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已经熟睡。
而激情未尽的蓝敬昌,就一直搂着雪儿,凝神地看着雪儿,他真怕一不留神,雪儿就从身边消失。
雪儿啊,你到底是谁?神算子说过,活过来的雪儿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雪儿,可神算子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从前的那个雪儿到底去了哪里?可雪儿的模样以及雪儿的洁白,却仍是雪儿。似乎对于雪儿,除了变得狐媚变得风骚,应该就是原来的雪儿。
当然,雪儿的容貌确实如仙女一样,难道是雪儿被妖降了身骨?还是变成了狐仙?但即使是变成了狐仙,那么,这些数不尽的财宝又来自何方?总不会是雪儿摇身变出来的吧?
他想得头都要炸了,也想不明白,躺在身边的雪儿,到底会是哪个雪儿?
而且,雪儿不仅自己有了这样精美的小白楼,还为玉儿和他的天柱哥也购下了房子?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却是真真切切。
不得不信,可他会相信这一切吗?雪儿才来虎头县多久?
但不论相信与否,他对雪儿的爱,是不会变的。雪儿啊,你就是一个魔鬼,哥也会爱你至死不渝。
这么想着,他的心境豁然开朗起来,雪儿就是他的雪儿,雪儿永远都是他的雪儿。
他轻轻地跳下床,四下环顾起来。
他想这座漂亮的小楼,一定是耗费了雪儿不少的珠宝或是黄金吧?出手真是大方。唉,雪儿啊,纵然你有万贯财宝,可哥仍然要为城里这上万人的大军粮草而发愁。要知道,现在的蓝敬昌不再是一团之长,手下不再是上千人马,而是守防的最高司令长官。
司令是什么?那是要统领全军的。可全军又是什么?那是由几十万人组成的军队,虽然张家民旗下只剩下不足两个军的兵力,人数也不足十万人,但这些官兵不仅每一天都要吃,要喝,还要有武器有装备,他们是要守护城池,或是奔赴前线去搏杀去战斗,这一切,都需要强大的财力和物资做支撑作保障的。
唉,当一个司令可真难啊,真是难如上青天,难怪司令大哥一直没有拨下军费,真是不当家不知财米贵,完全不同于他这个以前的一个团长。但即使是团长,他当得也不轻松啊。
他想起放在蓝氏庄园地下窖子里的那些枪支弹药,在强大的军队面前,真是微不足道啊。即使不主动发起战争,单单养活这支军队,也是比登天还难。
蓝敬昌下了楼梯,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自升任司令至此刻,也不过是几个多小时,他却感觉到了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他想到马上要备酒备菜迎接七十八师的全体官兵,可酒呢?菜呢?他苦笑地摇了摇头,唉,要是能放下这一切,带着雪儿回蓝狐山,兴许会是一种最理智的选择。
他起身又走到了门外,向着街市上看了一番。才发现,其实虎头县仅有的几条街道和各种房屋建筑,虽然算得上是一座古城,看上去也是极为单调和灰暗,哪里比得上蓝狐村的山山水水?何况,如此单调灰暗的一座城,却是兵家纷争之地。
有这么好争的?看上去一座厚重的城墙,像一部史书一样记载着虎头县的历史过往,却又有何意义?人生不过云烟一缕。想想张家民司令,想想侯金石师长,想想好色的朱国栋……他们何曾不是一名勇士,生得平凡,活得辉煌,可惜,最终也只如一缕云烟,转瞬随风而去。
想到他们,蓝敬昌竟有几滴泪水流淌了下来,唉,军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们,都曾是自己敬佩的英雄,都是自己发奋努力而想得的人生目标。可是,他们,却不在了,与这个世界永远地分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生命如此之轻,轻得被雪儿这样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而不费吹灰之力?难怪二弟蓝敬文,宁愿兄弟反目,也不放弃对雪儿的企图。唉,二弟啊,命里没有的,终归是没有。
他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回到小楼,却看到强子开着车子向这边飞驰而来,他站住了。
强子跳下车,跑上前说:“报告司令,蓝副官和张忠义师长问司令何时能到达司令部,因为七十二师的官兵以及原守备团的官兵们都饿了,想喝酒吃饭。”
蓝敬昌把眼睛一瞪:“怎么?我这个司令不到场,他们就不吃饭了?”
“吃是吃,可原守备团仅存的那些粮食,哪够得上这么多人用?更别提酒肉了。司令,怎么办?蓝副官和张师长正在那里发愁呢。”
听强子这么一说,蓝敬昌也是一拍脑门,唉,自己又不是神仙,上哪去弄那么多的粮食和酒肉供这些人吃?真是太冲动了,为什么要放七十八师的官兵们进城?看来,这个司令实在是难以胜任。想想这么久了,上级一直都没有给守备团拨下粮饷,就连张司令给他带来的军费,也只是画了一张大饼,想必,张司令也是无米可发吧?
唉,蓝敬文深深的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