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运气,绝对的运气!”红袍剑仙恨恨的看着前方二十米处被一条魂绳拉着的苍井地背影,“就不信这小子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门主,还剩二十里地了,假如他……”草鞋剑仙担忧的道:“您真的脱吗?”
红袍剑仙瞥了眼血之狂镰。“……”
“剑神门主。”九幽门主拉着魂绳,他无关痛痒的说着:“期间我感受到四次危机,想必大家也差不多吧。但按我们太上长老此前对入口东南方向的分析。我认为这苍井地绝对避开了其它我们没有发现的禁制、真元机关。所以……我怀疑他身上有能感应禁制类的宝物!”
“小爷真的没有。”苍井地停住脚步,贱兮兮的道:“要不要脱了给你们看啊?可惜……如果是一个绝美女剑仙我就脱了。”
苍老师够猥琐的。
现在有一个大天位圆满震着,九幽门主和剑神门主不敢太过份,双方一旦交火。他们阵营的天位强者们即使赢了,战斗势必惨烈,况且还有一旁虹之空手派和九山九水的立场问题。
时间流逝,不多时,我们这支寻鼎的队伍已经行了四十九里。
忽然,最前方试水的苍井地竖起一根手指,“还剩一里地,红袍猴子,准备脱吧!”
“该死,竟然骂我猴子。”红袍剑仙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这时,苍井地停下了,倒不是他听见了对方还嘴,而是凝重的目视前方,过了五分钟也没有反应。我好奇的给血之狂镰传音,“他怎么了?”
“前方有一道小型的真元机关。”血之狂镰若有所思的道:“不知是哪个古时大能布置的。我也看不出虚实,但肯定不简单,危险系数待定。小地现在的状态跟灵魂出窍似得,应该凭此领悟到了什么。”
我了然的笑道:“唯一能让苍老师不跳脱的事情就是法阵、禁制、机关了。”
“这小子跟他爹很像。”血之狂镰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六百年前的苍天教,有一次化天卦师来教中作客,对方看到了襁褓中虚弱多病的小地,淡淡的说了句‘也许阴司开了个玩笑,小地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们听得云里雾绕。不过小地懂事起,意识到自己先天的不足,就努力的学习。拼命的提升真元和修炼法门,不知有多少次差点死在了训练场地,总算没有辜负他自己的努力,脱颖而出了。”
我们小辈着实惊讶了一把,没想到苍老师的经历也蛮励志的。
但那化天卦师并没有说错。苍井地没有成为绝世强者就遭遇了灭门事件,以至于触发秘术,灵魂滞留在废墟进而重生,所以,他注定要在这六百年后大放光彩。
等了一刻钟,有人不耐烦了。
大胡子老道眉毛拧成了花,“搞什么鬼?这小子吓傻了不成?”
“之前还嚣张的很。”红袍剑仙奚落的说:“赶快走啊,这里如此平静为什么不继续走呢?心虚了吧?不是还有一公里我就要脱了吗?速度,我等着!”
“前方确实很平静。”
九幽门主仔细的感知了下,他莫名其妙的道:“除了冰地什么也没有,他在干嘛?”
“也许中邪了。”草鞋剑仙说。
青铜长老和雾家老二分别传音询问,我示意他们耐心等,看来全场只有苍天教叔侄察觉到了,如果不是血之狂镰亲口说,我也会以为没有任何危机。
又等了五分钟,苍井地气喘吁吁的大呼了口白雾,“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我刚刚睡了一觉,感觉有精力了。”
“操,这小子竟然在睡觉!”吴尺满眼鄙视。
红袍仙剑习惯性的低手握住剑柄,“他在耍我们!”不过很快就松手了,对方可是有大天位圆满照着呢。
我们翻了个白眼,苍老师这不是拉仇恨嘛?还是说嫌仇恨值不够大?
“那个啥。”苍井地想了想,道:“其实我感应不到幸运女神了,所以努力的跑到了梦里找她,总算没白忙乎。我幸运女神说换线,往左移动二十米再前行。”
“狗屁的幸运女神。”颇为死板的草鞋剑仙笑道:“这都是西方子虚乌有的神话故事。我看这小子是在故弄玄虚呢。”
“哦?”
苍井地竖起中指鄙视的道:“说我故弄玄虚?那你敢提头上前一试?”
草鞋剑仙吃瘪的闭嘴,瞅对方煞有其事的模样,如果是真的,这跟拿生命开玩笑有什么区别?
大胡子老道推了推红袍剑仙的胳膊,“剩一里地你就要裸奔了,你懂的。”
后者听完,立刻指向苍井地,“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试水的是你,凭什么让我师弟去试?我就看这条路顺眼,九幽门主,你觉得呢?”
他为了面子,想联合九幽门对血之狂镰施压。
“前方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换了别的线未必就见得安全。”九幽门主望向左侧二十米处,“反观那里寒流缭绕,冰石怪异,更有危机重重之像。苍井地,若是你执意换线,我不会拦着你送死的,因为还有四个可以试水的小辈。”
这几个家伙巴不得前方潜伏着危机致苍井地于死地,所以不想换线。
“九幽门主,既然您觉得安全,就自己和狗腿子们往前走,我先换下线,过了这一块再为你们试水。”苍井地主动切断了魂绳,立刻向左侧移动,“在场有愿意相信我的,跟我换线。”
钢铁大虾们和吴家三兄弟立刻跟上前,我们也不例外,而崂山道门和剑神门、九幽门则原地不动。
九幽门主直视着雾家三兄弟,“理由?”
“已经行了近五十里,一点事没有,这还不够吗?”雾家老大拍了拍苍井地的肩膀,“我认为这小辈不是拿自己性命不当回事的人。”
“哼。”红袍剑仙将手里的火色灵剑往前方一抛,直直的扎在了地上,“看吧,真的没事,你们这六个大天位巅峰,莫非被禁区的名头吓破胆了?”
苍井地淡笑的说:“禁制和真元机关、法阵,只有生灵才能触发。”
“我这把灵剑,传承了九百三十年,名为辟谷仙剑,有兵之灵!”红袍剑仙淡然说道。
我不解的传音问血之狂镰,“辉叔,为什么真元机关没有被触发?”
对方神秘的笑了下,没有言语。
“哦,那他可能被幸运女神骗了。”我掏了掏耳朵,讽刺的道:“啥?屁股仙剑?”
“发音不对!”
“你自己说屁股的。”宁疏影拿着寒铁飞刀抠指甲。
红袍剑仙脸色铁青,看前方投了灵剑依然平静,铁定想着那小子果然在故弄玄虚,还剩五百米就满五十里地,看来逃不掉裸奔的命运了,他一边往前走去捡辟谷仙剑,一边恶毒的诅咒道:“小辈,让你换线,哼,你所在的前方一看就危机四伏,竟然想拉这么多人送命,该死的,统统去死吧!”
他到了辟谷仙剑前,伸手去捡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冰地突然剧烈的一阵晃动,持续了三秒,并且红袍剑仙一动不能动。然而来的快去的也,待恢复平静时,这可把红袍剑仙吓坏了,他顾不得许多,抓住辟谷仙剑往回跑。
苍井地毫不留情的说道:“说你傻还不听,难道不知道古时的阵法大师中有少数能布置出来具有自动识别功能的玄术吗?用我最近玩的游戏来说,一柄破剑就骗走一波技能,除你把对方的智商拉低了。”
自动识别?
众人瞪大了眼睛,这岂不是说触发不触发,完全有一套设定的程序。
红袍剑仙满头大汗的跳回九幽门主身旁,他呼呼喘着大气,“还好我跑的快。”
“晚了,真元机关已被完全触发。”血之狂镰脸上满满的写着鄙视,“如果你不跑回来,也许被真元机关针对的只有你自己,现在却连累了大家。”
红袍剑仙欲要辩解,我耳中响起了一声天籁般的琴音,方向竟然就是那块平静的地方。究竟怎样的真元机关?
琴音很快消失,我们视野中忽地出现了一只黑甲虫,约有手指甲那么大,就像人类不停眨动的眼睛,它是从辟谷仙剑插地造成的裂缝中飞出来的。
红袍剑仙一愣,他手持辟谷仙剑站起身,“总算在这禁区看见点不一样的颜色了,区区一只虫子而已,看把你们吓得。”
这货似乎忘了,上一秒之前最为害怕的是他自己。
观此情形,众人提起的心也放下。
红袍剑仙虽然恶心,但剑术却极为狂暴,他跟我认识的剑痴完全是两种类型,一下子就跟万年死火山突然爆发一样,把怨念全发泄到了飞来的这只小黑甲虫!
毫无悬念的,黑甲虫一分而二,无力的落地。
难道真的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我不禁有点怀疑了,连苍天教师徒都无法看穿的真元机关就有一只黑甲虫?布置者莫非在玩恶作剧吗?!
“脆弱不堪。”红袍剑仙负剑笑道:“像这种虫子,我用剑简直太浪费了,眨一下眼睛就能夹死两个。”
“这点出息,堂堂一个大天位巅峰,雄踞一方的剑神门主,竟然堕落到和一只虫子厮杀的程度,悲哀、悲哀啊!”苍井地继续打击着,实际上他看到那只黑甲虫时也懵逼了,现在只能嘴上讨回点便宜。吗投庄划。
红袍剑仙正窝火准备措辞开骂,忽然,地上的两半甲虫尸体分别生出了彼此那另一半,变为两只一模一样的黑甲虫!
血之狂镰拧紧眉毛,露出了深思。
“哇,现在两只了耶~~~”苍井地欢呼雀跃的道:“红袍废物,你的装逼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快,放下你的屁股剑,拿眼皮夹死啊!”
红袍剑仙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对方,他辟谷仙剑的兵之灵感觉受到了讽刺,也微微发出低鸣。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剑光猛然闪现向空中飞舞的黑甲虫,等我们注意到时,耳中只听到了收剑时摩擦剑鞘的声音,我惊讶的看着草鞋剑仙刚离开剑柄的手,这家伙还是人吗?出剑、发动攻势、收剑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值得我们重视。
“辉叔。”我想就此请教血之狂镰来着,却看到他眉毛拧的更紧了,眸子也变得惊疑不定。
“门主,咱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了。”草鞋剑仙直觉很不对劲,他扫了地上的四半黑甲虫尸,“九幽门主,我们大家快离开这里吧,这虫子有点邪乎。”
他刚说完,地上的四半虫尸近乎瞬间生出了缺少的部位,纷纷想兵飞多路冲向四方众多强者。
越杀……越多!
我张大嘴巴,隐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竟然还来?这是属蚯蚓吧!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极限,我不信邪了,看你能分化几次!”红袍剑仙随手一剑把这四只尚未飞远的黑甲虫抹杀掉。然而这回虫尸的恢复速度变得更快了,还没有落地就生出失去的一半,化为八只黑甲虫,翅膀齐齐的“噗啦噗啦”的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