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屋子里的光线也跟着暗了下来。
赵老爷子也许是因为急火攻心,昏昏沉沉地没有再睁开眼睛。
而此时的雪儿,也是伴着轻微的鼾声正睡在他的身边。
一直守在门外的几个士兵,也是略显疲惫地依靠在米店外面的门前墙根处。
“唉,都几点了,也不见来人给咱送点吃的,真是饿的两眼昏花啊。”一个士兵嘟囔着。
“就是,老子饿得肚皮都要贴到后背上了,唉,怕是他们现在已经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了,把咱兄弟几个给忘了吧?”
“当官的嘛,谁还想着咱当兵的,有本事以后也升个连长、营长什么的。”
“就你那样,怕是这辈子连个班长都混不上,就回家种地了。”
“种地倒好了,起码有饭吃。没想到出来当兵,却要成了饿死鬼。”
士兵们正在发着牢骚,就看见一束车灯从远处射了过来,士兵们惊得赶紧站起来。
“啊,是警卫团长强子的车。”士兵们认出了从车上跳下来的强子,赶紧整束了一下军容,笔直地列成一排,高声喊到:“强子团长好。”
强子是今天才荣升为警卫团的团长,听到士兵们的喊声,心情大为爽快。他向这些士兵们摆了摆手,然后就回头招呼车上的两个士兵,将一些食物和酒肉取了下来。
士兵们一看有酒有肉,都饿狼似地扑了上去。
“有没有情况发生?”强子问。
士兵们哪还有空回答他的问题,强子笑了笑,就转身走进了米店,然后走到后院,敲了敲屋子的门。
没有动静。他又轻轻地敲了几下,仍没有任何回声。难道雪儿夫人自己回司令部了?那么赵老爷子应该会听到敲门声吧?
不对,怕是赵老爷子也睡了吧?
可这个时候,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难道赵老爷子连晚饭都吃过了?
也不对,米店的伙计因为取来了粮食有功,正在与士兵们一起喝庆功酒,谁会给赵老爷子送饭?
强子越想越不对,就转身走出米店,拉起一个正在喝酒的士兵问:“雪儿夫人可否离开?”
这个士兵正喝得晕晕呼呼的,被强子突然这么一拉,心一慌、腿一软,就倒在地了,逗得几个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强子顿时火冒三丈,他上前分别踢了几个士兵一脚,吼道:“问你们话呢,就知道吃,司令夫人是否已离开?”
士兵们这才严肃起来,纷纷摇着头。
难道雪儿夫人还在屋子里面?可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天哪,夫人不会出事了吧?强子慌忙转身跑进米店,冲向后院。突然,从半空落下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他赶紧躲闪,身子一歪,趴到了地上。
“妈的,什么东西?”强子嘟喃着,就爬了起来,低头一看,一个大箱子。
我的天哪,真是万幸啊,要是再快跑一步,这么大的一个箱子就会劈头砸下来。他惊魂未定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强子啊,强子,算你命大,刚升了团长,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幸福的滋味,就差一点没了性命。
他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心里奇怪,这么大的一个箱子,怎么从天上掉下来?而且,更奇怪的是,掉下来的大箱子,竟然丝毫未损,落地的那一瞬间,竟然是轻轻地、且稳稳的。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像是被一道巨大的灰绸缎铺满,满眼灰蒙蒙的。
谁的大箱子会掉进这个院子里?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大箱子,觉得这个箱子有些眼熟。突然,他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这分明是与蓝司令手中拎着的那个箱子一模一样。而且那里面装得全是金条,是让赵老爷子为队伍购粮所用。难道这个箱子里面装的也是金条?或者是雪儿夫人拿来的?
天哪,士兵们说雪儿夫人一直没有离开,可雪儿夫人会去了哪里?难道还在赵老爷子的屋子?想到这,强子就跑到门前,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他正要用力去推,才发现,原来门是虚掩的,他就踮着脚轻轻地走了进去。
尽管天色灰暗,但强子还是借着灰暗的光线看向屋子的几个角落。
突然,他的眼睛落到了赵老爷子的那张大床上。
天哪,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雪儿怎么会跟赵老爷子睡在一张床上?而且,他们还挨得那么近?再看雪儿,她的面容,像玉石一样光鲜丽亮,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而且,雪儿的衣服扣子也是开的,里面的红色小兜兜也是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块雪白的肚皮。
天哪,天哪,好白的雪儿啊,强子的身子不由得颤动起来,心也慌乱不止。难怪司令如此迷恋雪儿,雪儿夫人简直是美得让男人不垂涎三尺都不可能。
强子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液,心里在骂,强子这是怎么了?也敢有这样的非分之念?雪儿可是司令的女人。
想到这,强子转身就往外跑。
只是刚跑出几步,他又站住了。不行,不能跑。他努力地克制着心中升腾起来的那股欲火,又努力地定了定神,要是被司令看到眼前的情景,还不把他的姥爷给活活刮了?
怎么办?赶紧回到屋子里,去唤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