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将军不必犹疑,父亲亲子乃是刘禅,封一义子,本为螟蛉,于情于理,子龙将军定然要回到襄阳,保幼弟刘禅,封心中虽期盼将子龙将军留在此地,但何去何从,全凭将军心意!”
赵云闻言长叹一声,若平心而论,他甘愿留于此地辅佐刘封,刘封文韬武略,品行心性,赵云数次相处皆是颇为认同,然刘备如今尸骨尚在城中,赵云又不似刘封那般有杀身之祸,断无甚理由留在江陵城中。
刘封眼见赵云表情,便知其心中决断,于是又开口道:“想来诸葛亮与张飞二人两日后便会抵达襄阳城中,到时若诸葛亮不依不饶,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将军今日可将父亲尸身带回襄阳先行安葬,他日若襄阳无子龙将军容身之所,封所在之地,城门永向将军敞开!”
刘封此番言毕,躬身向赵云拜了三拜,算是别过,赵云亦知刘封如此对其已然是仁至义尽,此番一别,再相见时便是敌非友,于是亦还了三拜,未发一语,出府门去了。
“子龙将军乃是当世勇将,恕统直言,主公武艺与之相比亦可能稍有不如,如此将其放回襄阳,是否妥当……”刘封如此感情用事,庞统自然要提醒一二,不然日后一旦在战场之上相遇,只怕刘封悔之莫及。
“此番放归,是为以后得一放下心中包袱,轻装上阵的子龙将军,诸葛亮用不得子龙将军长久,世间能用子龙将军之人,除却父亲,唯封而已……”
刘封言语之间的自信让庞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唯有苦笑一番而已。
当下,赵云便率其本部五百骑兵护送刘备尸骨返回襄阳去了,那刘封带回的两万大军,刘封在校场之上一问之下,依旧全部愿在江陵与刘封同生共死,无一人愿随赵云回襄阳,这让赵云临行之时面上亦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相。
当夜,甘宁与徐庶行色匆匆自长沙赶来,并携带刘封这些时日在林中暗自训练而成的精兵三千之数,其余精兵,皆被安置在长沙郡城之中,以防江东有所异动。
徐庶见得刘封自刘备带去益州军马之中竟带回两万军士,当下心中大定,其之所以匆匆与甘宁赶回,只因江陵城中兵少,一旦诸葛亮与张飞带兵归来,加之关羽镇守江夏之兵,顷刻间便可聚齐近乎十万大军,到那时刘封虽坐拥五郡,兵马却只有一两万之多,又如何能够抵挡?
此番此消彼长之下,诸葛亮虽比刘封兵力多上数万,但却并非是绝对优势,故若是守卫得当,五郡之地,皆可安稳守之。
至此,刘封军中大将,除黄忠在长沙驻守之外,几乎全部聚齐于此,刘封将众人聚在堂前,手持青釭宝剑,高声吼道:“义父刘备于西征途中为蜀军所害,诸葛亮狼子野心,封不能坐视,故此在此地自立门户,自今日起,封便与诸位逐鹿天下,十数年后,中原大地,尽是我等领土!”
刘封这姗姗数语,却如星星之火一般,很快便在众人之中呈现出了燎原之势,庞统,徐庶,甘宁,魏延,黎闯等人,自心中笃定跟随刘封之日起,便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的武艺与才华,已在胸中压抑良久,今日之后终可得以展现,心中焉能不喜?
“我等誓死跟随主公,开疆拓土,南北征伐,万死不辞!”
仿佛早已商议好了一般,刘封此言一出,众人一同纳头便拜,口中之言也是整齐划一,并无一丝偏差,刘封这才意识到,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若非刘备突然身死,待其帮助刘备了结了益州之事,又是不知多少时日过去,对于这些出生入死只为刘封一人的下属、弟兄来说,刘封便更为愧对他们了。
坐在这主位之上,看着那众人尽皆拜服的身姿,刘封胸中仿佛有什么一直被尘封的东西破碎开来了一般,一股热血在其胸中直冲云霄,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何为睥睨天下,何为君王一怒……
良久,刘封才缓缓平复了胸中情怀,将众人一一扶起,至少此时,虽已可将称谓变为主公,但刘封对于这些人的情怀却是依旧,他还不想体验君王的孤寂,他还需要谋划者,也需要倾听者。
此事宣布完毕,除将南郡诸地布防一番后,刘封依旧如同以往那般,与庞统,徐庶二人对坐于屋中,三人皆是心知,今后该当何去何从,今夜便要有所决断。
其实刘封心中早已有所筹谋,只是此番要先行确定一事,于是当先向徐庶问道:“临行前筹划之事,如今结果如何?”
徐庶闻言微微一笑,答道:“不出将军所料,当刘琦公子手持将军书信表明身份用意后,更是将我等以百炼钢所锻造武器铠甲赠与了那交趾太守士燮,士燮当即便表态愿与我军结盟,只是此事须得保密行事,但一旦我军需要之时,不论多少大军前往交州之地栖身,都可接纳,粮饷辎重,皆可由士燮负责。”
“他有什么条件?”刘封冷哼一声,当即便问道,士燮已然纵横交州数十年,纵然刘琦身份尊贵,更有荆州牧之职在身,但这些都是非主要因果,士燮能答应此事,乃是其另有所图。
“据刘琦公子信中所言,所能够帮助士燮将那苍梧太守吴巨斩杀,士燮便唯我等马首是瞻!”
士燮能有此条件,早在刘封心中,当下刘封便下令道:“给刘琦公子回信,三月之内,我便前去征伐苍梧郡,吴巨若相抗则必死!”
“后方之事已然无忧,那眼前情形,我等该当如何应对?”庞统见刘封对士燮反应十分满意,便开始问道。
“荆州之地,自南郡以南,皆为我军所有,不论何人,若是胆敢来犯,定斩之!”
刘封才刚刚自立门户便有此等霸气,庞统与徐庶看在眼中,面色皆是非常欣慰,刘封能有如此心气,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