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屋子里出来的玉儿,看到爹娘这个举动,有些不满,就伸出手把袋子里的面又呙了一瓢出来,说:“娘,哥在队伍上,整天都能吃到白米白馍馍,可雪儿现在身体还弱着呢,应该吃点好了。再说,这些白面也是族长老爷派人送来的,理当给雪儿吃的。”
听玉儿这么说,蓝福祥和蓝秀荣都有些抹不开脸,蓝福祥点着头:“对,对,玉儿说得对,咱家柱子在队伍上有吃有穿的,不缺这些。”
他说话的声音还没落,就看见雪儿光着脚丫子跑出来:“敬昌哥哥,敬昌哥哥。”
雪儿醒了?这么快?
看着雪儿站在面前,蓝秀荣赶紧上前,上下左右地看着她,然后把雪儿拉到一边问:“雪儿,跟娘说实话,大少爷跟你都做了什么?他有没有要求你做那个?”
雪儿听了,嘻嘻地笑着:“娘啊,啥叫做那个?那个是啥啊?不过,大少爷现在可稀罕雪儿了。可是,娘啊,雪儿都十五岁了,怎么还没有成人?大少爷都急了。”
蓝秀荣听了,叹了一口气:“唉,快了,快了,雪儿像娘,娘都是十六岁才来的那个。”
哦,原来是这样的。雪儿不再问这个问题了,而是四下看着,又问:“敬昌哥哥呢?他可是说一辈子都抱着雪儿,不离开雪儿的。”
玉儿上前拉着雪儿说:“大少爷刚走,他看妹子睡得正香,怕惊醒妹子,就先回去见他的爷爷和爹娘了,他说,等你醒了就去喊他回来。”
“哦,那你就去喊吧,雪儿可不许敬昌哥再离开雪儿半步了,要不,雪儿一生气就去找城男哥哥玩了。”雪儿说着说着就想哭,被蓝秀荣一把拉了过来,低声道:“雪儿,你也长大了,都15岁了,对自己的男人可不能寸步不离,那样,男人是会烦的,就是大少爷再喜欢雪儿,也会有烦的一天。还有啊,以后,更不许再去提那个高城男了,你忘了,他的腿还挨了大少爷一枪呢。要是他再来找雪儿,说不定大少爷还会杀了他的,难道你想让他死掉不成?”
哦,是这样啊。雪儿听了娘的话,又嘻嘻地笑了起来:“那就快做饭吧,雪儿可是饿得要命,吃完了饭,雪儿还要睡觉呢。”
这雪儿,一阵风一阵雨,一会清醒一会傻,定是这脑子出了毛病。唉,幸亏与大少爷订了亲,要不,这样的女子谁会娶回家?
不过,即使脑子不正常,也总是有正常的时候,这样一想,蓝秀荣的心又宽慰了一些,她赶紧生火做饭,本想蒸一锅白面馒头,看时间来不及了,就改做面条了。
当玉儿端着面条进了屋子时,看见雪儿又呼呼地睡起了大觉。
玉儿只好端着面碗转身出屋,去问她娘:“雪儿又睡了,该喊她起来吃饭吗?”
这孩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就是不傻也会睡傻的。蓝秀荣没好气的接过碗,走进屋子,喊着:“雪儿,吃面了,一会不吃就砣了。”
雪儿仍没有醒来,但雪儿确实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一惊,四下看去,啊,蓝狐姐姐?你去了哪里?让雪儿好找啊,雪儿还以为你死去了呢。
这孩子,又要做梦了。蓝秀荣摇了摇头,她本想上前去叫醒她,又怕惊了雪儿。唉,要是惊了魂,说不定雪儿又会死去的,这么一想,她就把面碗轻轻地放到了炕沿上,惦着脚走出了屋子。
蓝秀荣刚出去一会儿,雪儿的眼睛就睁开了,四下看着,眼睛就落到炕沿上的那碗面条上,她坐起来,伸手就把碗端了起来,呼呼地吃开了。
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她把空碗又放到了炕沿上,就直直地躺下去。
刚才还看见的蓝狐姐姐,怎么转眼又不见了?她想大声去喊蓝狐姐姐,却又想起蓝狐姐姐跟她说过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之间的秘密,就捂住了嘴。
这时,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无比深渊的黑洞之中,这会不会是蓝狐姐姐说得那个山洞呢?她瞪大了眼睛,轻轻往前走,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刺向她的眼睛。她不得不紧闭双眼,却又好奇那道光是哪来的?但是,她的眼睛一睁开,就被那道光刺得生疼,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只好将眼睛紧闭着,可是,她想,闭着眼睛又怎么能找得到蓝狐姐姐呢?于是,她就用力地去挣开眼睛。天哪,蓝狐姐姐那双冒着蓝光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惊得她大叫:“蓝狐姐姐,蓝狐姐姐。”
听到她的叫声,蓝秀荣和玉儿就慌张地跑进来,一看,雪儿的眼睛紧闭着,唉,这是又在做梦了。
“雪儿该不会是被狐狸附体了吧?”蓝秀荣自语着。
“娘,哪里会有什么狐狸?族长老爷都说过了,蓝狐早在一百年多前就在蓝狐村灭绝了。”
是啊,哪里会有什么蓝狐?可雪儿明明是在梦里喊着蓝狐姐姐,这又怎么解释呢?
蓝秀荣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雪儿的确变得像狐狸一样的妖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