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看着苏小楼点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小子眼光够毒,脑子够用,也够不要脸,是个成大事的人,如果运气再好一点,朝堂之上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若是将来做了政敌那就麻烦了,一定要把他招揽在自己身边。
苏小楼神情肃穆的走到兴王面前,拱手道:“卑职请王爷为长寿村中无数夭折的孩子做主,请求挖开这片桃林。”
“准了。”
“不能挖,不能挖啊!不能挖!”
老村长踉跄的站起来挡在兴王府的铁甲侍卫面前,仰天长啸:“这是上天降下的福泽,挖开桃林会触怒上天,给安陆州来带灾祸啊!千万不能挖开啊!”
长寿村所有村民都围过来,就连老人和小孩都用身体挡在铁甲侍卫面前,护着他们身后的那片桃林。
“如果要挖开桃林,就从我们身上踩过去吧!”
“我们这些草民的性命本来就卑贱,只配任人欺凌!”
“我老头子也活够了,大官爷想要挖开桃林,就从我老头子身上踩过去吧!”
“是啊!”
“……”
一时间人声鼎沸,群情沸腾,兴王血气上头,头昏脑涨,也有些不知所措,朱厚熜赶紧上前扶住兴王,苏小楼完全能理解,今天这事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一本折子稍微一加工参上去,就会给兴王扣一个欺压当地民众的帽子。
“王爷,我有办法,其实也不用挖开桃林这么麻烦。”
“什么办法?快说。”
“世子在湖中钓上来的那名男子其实并非是自溺而死,而是被他的三个哥哥逼死的,这个疯了的女人就是证人,王爷可以查查那名被淹死的男子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长生,村长刚说他们村子里有本族谱,会记载每位村民的出声和死亡时间,王爷一查便知真相!”
兴王赶紧命人去翻村长的屋子,找到了那本族谱,查阅一看,果然这疯妇是那男子的婆娘,他们有一个儿子叫长生,一家人两死一疯,若说不是人为,这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信,只是可惜了这妇人疯了,不能做人证。
兴王当即下令捉拿属狗的仨老头,若是村民阻拦,那就是扰乱公务,直接全部带走,若是村民不阻拦,这仨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硬骨头,长寿村的秘密迟早会爆出来,朱厚熜见了都不由感叹一句,这招妙啊!
村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属狗的仨老头被绑起来栓在马后面带走,兴王以长寿村还有嫌疑人为由留下部分侍卫看管了整个村子,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王府了。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一场政变正在酝酿。
太后秘密召见了对皇上所做所为彻底失望的朝中重臣,和本来就对皇上不满的近亲,密谋天下大事。
深夜,以内阁首辅为首杨廷和等众阁老等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太后的寝宫,太后正襟危坐于玉帘后。
“皇上这些年纵欲贪玩,肆无忌惮,底子早已虚空,如今又遭刺杀,怕是难了,皇上的病情已经是药石罔已,最多熬到明年开春,但皇上自己不知道,太医们也不敢明说,只能来密报哀家!此乃一国之事,所以找来诸位商议。”
当今皇上尚在却不经皇上同意商议下一任皇帝,诸位朝中重臣和皇室宗亲在此密谋的事说严重了那就是谋反,皇权的更新迭代历来都伴随着杀戮和鲜血,一时间无人敢出声发表意见。
内阁首辅杨廷和打破僵局:“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确实应该早做准备。”,众人见杨阁老都表态了,也随声附和道:“是啊!确实应该早做准备!”
皇上玩的花,走到哪宠臣江彬就把香车美女拉到哪,又体弱多病,这些都不是长久之相,他们都是知道的,如今竟然连一儿半女都没能留下,现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从皇室宗亲中挑选,如今就是叫他们过来挑选皇位继承人的。
其实张太后早有人选,她看中了兴王的儿子,年纪尚幼,又好拿捏,到时候她就可以掌控朝局,发展势力,况且朱厚熜和当今皇上本来就是堂兄弟,兄终弟及自古就有。
张太后暗示他买通的一位宗亲给朱厚熜一顿夸,那夸得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眼下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众臣就同意了朱厚熜继承王位。
张太后秘密发布了一道诸位阁老署名的懿旨,让未成年的朱厚熜提前袭爵,等待皇帝驾崩就立刻迎回京城。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体虚弱的武宗在返京的路上收到密报,张太后避人耳目,于深夜接见数十位朝中重臣和皇室宗亲,密谋大事。
武宗起了疑心,怀疑张太后趁他病重想要夺权,下令停在通州,通州有三万守军,他又手握兵符,可号令天下兵马,无惧京城的禁军,若张太后真要谋反那就是在找死。
但一国皇帝也不能一直待在通州,他思索再三,发了一道圣旨,命:朝中重臣、京城中的皇室宗亲和锦衣卫、神威营明日前来通州接驾,锦衣卫和神威营都是江彬的势力,如果他们能来也就不用怕了。
通州距离京城不过三十里,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圣旨就到京城了,城中官员接到旨意都是敢怒不敢言,十里相迎也就算了,如今却要我们这群老胳膊老腿三十里相迎,这不折腾人嘛!
抱怨归抱怨,第二日天蒙蒙亮,朝中众臣和皇室宗亲一个不少的出现在通州,武宗看着乌压压一片跪在地上的大小官员,高呼:吾皇万岁!很是享受,他还是坐拥天下的九五至尊,反贼朱宸豪已经被诛灭,他何惧张太后。
沿路百姓夹道相迎,礼炮开路,红毯从乾清宫铺到了通州的行宫,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返回了京城,没想到这么一折腾朱厚照刚进城就病倒了,一行人匆匆忙忙就进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