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者以无耻为荣。”于夏恬不知耻,让许双双都叹为观止。
“抱歉,许嘉。”李云苓想着以后和许嘉还有工作配合,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拉着于夏进了大三元。
“我刚才故意的,你可别生气。”一进门,于夏就立即向李云苓道歉。
“我当然生气。”李云苓岂能不知。
不过于夏把76号这个特务演绎的淋漓至尽,让她难以理解,对她客客气气的男人,在汉奸特务面前,却像个人渣。
上了二楼,人声鼎沸,其中夹杂着日语。于夏才知道,原来许嘉这个狗东西,把在日本留过学的很多人都聚集到了一起,搞什么留日同学会。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留日同学会,就是汉奸聚会,于夏知道这段历史,其间少有人有爱国之心。
许嘉一回来就野心勃勃,看来,许悠然这个老东西一定给许嘉留了很多钱,这些钱在什么地方呢?一定要把他全部挖出来。
“不吃饭了。”李云苓看着一大群汉奸,心里生气,“掉进汉奸窝了,没心情。”
“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吃他们的,和吃饭有什么关系?”于夏很快就要了一个包间。
“那换一家。”李云苓气都气饱了,心情极为不爽。
“有事情呢?就在这里吃。”于夏拽着李云苓,很勉强地把李云苓按到了座位上。
李云苓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就在大三元楼下,于夏的那些话就能把她气个半死,这一上楼,就遇上这么一群玩意。
各种吹嘘小日本的皇道乐土,简直让人作呕。
“生气的时候,更要吃饱喝足,一会我作为76号的主任,我还得和你一起去给那帮汉奸敬酒呢?”
“好吧。”李云苓此时一直在猜测于夏的身份。
她内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于夏绝不是76号行动处处长这一个身份。就他做的那些事情绝不是一个汉奸所为,否则真说不通了。
真的是因为爱情,她反正不信。
于夏终于坐了下来,两个人一个包间,于夏非要挨着李云苓坐,李云苓也不反对,反正她和于夏就这么不清不楚了。
“四马路宝利咖啡那个钱光远是你的人吧。”于夏突然问道。
李云苓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李氏药业有点产业并不奇怪。
“你想干什么?”李云苓还是保存了一丝警惕。
“让钱光远到大三元来上班。”于夏提出了一个要求。
李云苓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她就想看看于夏要干什么?钱光远是她亲自发展的红党党员。
“保证他的安全。”李云苓补充了一句。
于夏同意了。对他来说,他想保的是每个人的安全。
“活着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情。”于夏叹了口气。
这个手握重权的人为何突然发出如此的感慨,这让李云苓加重了对于夏身份的猜测。
“如果有人朝你开枪,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前。”这是李云苓对于夏最大的首肯。
“那不行,你这小身板,挡不住我,还是我挡在你前面吧。”于夏看了一眼李云苓认真的表情,她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云苓高兴不起来,她在想她的那些同班同学。班里的很多同学当时都参加了上海保卫战,也就是淞沪会战,有牺牲的,有战争后不肯离开上海化为普通人的,也有因为战争落下残疾的。
这些同学大部分都被许双双给出卖了,而她知道这些消息,竟然是前几分钟。她内心不能平静。
“放心吧,许氏兄妹,我会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死法。”于夏猜出了李云苓在想什么。
“我认为,暂时,你不要和许嘉发生激烈冲突,矛盾大了,对你或许不利。”李云苓考虑的还是很清楚,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于夏说道。
许双双在特高课,而许嘉很快就出任经济司司长,李云苓认为应该避开其锋芒,从长计议。
“那你的意思是说,许嘉纠缠你,我就让他纠缠你。这个我于夏可做不到。”于夏转眼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于夏,你要听清楚,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事情。”李云苓一下着急了。
“不是这个事情,那还不是这个事情。”于夏仿佛跟着李云苓着急。
李云苓哭笑不得了,这个家伙有时候是真混蛋。
“吃饭。”李云苓不跟他说了。
“吃饭就吃饭,云苓你喝酒吗?”于夏问完,不等李云苓回答,就已经出去拿了两瓶红酒。
他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大厅内许嘉看到他的眼神,是那么嫉妒和仇恨。李云苓确实困住了许嘉的情感。
许嘉组织的人都是在日本留学的人,多少有一些日本关系,等他出任了经济司长,就可以动用所有的关系,把于夏这个小丑赶出76号。
获悉许嘉即将出任经济司长,那些本身就具有媚日情怀的留学生就开始了恭维和逢迎,以至于于夏进去后,就看到李云苓那张不高兴的脸。
“喜怒于形可不好。”于夏喜欢李云苓的笑容,她的笑容那么纯,完全不沾染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点苦涩。
前途是光明的,李云苓没有必要苦涩,可是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吃完饭去我家里住。”于夏在李云苓的耳边轻声说道,同时红酒已经给李云苓倒上了。
“又是让我喝酒,又是让我去你家,恐怕你不安好心吧。”李云苓扬起脸,甜甜地笑了笑。
“爱情到了一定季节就才会开花结果,我觉得时间还未到,就是想简单地让你陪我。”于夏也笑的很甜。
“走吧,出去敬酒。”李云苓的酒量有限。
两个人出去,许嘉眼睛一亮,得到李云苓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此时新政府尚在筹建之中,他还没有任何权力,暂时先把留日同学会组建起来,再把父亲的那些货出手,加上父亲秘密给他留下的资金,就有了他组织贸易商会的资金。
票据被偷走了,但是货物还在,他要抓紧时间清理一下那几仓库的货物,和影佐尽快取得联系。
“云苓,我们之间可能还有些误会,这酒就不必了,希望有机会,我们勠力合作,为新政府增热加柴。”
表面话都会说,许双双就像看玩物似的看着李云苓。许嘉告诉他,应该是于夏使用特务手段控制要挟了李云苓,否则李云苓绝不会和这样一个素质低下的人在一起的。
“她确实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许双双自言自语。
“以后还请许司长多多关照。”李云苓举起了杯中酒。
其中有些人是认识李云苓的,当然他们大多数人也只是听说过于夏这个名字,哪里真正见过其人。
“李云苓,你可是许司长的梦中情人,不如和许司长喝交杯酒吧。”
于夏听到声音扫了一眼那个发言起哄的家伙,阮庆云。其父亲阮民禾就职于日本的履仁医院。
“你是不是找死,你难道不知道上海滩,喜欢李云苓的男人叫于夏。”有人在旁边提醒他。
“于夏是谁?他难道比我们许司长还厉害。”阮庆云不知死活。
“阮庆云,晚上带上你妈到76号里面,我要和你妈喝交杯酒。”于夏显得一点素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