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与刘封得知曹操身死的消息几乎同时,诸葛亮与孙权也是尽皆得知了此事,面对如此重大的消息,二人也是几番确定之下,纷纷得知了曹操确是在洛阳身死,而曹操继承人之位也是落入了曹植之手,但魏国具体情形到底如何,二人却是不知。
因为之前曹丕与曹植长久的争夺这继承人之位,故而曹魏内政一度十分混乱,特别是据传言曹丕与张辽得胜回到邺城之后,曹操已然是病重卧床,邺城与其他数个曹魏重镇皆是沦为了曹植与曹丕之间角力的战场。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诸葛亮与孙权几乎同时判定,曹魏内部此时一定是乱作一团,就算曹植暂时占得了上风,他也绝无可能将支持曹丕的一众能臣猛将全部都收归麾下,曹操身死之事,定然是无可避免的情况下,才走漏了风声,让他们知晓。
于是,诸葛亮与孙权皆是做出了出兵的决定,只不过与孙权不同的是,向来谨慎的诸葛亮此番又是思前想后之下决定不冒可能存在的风险,因为他在图谋江东领土的持久战之中目前还占着十分之大的优势,所以他并不想放弃这个优势,毕竟江东是一块既相对肥沃又易守难攻的地界,比之抢破头的一路向北,显然更加适合需要宁静之地休养生息和等待自己真正的主公刘禅长大的诸葛亮。
说服了张飞之后,诸葛亮便大手一挥,使得张飞与其麾下的两万人马浩浩荡荡自襄阳出发,诸葛亮对于张飞此番战争的叮嘱,便是一旦陆逊得了合肥之后再行北上,便切断陆逊后路,夺取合肥,以求与江东形成合围之势,若是陆逊在合肥遭遇了曹军的顽强抵御,便做二队人马身后的黄雀。
总之,夺取合肥,张飞此战便算是成功,而之所以只给了张飞两万精兵,也实在是因关羽在江东布下了重兵,导致诸葛亮手中可以支配的兵马捉襟见肘,若非早已探知庞统已然跟随刘封去了成都,如今留守在荆州五郡的乃是稳重有余却进取不足的鲁肃,诸葛亮就是将张飞放去攻取合肥也并不能完全放心。
看着张飞率军远去,诸葛亮长叹一声,望着天边匆匆而过的流云,一反在自己部下面前那边睿智勇武,表现出了一副劳累之态,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驾永远也不能停下来的马车,他要尽自己的所能,将一片安稳的土地和臣民留给那个曾经在深山之中不辞劳苦三次求见自己的主公之子,唯有这样,才能够让他的内心深处得以安宁。
此时的诸葛亮已然得知了周瑜并未投奔刘封,而是将鲁肃等三人托付给刘封之后便独自不知去往何处逍遥了,诸葛亮此时又何尝不想过一过周瑜一般的生活,但虽是其年岁比之周瑜尚且小了不少,但却不论如何都并无周瑜的那份洒脱。
这一愣神间,之间所见的那片云朵便不知飘到何处去了,诸葛亮看看时辰,知道自己教习刘禅的时候到了。这件事,除了出征在外之外,不论政务战事如何繁杂,诸葛亮都不曾停歇,他的梦想,是刘禅在他的教导之后,成为一个比刘封更为出众的乱世枭雄,然后亲自带着刘备的遗志统一这纷乱的世界,匡扶那早已名存实亡的大汉江山。
正当这三方势力用着不同的方式,但却怀着相同的目的从不同方向向曹魏之地前行之后的三日,已然回到邺城坐镇的曹植正端坐在朝堂之上,堂前一众文武分列两旁,几乎与曹操尚在之时无甚两样。
但细看这队列之中的文武,原本与曹丕走的十分之近的那些曹氏宗亲将军,有不少都不在此列,取而代之的,是像张辽,徐晃,李典,乐进这般与曹氏并无关系的将领,而文官,却是大都沿用了曹操所留的班底,只不过之前一直对曹植生死相随的杨修此番显然是已经身居高位,此时正昂首挺胸的站在前排。
对于杨修,曹植虽也知道他的一些缺点,但他的两个优点:聪慧和忠心不二,就足以让他站在这里。
在一众文臣的后面,一个躬身低头十分低调的身影,有些突兀的站在那里,仿佛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旁人看向他的眼中,也多是唾弃的神态,竟是之前曹丕阵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司马懿。大多数朝堂之上的人都不知曹植为何单单将他留用,但木已成舟,也只能任由他站在这里。
“将这数日之间刘封,诸葛亮与孙权的动向说来听听。”
曹植见众人差不多到齐了,轻轻一挥手,向站在他前方的一名正拿着一封信件的侍卫轻声言道。
良久,那侍卫方才将三个势力的动向全部说出,众臣听罢,皆是面露难色,议论纷纷。
据那侍卫之言,三股势力之中,刘封已然是派遣了前部先锋马超率数千轻骑出汉中阳平关,兵锋直指雍州,而孙权也是派遣了右都督陆逊领兵约三万之数,直取合肥,显然想要将这个之前数次征伐却并未真正拿下过的地方趁着曹操的身死完全纳入自己的手中。
而诸葛亮的势力,线报却是仅仅提及张飞率两万兵马出了襄阳,而后就不知去往何处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并未如同以往那般,去攻取南阳之地。
“诸公以为,父亲新亡,我魏国又面临如此情形,我等该当如何处之?”显然,这些时日一直忙于曹操治丧之事的这些群臣是头一遭听闻此事,就连曹植继承魏国之后,这也是头一遭召集这些群臣议事,而头一遭便遭遇了如此危局,也正是这些文武并未想到之事。
一时间,这些群臣皆是愣在了当场,半晌之间竟然并无一人敢于出言,毕竟曹植新立,众人皆不知其真实性情,唯恐一旦惹恼了他,这第一天说不得便会有杀身之祸。
曹植扫视了众人一番,这才看向依旧低沉着头的司马懿轻声问道:“仲达先生以为,此事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