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此番在探明此番前来攻击阳平关的并非是曹操亲至,而是仅由曹丕率八万大军前来,心中对此番谋取汉中更是信心十足。
谋划一番后,由于葭萌关与阳平关之间相隔甚远,为了随时得知曹丕与张鲁之间战况又不至被发觉,刘封力排众议,将军士尽皆留守于葭萌关由黄忠统率,而只是携魏延,法正与数个精锐飞羽卫暗中潜入了汉中,刘封此举,自然是为了能够轻松掌握两军对战情形,以求及时做出判断,不然一旦被曹丕大军攻入了汉中,刘封再想有所动作,便被动了。因为汉中与曹操所属之地近在咫尺,到时曹操再遣一路大军前来支援,刘封几乎便再无机会。
数人潜入汉中后,便直接一路东行,直到进入了阳平关附近方才作罢,此时,正见得曹丕在阳平关外搦战,而张鲁与马超却只是镇守在关中,并不出战。
“这曹丕用兵,当真是蠢笨的紧,如此搦战,张鲁又怎能出兵,曹丕这些大军所消耗粮饷便是不少,虽曹丕后援充足,但若是张鲁一月不出战,曹丕怕也是只能是无奈退去!”
这一日,曹丕又是遣了人在关外叫阵,张鲁与马超只是不出,冷眼旁观的魏延倒是已然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由得向刘封与法正抱怨道。
“曹丕绝非是蠢笨之人,他既然如此日日前来,想来是有所依仗,文长是否记得我等今日打探之时,听得阳平关之中有人议论,言及当初在邺城之中,正是在曹丕的军令之下,曹军将马孟起满门三十余口尽皆斩杀,如此血仇,马超多半是要算在曹丕身上,如此一来,曹丕日日在阳平关外招摇过市,马超又是热血凉州儿郎,心中怎能容得了他?”
法正闻言后,便顺势将心中所想说出,之前他便是提醒过刘封,马超多半不能忍受这杀父仇人便在眼前大仇却是不能得报之局势,不论如何,这一战,都是在所难免。
“那不知孝直以为,二者若是终有一战,何人能够胜出?”刘封当下只是不动声色问道。法正之才,如今刘封已然算是十分认可,故而这一番才能放心将徐庶留在益州镇守,而只带法正一个谋臣前来。
法正比之徐庶,不论是战略还是计谋,都是更为激进一些,而这种激进,与刘封本身性情确是颇为契合,于是前番两次定计之后,刘封对法正已然是越发的欣赏,此番将其带至阳平关附近,也是想要看其是否还能出甚奇谋,帮助刘封将汉中收入囊中。
“不知主公想要何人胜出……”
让刘封并未想到的是,法正竟然在此时反问了这样一句,刘封心知法正此言绝非是玩笑之语,于是当下便皱眉问道:“何人胜出,与我倒是无干,总归这战要比不战对我等更加有用,我既亲自冒险前来,所图者,其一便是这益州门户的汉中之地,而其二,在我心中之用并不下于汉中,孝直可知?”
法正一看刘封神情,便知其又是在考校自己,但能得刘封如此,法正心中也是颇有些自豪之感,当下微微一笑,答道:“主公如今坐拥这荆州五郡与益州之地,领地想来已然是十分庞大,但前番主公之所以心中生了在益州休养生息之想法,所为者,并非是兵力不足,亦并非是领地已然足够主公在此逍遥度日,在正看来,主公所缺者,并非是出谋划策之臣,而是拓土开疆之虎将,便如同这统率凉州骑兵几乎举世无双,更是曾经在潼关将曹**迫得万分狼狈的马孟起……”
“孝直果然知我,但孝直有一言却是算不得对,拓土开疆之虎将,封确是十分欠缺,但如同孝直这般鬼才,封亦是求之若渴!”
见刘封对其表露如此心迹,法正亦是顿觉心潮澎湃,心中笃定此番跟随刘封前来,定要将汉中之地拿下,并且帮助刘封将马超收归益州。
此时的阳平关中,张鲁与其麾下马超,阎圃,张卫等人正在商议退敌之事,显然,虽其看似固守的阳平关之中不出,但张鲁心中却是十分焦灼,唯恐一旦曹丕没了耐心,强行相攻,马超所率的骑兵不能发挥出优势,使得阳平关被破,到那时,除了降曹,便再无第二条路可走,然而张鲁在汉中声势浩大,如日中天,一旦降曹,曹操不能容之,便不美了。
“那曹丕已然在关外叫嚣数日,并无退去迹象,似如此,我等该当如何处之?”张鲁此时心中焦急,故而并未言及其他,便是直接问道。
“超不才,若是主公开口,顷刻间便可率军两万,出关冲杀一番,那曹操当日尚且被我率军追赶得割须弃袍方才逃脱,如今区区一个年不满三十的曹丕,又怎能阻拦得了我?”马超显然是对曹丕十分痛恨,张鲁话音刚落,便拱手言道,显然,此时若是张鲁答应,马超登时便可率军出关与曹丕拼死一战。
张鲁怎能不知马超之能,闻言后面上显是有些犹豫,数日前其尚且以为曹丕叫嚣数日便自会退去,如今曹丕并无退去之相,张鲁唯恐其乃是铁了心想要将这汉中拿下,心中暗自盘算是否先教马超出关,若是胜了,确是能让曹丕知难而退。
但张鲁尚未出言,马超身侧色阎圃却率先道:“圃以为,此时绝不可出关迎敌,曹丕虽只带兵八万,但其后方却有曹操与百万大军,一旦战败,曹丕想要再调遣大军易如反掌,而我汉中却仅有五万带甲之兵,到时此消彼长之下,如之奈何?况且刘璋已然降了刘封,刘封此子,野心甚大,一旦我军有所损伤被刘封探知,其兵出葭萌关之时,不用曹丕攻陷阳平关,我汉中便落入他人之手!”
显然,阎圃十分反对出兵之事,并且此番言语有理有据,张鲁听罢,不等马超再行出言,便是向其摆手道:“便在此地再坚守数日,若是那曹丕依旧不肯离去,再言出兵不迟……”
如此一来,马超自然无法辩驳,这番议论,又是以观察数日为结论草草结束。马超面上满是愤恨的回到了自己住处,独自斟了满满一壶酒水,在屋中痛饮,每每想到曹丕,马超便恨不能独自策马出关,将其头颅斩下,但他又怎能不知,那样一来,除了将自己送去与其父等人团聚,并无甚用处。
“将军,门外有一先生求见。”正当马超喝了已然小半壶酒水之时,门外亲兵忽地低声来报。
“此等时刻,闲杂人等遣出即可。”马超在这汉中并无甚相识之人,于是只是摆摆手,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大口酒水。
“那先生有言,其能助将军报了老将军之血仇……小人这才不敢耽搁,前来打扰将军……”那亲兵见此情形,赶忙到了马超近处,并在其耳旁如此低语道。
“竟有此事?那先生现在何处?”马超一听此言,酒登时酒醒了一半,那另一半也是化为冷汗流了出来,虎目圆睁问道。
“就在厅堂之中,因其颇为神秘,故小人不敢使其在门外等候,便将其让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