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抹上去之后,许悠然整个脸就像糊了一层灰,也看不清楚什么字了。
许悠然这个在上海跺跺脚,整个上海都会地震的王牌汉奸,此时在于夏手里就像个挣扎的活王八。
丁刀第一次觉得这是来上海后的第一次高兴。
刺完了脸,于夏还不肯罢休,在接下来长达两个小时的刺青过程中,许悠然的嗓子终于彻底喊哑了,他已经发不出声音。
许悠然浑身上下全部被纹上了汉奸,幽灵,裁缝,统一战线等字样。许悠然不知道纹的什么字,他看不到,此时整个脑袋直挺挺地向前伸着。
许悠然很快被抹成了一个灰包,很多年的灰炉基本已经空了。许悠然想咬舌自尽,他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但是还不能死,他还有那么多钱,他很想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
他怒目四射,看着于夏,却也无法知道这个人的真实面貌。
他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幽灵,一个是裁缝,没有人敢冒用这两个找死的代号。
事情做完了,两个人很快走出了破庙,于夏和丁刀的汽车很快到了别墅。
李云苓从别墅里面开的门。当看到丁刀下车时高兴的样子,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这位自己的同志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方婉茹的事情,她没有追问于夏更多的内容,是因为于夏的身份。谁也无法预料以后,以后于夏会不会不受控制。
于夏对她毫无理由的偏执的爱,真的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情吗?一个大名鼎鼎的76号行动处处长就这么容易被情所掌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把衣服烧掉。”于夏对丁刀说道,“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是。”丁刀点了点头。
此时他心中稍微有些明白了。
难怪幽灵会和于夏认识,外面传的那些没准就是故意制造的假信息,欺骗日本人和汉奸政府的。
他心里有疑问,但却没有问。从于夏杀死76号情报员的到现在制裁许悠然,都说明他绝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但是他认为于夏绝不是红党,红党的人不会这么残忍。
没有这么折磨人的,于夏的做法更像是军统。
“纯私仇。”于夏轻笑,然后提着沉甸甸的牛皮包很快进入了房间。
76号行动处处长于夏的名声绝不是吹出来的。
于夏进了房间后,快速地脱掉外衣去交给丁刀处理,正好李云苓关了外面的大门也进了房间,看到桌子上摆着那个熟悉的牛皮包。
同样的牛皮包,在上海很常见。但是李云苓还是多看了一眼。
同样的牛皮包,她从军统“裁缝”的手里接过来的一个。
“事情都办完了,一切顺利。”
于夏一把抱起李云苓,坐在沙发上。他看起来很高兴,高兴的像个孩子。
李云苓伸出双手勾住了于夏的脖子:“许悠然同意退位了?”
李云苓貌似想当主席。其实她更希望许悠然死了。这个大汉奸的死一定会起到惩戒作用。
“半死不活吧。”于夏站了起来,让李云苓站到了地上。
“你先琢磨一下这个手提包里面的东西怎么办?我先洗个澡。”
于夏习惯了回来要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让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少一点。
李云苓打开提包,直接懵了,半提包大黄鱼,还有一堆票据,私章和保险箱的钥匙。如果知道许悠然的地位,会有一种后怕。可是李云苓并不怕,身体内迸发出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许悠然那可是日本人眼里的红人,他的女儿许双双从小就加入了日本国籍,名字叫做长岛百叶,这还是许嘉告诉她的,至于其他的她并不知晓。
她索性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这笔财富严格来说,是属于于夏的。她可以完全利用于夏对自己的爱情,自行处理这笔财产。
于夏到底把许悠然怎么样了,她必须先问清楚这件事情,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些到手的财产。
二十分钟后,干干净净的于夏走了出来,穿了睡衣,看起来阳光了不少。
“云苓,看我帅不帅。”于夏过来顺手就搂住了李云苓的腰。
李云苓也不闪躲,反正于夏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许悠然怎么样了?”李云苓问道。
“明天你肯定就有了答案,暂时保密,不过,一时半会怕是被人找不到。”于夏为自己的创作而沾沾自喜。
这个老汉奸明天一定会被找到的。经济贸易委员会主席成了这般模样,那些会员不得去医院看看去。
若看到许悠然那个样子,还不得吓个半死,这主席也就空缺了。
于夏猜测,许悠然估计也活不长,他自己照个镜子能把自己气死。
“你的意思是许悠然被找到之前,把银行保险箱里面的财产转移。”李云苓果然很聪明,立刻就猜到了于夏的意图。
“这些财产属于谁的呢?”李云苓问道。
“你说。”于夏依然在笑。
“我来转移,一人一半。”李云苓谈判似的。
“全归你,这依然是彩礼。”于夏看起来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许悠然说银行保险箱的财产至少价值一千万美金。”
“这些财产明天一大早你就派人取出来,暂时藏起来,不要让这些财产出现。”于夏很谨慎。
“有私章,钥匙,保险箱的编号呢?”李云苓有人有办法,实在不行,还有江斌,这些钱交给江斌就可以顺利地分批转移给组织。
于夏很快就把保险箱的编号告诉了李云苓。
这些钱正好可以支援此时很艰难的华北抗战,无异于雪中送炭。
“可惜,这些票据,我们不能用,没有人能从上海把许悠然手里的货取出来。”李云苓怎么想也没有办法。
“那就烧掉。”于夏不想留下任何隐患,说完就拿起所有的票据,到厨房里面找了一个铁盆烧成了灰。
李云苓脑海中在想,于夏和她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竟然达成了默契,仿佛多年的战友。
可他的身份确是一个汉奸,为此李云苓有些不解。
难道于夏把这些钱给她,真的是因为彩礼。
仅仅这些钱,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如果交给了组织,能不能说这是于夏给她让她支援中国革命呢?李云苓对中国革命充满了信心。
“对,相信中国的前途,就应该相信华夏的命运。”李云苓有些激动了,她甚至有些冲动。
这件事情应该向幽灵汇报。一想到幽灵,李云苓就生气。想联系也联系不上,原本说好的周二和周五联系,现在却让他们保持静默。
她也刚好到了需要爱情的年龄,如果不是于夏的身份,她认为这就是爱情。
于夏看着那些票据都化成了灰,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回到房间,才看到李云苓的脸上有了些红晕。
“你是不是想跟我滚床单?”于夏坏坏地瞅着李云苓。
李云苓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结果,李云苓被于夏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扔到了床上。李云苓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于夏已经扑了上来。
李云苓可是练过格斗的,惊慌之下躲开,于夏扑了个空。他很快仰面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怎么,不高兴了。”李云苓又主动凑了过来,“属于你的,我跑不掉的。”
“我们现在连个政府都没有,扯结婚证,下辈子吧。”于夏瞅了瞅李云苓。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李云苓确实让他深陷其中。
“那你动手吧。”李云苓说这句话,大义凛然的,一副为革命献身的样子。
于夏觉得索然无味。
“云苓。”于夏轻轻喊了一声。
“这可是你不要的啊。”李云苓坐了起来。
“明天一大早,你就转移财产,记得把许悠然的私章和钥匙,全部毁掉,一点渣都不留。”结果于夏转了话题。
这次李云苓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穿着睡衣躺了一夜。李云苓敏感地感觉到于夏可能是个木头。
她是学医的,自然懂得男性的生理反应。于夏难道对她完全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