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狐山到底有没有宝洞?到底有没有蓝狐姐姐?难道一切都是梦?
但尽管是梦,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不仅身姿饱满,形态妖媚,最最不可想象的是,竟然可以通过意念去搬移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比如大太太的首饰,还有花布,比如三婶家的羊,又比如大红棺材,这一切不都是雪儿的意念所为吗?
这会是真的吗?
是,雪儿肯定,这确实是真的,千真万确。
那么宝洞呢?不论是有或者是没有,不找找又怎么确定?
如果不找,难道就此放弃?
雪儿捂着头,第一次没了主意,唉,敬昌哥哥要是在身边,他的学识就会帮助到雪儿去作出正确决择。
不,不行,现在还不能跟敬昌哥哥说出这个秘密,如果这个凤尾狐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宝洞,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敬昌哥一定会说雪儿是傻子,精神有病。
雪儿也想到了蓝敬文,最后也是摇了摇头。
还是自己去找,找不到了也就永远不再幻想。
她趴到了屋子里的小窗口前,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
此刻的天空,果然像抹了祸底灰一样,一片灰乎乎了。
她窃喜,她决定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爹和娘以及玉儿姐姐睡下之后,再偷偷地跑出家门,然后悄悄地上山。
可是不知不觉,她又睡了过去。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唤着雪儿,雪儿。
啊?她一惊,跳了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仍是在自己的炕上。再一看,玉儿姐竟不知何时已睡着了。
她赶紧趴到窗前,向外张望,夜色已浓了。
要不是被这个声音唤醒,怕是自己已经错过了时机,雪儿兴奋地跳到了地上。
可是不行,不能这样上山,一定要为自己重新装扮一下。她想了想,就轻轻地打开炕柜,从里面翻腾了好一阵子,才找出一套黑色衣服。
说来,这套衣服还是蓝敬文送给她的。那年,有一回上山去玩,她看见蓝敬文穿着一套黑色的绸衣很是精神,就让他也给自己借一套。蓝敬文回家不敢让娘做,就偷偷地把一个家丁的衣服拿出来送给雪儿。当时雪儿穿上这套衣服后,整个人都给包了进去,太大了,她只穿了一次就把它藏进了炕柜里。
此时,她脱下红绸衣裤,只留着那件小红兜兜,然后换上这套黑绸衣。虽然她的个子长了很多,但此时穿上这套衣服,仍然有种被包裹的感觉。她索性找出一根绳子将裤腿下面绑了起来,然后将袖子挽起,再把头发紧紧地盘在脑后,穿上鞋,扭头看了一眼炕上的玉儿,又悄悄地看了一下东屋,犹如一只燕子,轻轻地开了门,跑了出去。
外面虽然一片漆黑,但几颗星星还是时不时地向她眨着眼睛。
雪儿想,这天上的星星,为什么总是在夜里出来?是怕见人?还是喜欢黑暗?星星会不会跟蓝狐村里的人一样,也有脚有手?说不定星星的手和脚,都藏在了黑暗的夜空之中?
但不管怎样,星星一定是长着眼睛的,现在星星的眼睛正在天空上看着她,她心中的那个秘密似乎就多了一个知情的人,不再让她憋得难受。她在心里说,星星啊,你千万不可闭上眼睛,就这样一直看着雪儿,跟雪儿作个伴,等雪儿攀上峰顶的时候,就把你们都摘下来抱在怀里。
星星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她感觉自己每走一步,星星的眼睛都在向她一眨一眨的。她向着星星微微地一笑,心里在说,可爱的星星,你只要一路陪伴着雪儿,为雪儿照亮,雪儿就会无所畏惧了。
此时的蓝狐村,除了偶尔的几声猫叫,几声蟋蟀声,几乎听到不到别的声音。难怪高城男说蓝狐村像是一个深潭,静得似乎没有人气。
想起高城男,她的心不由得一动,唉,这个城男哥也太执着,雪儿确实喜欢跟他玩,却怎么可能做她的婆娘?他的家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甚至家里的娘是不是很凶?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会不会有一个着名的“病秧子”?总之,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毫不知晓,她只是出于新鲜,一个外来的年轻人,长得帅气又有学识,还会摆弄相机,就是让她觉得好玩。而且高城男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谦逊,让她倍感可亲可爱。
如果大少爷不回来,说不定雪儿还真有嫁给高城男的想法。
只可惜,大少爷回来了,且不容他。也对,大少爷是要娶雪儿做媳妇的,怎么可能允许雪儿再与其他的男人在一起?那不是等于在他自己的头顶种上一棵绿树嘛。
不过,想想敬昌哥也够狠心,先后两枪都打在了高城男的一条腿上,唉,城男哥要是变成了一个瘸子,可难看死了。
算了算了,不去想那个高城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宝洞,找到了宝栋,雪儿就会变成一个富有的人,而在蓝狐村,富有的人才有权势,就如同族长老爷那样,一言九鼎,这么想着,雪儿就加快了脚步。
登山,对于她来说,简单的就如一只活泼的小兔子,尽管夜色之中,大山一片黑呼呼的。但黑暗对她来说,也从不觉得有多可怕。她有时不明白,玉儿姐为什么不敢在黑夜里出门?为什么呢?黑色的夜里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天空被抹上了一层锅灰嘛。雪儿倒是觉得,夜里安静,特别是此时,还有星星为她照亮,最适合寻找宝洞了。那就向前,继续向前,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蓝狐姐姐的声音,向前,一直向前。
她在山上,不停地跳来跳去,身轻如燕,又仿佛一只黑色的蝴蝶,她甚至有些喜悦,多久了,没有这样自由在自地在山上玩耍了。
正当她准备钻进前面的那一片树林时,“哎哟”一声,她险些摔倒。
她停了下来,低头一看,深草丛中,竟然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蓝好鸟?
好鸟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