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目睹张世宝离开,而且特意停留了十几分钟后,这才准备动手了。
这一夜的折腾,估计阮民禾和张世宝都不会回来了。
陈钧轻而易举就打开了张世宝办公室的大门,迅速来到抽屉前,一根细小的铁丝就是他的钥匙。
拉开抽屉,里面那枚代表张世宝身份的宝石扳指,在陈钧右手的小手电下展露无遗。陈钧一把拿起扳指回到自己办公室,用相机进行了360度无死角的拍摄,还特意注意到上面的落款,正是张世宝干爹张云清的名字。
张云清是青帮大佬,已经死于军统制裁,张世宝就继承了这枚戒指,用来号令那帮青帮叛徒。
于夏的计划是仿制上一枚,鱼目混珠,用来对付张世宝。所以陈钧拍完照之后,又把扳指送了回去。
陈钧拍完了照片就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着了,大半夜他不能回去,怕被涩谷看见。
于夏在澡堂里洗了一个澡,一大早上,带着丁刀一帮人东倒西歪地回来了。涩谷打量着于夏一帮人,他有些吃惊,这帮人怎么看上去如此干净。
“于主任,你确定是出去执行的搜捕任务吗?”涩谷质疑带着质疑的口气。
“是呀。”于夏笑笑,“累了一晚上,结束的时候,带着兄弟们洗个澡,难道有错吗?”
涩谷虽然带着狐疑的眼神,但是于夏说得没有问题。
“对了,我还得给云苓做早餐。”于夏说完,像个兔子般地跑了。
丁刀一般特务笑得极其猥琐,仿佛是嘲笑于夏这个主任天天在家里做家务,像个保姆似的。
咖啡,鸡蛋,面包片,就是李云苓的早餐。于夏回到家里,看到李云苓已经在梳洗打扮,不到二十分钟就做好了早餐。
“郑玉琴抓到了吗?”李云苓和郑玉琴认识,此时她非常关心郑玉琴的命运。
“放心吧,日本人抓不住的,最多他们得到一具死尸。”于夏虽然不知道毛竹怎么做的,但是主意毕竟是自己出的。他虽然不了解郑玉琴,但是他了解人性,尤其是像郑玉琴这种长期压抑的胆小之人,一旦开始了反抗,最坏的结果就是玉石俱焚。
“我希望郑玉琴活着,而且要平安。”李云苓随口说道。
“夫人说的就是命令,于夏定会全力以赴。”于夏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如果毛竹连个女人都保不住,那这个上海站的站长真是废了。
“如果你保不住,那就把郑玉琴交给我。”既然是一个手刃了汉奸的女人,李云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还是交给我吧。”于夏不想让李云苓承担任何风险,现在李云苓的任务就是专心做药。
李云苓抬眼看了看于夏:“于夏,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结婚了,就要被你保护起来。”
“嗯。”于夏点了点头。
“我们是夫妻,就要同生共死,你担不住的事情,我可以分担一把。”李云苓很严肃地说道。
事实上她真实的意思表达,在这个瞬间,是不想让郑玉琴变成一具死尸。
于夏不想跟李云苓讲理了,跟一个女人讲道理的男人是愚蠢的。他突然抱起李云苓到了餐桌旁椅子上,用面包堵住了李云苓的嘴。
“云苓,我得去下警察局,日本人让我通知邢钢协助抓人,昨天晚上我带着兄弟们洗澡去了,所以,忘记了通知,我现在走了。”于夏说完,抓起了门后面的大衣。
李云苓点了点头,然后一颗心也没有落下来,郑玉琴这事情做得够绝。
棉纺厂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她这个药厂。现在的日本人应该是赤眼看见火石头——怒火冲天了吧。
于夏先到了76号的办公室,很快把陈钧叫了上来。陈钧果然一副得手的面容。
“于处长。”陈钧小心翼翼地说道,“仿制的事情处长还是交给我吧。”
“我来就行了。”于夏知道陈钧的做事风格,做完仿制的事情之后,陈钧怕是要杀人灭口。
而于夏可以找外地的人去做,日本人只要找不到这个仿制者,张世宝就在劫难逃。
陈钧就把胶卷交给了于夏。于夏拿着胶卷装入了手提包。接着让陈钧下去告诉丁刀,最近这阵子的任务就是抓捕郑玉琴。
陈钧转身出门,于夏才拿起手提包去了警察局,邢钢此时也刚刚知道了郑玉琴放火烧了棉纺厂一事情。
要说这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想起了于夏那句话,放出郑玉琴一定会出事的。没想到于夏还真是预测中了,而且是这么大的大事。
“于主任,料想你已经知道了。”邢钢对于夏说道。
“这不,我正式来通知你来了,日本人命令警察局协助76号抓捕郑玉琴。”于夏带有埋怨的眼神看了邢钢一眼。
“于主任,是我的不是,当时我要是知会你一声,你只要给日本人提个醒,也不至于现在弄出这么一场大祸。”
因为释放郑玉琴是日本特务机关下的命令,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日本特务机关或许应该向日本军部提交一份报告书了。
“世上哪有后悔药,还是想办法抓人吧。”于夏背着双手,来回走动,显得这事情他也很无奈。
“好的,于主任,我马上命令刑二处跟着行动队一起行动。”邢钢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必了,等着76号的通知,我相信郑玉琴会有音信的,今天不出来,明天她还不出来,,明天不出来,她后天还不出来,那么她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是,是,于主任所言极是呀。”邢钢听说自己不用出动人马,这感情是好呀,省得麻烦。
与此同时,在虹口的司令部,周传良正在被影佐痛骂。影佐有理由认为周传良所带的队伍并没有完全投靠日本人,宋西权给郑玉琴送灭火器,这件事情如何解释?
周传良这货此时明知道宋西权这批灭火器是自己从法国佬那里直接拿的,只为了搭上郑玉琴这个商界大佬,可是此时他不能承认,否则,以日本人多疑的个性,他岂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很清楚,这批灭火器一定是在中途被军统的人动了手脚。他想到了这里,立刻冒出了冷汗,这么说的话,他被军统的人盯上了吗?
杀掉宋西权绝不是灭口,而是为了锄奸?周传良越想越怕,禁不住在日本人面前,汗水湿了衣服。
影佐怀疑地看着周传良:“周桑,你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