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何事如此?”
在关羽张飞的心中,诸葛亮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算是经历了几次战败,又经历了刘封在上庸将赵云策反之事,诸葛亮也是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之情,但此时竟然忽地如此,自然让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益德将军此番便不要随我等前往江东了,即刻收拾兵马,速速赶回襄阳镇守!”诸葛亮并未解释,而是面色一正,将张飞召至身前,急切的下令道。
“这是为何?此番突袭江东,唯有我与兄长二人并驾齐驱,方才能够将那庐江之地拿下,若是只留兄长与军师前往,则恐有所变故。”
张飞闻言后多有些不解之情,登时便急切问道。
作为一员虎将,张飞对于攻城拔寨有着十分的热情,故而之前赵云也同在诸葛亮麾下之时,每每出征,张飞皆是请命一马当先,留守的任务便多交由赵云,此时赵云被刘封收归了麾下,今后守城的任务便多会落在张飞的头上,故而张飞对于此番出战颇为看重,诸葛亮忽地让其回到襄阳镇守,一时间让张飞有些不能接受。
“此番前往攻取庐江,乃是奇袭,并不用两军对垒,故而云长将军一人前去便已是足矣,益德将军此番领命前去,肩上的重任却是比之我二人更加之多。”
诸葛亮见张飞如此,当下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在诸葛亮刚才想到刘封的时候,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想到此时守卫空虚的襄阳,又想到刘封与自己的那诸多冤仇,没来由的一阵危机感便涌上了诸葛亮的心头,襄阳乃是诸葛亮麾下重地,使得他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一方诸侯的刘禅就在襄阳城中,一旦被刘封获知了其这一次亲自与张飞前往江东,且不说刘封是否会跟在他后面分一杯羹,以坐镇在荆州的庞统的能耐,抄了他的后路,攻下襄阳城还是极有可能的。
之前诸葛亮之所以并未在意这个问题,乃是按照他观察的星象,他原本判定他与张飞到了夏口的第二日便会有一场风暴袭来,但不想当二人到了此处厉兵秣马后,却是风向突变,风力也弱了不少,诸葛亮期盼中的风暴并未来临,为了稳定军心,诸葛亮并未将其心中之前所想告知关羽与张飞二人,而是静静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天等来的风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被庞统发觉的风险,以及襄阳潜在的危机。
诸葛亮耐心的将自己为何派出张飞前往襄阳向其解释了一番,张飞虽依旧是心有不甘,但闻言却也知襄阳的重要性,只得答应一声,便依诸葛亮之言领兵去了。
见得张飞领兵回了襄阳,诸葛亮心中终于才暗暗松了口气,与关羽定下两个时辰后出发之后,二人便在地图面前开始探讨如何进攻方才能够更加快速的将庐江与剩余的江夏之地拿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然如同诸葛亮预测的那般,荆州与江东的大部分都开始了一番疾风骤雨,江面上的视线已然是越发的不清晰,一些在江面上的渔船都已经是回到了家中躲避,在这样一个靠天吃饭的时代,不好的气候是最能要人命的。
而此时的刘封与庞统二人,也是面色凝重的看着窗外,他们知道,这样的气候状况之下,那些乘着小舟散落在荆州与江东各个隐秘之处的探子和细作是很难准确的判断出夏口的情形的,就算是看到了些什么,也是很难如同以往那般快速的将消息传递回江陵。
冒着漫天的瓢泼大雨,刘封将众将召集到了自己的府中,看着身上湿漉漉的众人,刘封沉声言道:“若是诸葛亮这些时日都并无动静,那依我之见,这厮多半正是在等候这一场疾风骤雨,诸葛亮进攻江东,怕是就在今日,不知士元先生与诸位以为如何?”
刘封此言一出,屋中的众将不少面上皆是一片震惊之色,特别是负责训练水军的黄盖,甘宁等人,更是一副不能相信的神色,黄盖更是之前上前一步言道:“主公怕是有所不知,此种天气之下,江面上行船极为危险,故而此等情形之下皆是离船上岸,若是强行行船,怕是不出数个时辰便会有不少伤亡。”
刘封看了黄盖一眼,而后沉声言道:“若是依照公覆老将军这般言论,想来江东此时水军也是多离船上岸以躲避这场来势凶猛的风暴,那样的话,我之前所言的可能性只会愈发的大了。”
刘封言罢,众人依旧是议论纷纷,大都不能相信,只有庞统在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这才再次抬起头来对众人言道:“主公所言,乃是极有可能之事,并且此事当今世间唯有诸葛孔明能够做出,诸葛亮这些时日在夏口一点动作也无,乃是一反常态之举,与其以往雷厉风行的做派大相径庭,故而这厮定然是在夏口等待着什么。”
“莫非诸葛亮在夏口正是在等待着场风暴?”赵云显然是这些人之中除了刘封之外对诸葛亮最为熟悉之人,听闻刘封与庞统之言后,心中就是一动,显然,在赵云心中,诸葛亮这般性情当真可以做出此事。
“正是这般,诸葛亮就算这些时日在夏口苦练水军,但被兵源所限,其水军实力也定然与江东相差甚远,故而若要出兵江东,则定是奇袭,又早闻诸葛亮精通天文地理,故而这一场风暴,怕是早在诸葛亮的计划之中。”
庞统如此说罢,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确是如同庞统所言,诸葛亮若是冒着这暴雨发兵,可能在路途之中会有折损,但一旦到了江东,面对的便是空荡荡的船只,到时趁乱登陆之后,江东军士哪里还能反应过来?
“据士元先生之见,诸葛亮此番若是当真今日出兵,会图谋江东何处?”刘封此时心中已然笃定诸葛亮一定会在此时出兵,于是看着地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