负责照顾好客人。
王鸣岐见唐庆站在门口，说道：“老唐，找个凳子坐下，我可是知道你的酒量。”
唐庆笑道：“我今天专门为各位老板领导们服务好，可不敢喝酒，喝多了耽误事。”
王鸣岐笑道：“这家伙是我邻居，以前是煤气公司人事处的副处长，下海了，在物业公司当副总。”
吴兵心笑道：“要不说政府才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我们公司就缺少唐总这样的人才，唐总，要不去我们公司干后勤主任算了。”
唐庆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自然知道酒桌上的话不能作数，“吴总太抬举我了，我能力还不足，还得跟我们老板和曾总学习一段时间，等将来一定去给吴老板服务。”
吴兵心哈哈笑了起来，“说好了哈。”
曾柔拿着茅台和清窖过来问道：“老板，今晚上喝哪个？”
“茅台吧。”
吴兵心说道：“就喝清窖，咱鲁中好不容易出了个名酒，哪能喝别人的酒呢？”、
王鸣岐笑道：“明年就不好说了，吴总知道今年央视要搞个竞标大会吧？”
“知道，我们三株也接到了邀请函，王老板，你觉得今年的标王，大概要多少钱才能拿下来？”
王鸣岐说道：“至少两千万以上。”
“这么贵？”
“能拿到就不错了。”
“那你们八方系要竞争吗？”
“我们虽然接到了邀请，但不打算去竞争标王了，不过我爹可能还想试试。”
“两千万，太贵了。”
牟联忠说道：“一个广告有什么重要的？关键是看准了市场就能赚钱，咱们商人的眼光，比什么都重要。”
王鸣岐笑了笑，没接茬，他发现老牟的眼光还停留在以前物资短缺的时代，依靠着差价就能吃的满嘴流油。
从今年开始，华夏的市场将会出现巨大的变化，利用信息差吃差价的时代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如果老牟不改变策略和思路，依然跟后世一样，这两年就是他最后的风光。
“是，某牟老板的发家史，可是把眼光二字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牟联忠最得意的就是他在俄罗斯的一系列骚操作，尤其是89年的罐头换飞机，更是让老牟的名声如日中天。
一些报纸甚至把牟联忠奉为一代儒商，商业巨子，老牟逐渐被神话了。
说实话，王鸣岐都佩服老牟的毅力，两次入狱，多次被骗，多次倒闭，但又多次站了起来，就人家这个铁打的意志力，你不服都不行。
牟联忠说道：“90年，我做完了飞机业务后，发现苏联社会比较动荡，所以我就从苏联贷了一亿卢布，换成美元带回了国内，当时的还款期限是十年，不过一亿卢布能兑换两亿美元，你也知道，手续费比较多，最后剩下了一亿五千万美元。”
牟联忠一说完，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指望一个商人想从苏联弄回上亿美元的贷款？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像王鸣岐这样，在苏联高层有关系。
王鸣岐淡淡的问道：“当时你们约定的还款方式，用美元？”
牟联忠苦笑道：“是啊，当时美国人一般都选择用卢布还款，咱也不大懂金融，他们说美元的贷款利率低，所以我就选择了美元，可谁知道，现在黑市一美元兑换三四千卢布，贬值了五六千倍，即便是官方汇率都在一比一千七左右，你说，亏不亏吧。”
“那你怎么又想着提前还款呢？”
“哎，每年背着这么多利息，压力太大了，如果不是碰到王老板，我都不知道这笔钱该干啥了。”
“我给牟总出个点子。”
“什么点子？”
“如果现在能转换成卢布贷款，我觉得很合适。”
“啊？”，牟联忠震惊了。
“不能吧，万一卢布升值了呢？听说美国对俄罗斯的支持力度非常大，他们搞的什么休克疗法快结束了，他们的经济一旦好转了，卢布可能还会继续回升呢。”
王鸣岐说道：“如果牟老板能把这两亿美元的贷款转成卢布贷款，我可以承担这笔贷款，包括前面几年的利息。”
牟联忠和吴兵心吃了一惊。
四年时间，两亿美元的利息就不是个小数目，至少五千万打底，再加上手续费去掉了五千万美元，王鸣岐打算用两亿五千万美元，换一亿五千万美元？王鸣岐是傻子吗？
“王老板，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赚钱。”
“您看空卢布？”
“是的。”
“万一看错了呢？”
“那就看错呗。”
牟联忠纠结了。
“牟总，您再考虑一下。”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搞了个什么休克疗法，就是政府彻底撒手，让国内随便搞，等彻底死了，他们再出手收拾烂摊子。
说白了，不把瓶瓶罐罐都打破了，怎么置办新家具？
很多人以为，俄罗斯的经济已经见底了，卢布也已经跌到了历史最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