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个人准备跳上张忠义的车、跟随七十八师回驻地的时候,赵宝珠却发疯般地哭喊起来:“你们的雪儿活了,可我的敬文呢?我的敬文呢?我的敬文哪去了?”
接着大家就看到,已从地上爬起来的赵宝珠,一边哭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原本威严的警察局小楼,已是面目全非,支离破碎,深牢之地,更是现出了一片废墟。
看到赵宝珠发疯似地向前跑去,蓝守仁放下蓝庭祖,也跟着向前跑去。
是啊,敬文呢?难道敬文死了?死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蓝庭祖,敬文啊,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为什么要顽固不化?一时间,蓝庭祖悲上心来,接着就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老爷,老爷。”一群人呼喊着围上来。
正向前跑去的蓝守仁听到了人群的呼叫声,又转头往回跑。
“爹,爹,敬文没了,爹可不能再出事了,爹,您醒醒啊,您醒醒啊。”蓝守仁悲痛地呼叫起来。
这时,张忠义一步上前,将蓝庭祖抱了起来,他让蓝守仁留下来照看太太,又扭头让玉儿招呼她的爹娘和梅子一起上车,然后跳上车,在汽车即将飞弹出去的那一瞬,他对着所有官兵喊道:“全体都有,跑步回师。”
不多时,七十八师以及原守备团的官兵们,就跑步离开了。
蓝守仁望着远去的汽车,不得不转身去追上赵宝珠。
赵宝珠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时的摔倒在地。蓝守仁跑上前去,一把将自己的婆娘揽在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虽说蓝敬文一直没有让他的爹娘省心,而且三番五次地与大哥争夺雪儿,但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娘身上的肉。如今,儿子不见了,一定是被炸死了。天哪,死得好凄惨,死得灰飞烟灭啊,此时他们的心,犹如压上了一座冰山。
恰在此时,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那个神手李,疯疯颠颠的跑向那片废墟,一边跑一边嘟喃着:“我的床,我的床。”
蓝守仁猛地抬起头,松开怀里的赵宝珠,上前就将神手李给一把扯住,对着他吼道:“去,去帮我找回儿子,活要见人死要见骨头,要是找不回我儿子,你就休想活过今天。”
神手李吓得两腿一哆嗦,当他看清扯住他的人,不是那个长官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要吃肉,我要喝酒,还我的床,还我的大牢。”
“只要你帮我找到儿子,我就领你去吃大肉,去喝大酒。”蓝守仁说着,就用力地踢了他一脚。
看着神手李疯疯颠颠的又向前跑去,蓝守仁就拉起了赵宝珠,跟在他的后面,向废墟跑去。
神手李张着双臂跳上了废墟,却瞬间又跳了回来,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啊,啊,烫,烫。”
蓝守仁站在这片废墟前,身上以及面孔犹如被火烤灼一般,看着废墟上冒出的缕缕的浓烟,他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敬文啊,敬文,你这是为什么啊?好好的人生路你不走,偏与你大哥做对?你可真是混啊,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去招惹你大哥的女人,你大哥已经忍了你,也答应饶了你,可你为什么还不知悔过,顽固到底啊。”
蓝守仁哭着,骂着,心如万箭穿心。
没想到赵宝珠跑上前,却一把将他推倒:“不许你骂我的儿子,我的敬文死得好冤啊,都是那个小狐狸精害的我家敬文,害得我们蓝家不得安生,我赵宝珠对天发誓,一定要雪儿这个小狐狸精为我的敬文偿命,我要让她死,让她不得好死。”
“对,偿命,天下女子多得是,哪怕敬昌一辈子不娶,也绝不允许小妖精做我们蓝家的儿媳妇。”蓝守仁也狠狠的咬着牙根说。
“别跟我提那个混小子,他早就被狐狸精迷了心窍,自己的亲弟弟死了,他却全然不顾,只管抱着那个小妖精跑了,甚至把自己的爷爷和爹娘也扔下不管,这个不孝的儿子啊,怎么能对得起爹娘的养育之恩啊。”
蓝守仁与赵宝珠,越哭越骂,越骂越哭得伤心。
“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此时的神手李仍围着那片废墟,跳来跳去。
蓝守仁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被炸开,他直起身子,从腰里掏出一把枪,对着神手李怒声吼道:“去,上去,给我找,给我找儿子。”
“啊,枪,枪,长官有枪,长官有枪。”神手李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跑。
“怦”地一声,蓝守仁手里的枪,射出了一颗子弹,神手李一头栽了下去。
哼,别以为我蓝守仁是懦夫,今天就让你也领教领教我蓝大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