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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常进木工的学徒时光

常进跟着赵师傅学习木工,前3个月就是干杂活,搬运木料,收拾整理现场,帮忙倒水,点烟,倒也清闲。

赶上赵师傅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常进讲一些关于木工的常识与注意事项,常进晚上回去后都会记在本子上。

时光荏苒,常进看着一直打杂,又没工钱,心里满腹委屈,又畏惧师傅的威严,不敢言语。行动是不会骗人的,很明显,跑腿干活的时候没有最初的积极性啦。

赵言硕自己也是从学徒过来的,他很清楚小跟班在想啥,木工手艺活,最重要的就是技能与耐心。没有耐心与恒心的人是学不好手艺的。

赵师傅依旧不停的呼唤着常进,一会东边找块木料,一会西厢房取个工具,稍有懈怠,就是一顿批评。

就在这样你不情我不愿的状态下又持续了近两个多月,半年光景过去啦。

在忙完了业主家的柜子及其他家具后,师徒二人一行准备回家啦,在镇上转车的时候,赵师傅特意带常进下了一次馆子,点的都是常进喜欢吃的,半年来,赵师傅第一表扬了常进,说道,小子耐心还可以,好好跟我学,一定会出师的。

上车前,还买了两串糖葫芦,师徒俩有说有笑的,常进第一次感受到赵师傅终于正眼瞧自己啦,开心极啦。

1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赵庄,师娘早就在村口的大树下殷切的期盼着,看着老赵下车啦,师娘快步上前,帮忙拿行李。

到家后,师娘把赵师傅拉到厨房,说起了悄悄话。几分钟后,赵师傅从后厨出来啦, 呼喊道,小进,你来跟我学徒多久啦?

答曰:半年有余啦,快200天啦,是为师的疏忽啦,放你5天假,回家看一下父母,常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遍后,回房间收拾整理了一下。

出门前,师娘把常进叫到后厨,给常进100元,说道师傅给的,你就拿着吧,再三推脱,实在没办法啦就收下啦。

常进欢呼雀跃的朝仙源村走去,看到每一车经过,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招手示意,不知道经过了几辆车,还真的有位开拖拉机的师傅停车了,不过司机不是去往仙源村,愿意捎上一段路,常进再三道谢后,跳上了车斗。

平时2个小时的路程,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村口,进村的路上,还不时的跟村里的长辈打招呼。

张文正好在家门口歇着,远远的传来一声,妈,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进门喊妈。

没想到大儿子今天会回家,所以根本没在意,直到大儿子到了眼前,才认出来。

你今天怎么回家啦,不会是被师父开除了吧?

常进忙解释:怎么可能?你儿子这么优秀,刚忙完一家的木工活,师傅给放假5天。

张文笑的曰:长高啦,也壮实啦,看来送你去学手艺是正确的选择,至少更壮实啦。

张文忙着去菜园里采了一些菜,就去厨房忙活啦,常进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身后,一直述说着自己学徒半年的所见所闻。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着丰盛的晚餐,父子俩还专门喝了点白酒。常知学是最开心的,看着儿子满眼都是年轻的自己,却又比自己更幸运,能有机会学成一门手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心愿。

开心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5天的假期就快结束啦。张文提了一壶自家的芝麻油,让常乐带给赵师傅。

离家总是不舍的,张文又一次在村口目送儿子渐行渐远。

晌午时分,到了赵庄,看到师娘正洗衣回去,常进赶忙上前去帮忙提篮子。

到家后,放下衣服,就到处喊师傅,并没有人回应。师娘这才说道,你师父这几天外出啦,应该过几天才回家。

常进想起张文再三叮嘱,要想学好手艺,就不要跟师娘走的太近,避免别人传闲话。脑筋一转,常进放下芝麻油,决定先回家,等师傅回家再回来。

跟师娘告别后,常进一溜烟的跑开了,傍晚时分,张文正坐在门口乘凉,远远的看着有个人影朝自己走来,看着似曾相识,直到一声妈,张文才反应过来。

假期意外延长啦,对于一家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时光。子女的一声就最初几年是在父母身边度过的,剩下的都是在不断的离别中度过的。

赵言硕回家后,在房钱屋后转了一圈,没看到小徒弟,就问爱人,小进这臭小子一直都没回来吗?

早就来过呢,你不在家,他又回家去啦。老赵微笑的说道:小子还挺知趣,懂礼数,是个可造之才。

接到师傅已经回家的口信后,常进立即赶往赵庄,到了师傅家,跟师傅问好后,赵师傅直接说,就等你啦,臭小子。

这次接了一个大活,邻村要盖个祠堂,木工活由我总负责,让你小子赶上了好时候啊,你就在后面好好学吧。

第二天师徒二人先去村长家了解了要求与基本情况,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祠堂基地,这是赵式宗祠,面积足足有400平方米,跟着村长,一边看一边说,这里要留个天井,那里要修条长廊,祠堂的房梁上要刻上图案等等。

约莫半小时的实地介绍,赵师傅心里也盘算着,自己还没总承包过这么庞大的项目,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与把握,把村长的要求做好,这可是祠堂啊,改好了是应该的,改不好,可是要背几十年骂名的。

回到村长家中,赵师傅慎重的道:村长,我能力有限,恐怕无法顺利完成这个项目,要不你另请高明,你的恩情我记下啦。

村长不慌不忙曰:你姓赵,我也姓赵,祠堂就是赵氏宗祠,让你总不负则,最合适不过啦,你放心我相信,你就是祠堂木工活最合适的想法,我及我们全村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你可以请你的朋友过来帮忙,但是质量必须要保证,有问题你找我,质量有问题我找你。

话都到这份上啦,赵师傅也不好推脱,这能应承下来,我一定全力以赴。

吃过午饭,赵师傅与村长单独会谈了费用及相关问题,就匆匆离开啦。

回家后,赵师傅立刻广发英雄帖,诚邀木工朋友们一起参与祠堂的建设,很快赵师傅就组建了自己的小团队,当然小徒弟也算是提前转正,开始了正式的木工学习。

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准备后,忙碌的祠堂木工作业开始啦。既是常进的幸运,也是赵师傅的认可,赵师傅开始了正式的传道。

从木刨怎么拿握,怎么发力,手把手教学,常进认真仔细的按着师傅教的,不断的练习着,总算是从小跟班转变成了小徒弟。

就像孙悟空一样,只是刚学会刨木,就已经激动的不得了啦,毕竟任何手艺都是从基础学起的。

随着祠堂建设的继续,陆续学习了划线,校直,对正,越是简单的动作越是展现一个木工的技术。

赵师傅们抽烟时间,常进也抓紧一切机会,多练习,时光飞逝,5个月过去啦,常进也确实学会了一些最基本的木工动作。

有一天,赵师傅请假回家了,由李维师傅帮忙带班管理。李师傅就吹嘘常进,最近手艺进步很快,已经快赶上很多小师傅啦。

年轻人一被表扬就会飘飘然,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真的已经掌握了什么是的。在班组其他木工的起哄下,赵维师傅决定让常进自己独自刨一根柱子,常进虽然一再表示推脱,但是内心深处非常渴望的得到这次展现的机会。再三的鼓励起哄下,常进顺理成章的接下了独自刨一根柱子的工作。

将原木架上后,就开始了刨皮,一帮人在一起吹嘘,刨的真不错,加油啊,等明天赵师傅回来,你也好涨涨脸。

第二天赵师傅正常上工,在检查昨天的工作时,就发现一根柱子刨的挺整齐的,但是与设计不相符,也就是不能使用。

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是小徒弟闯祸啦。原来常进习惯性以为柱子都是方柱子,但是实际上方柱子已经作完了,这跟圆木原本是做园柱子的。

赵言硕瞬间发怒啦,你个臭小子,我一天不在,你就翻天啦,你才学几天,就想飞啊,要不我的组长也让你干算啦,一段训斥下来,常乐呆若木鸡的低着头。

以后不允许任何师傅派活给你,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知道你多么幸运吗?我当年学徒的时候,可没你幸运,当打杂就打了两年啊,还时不常的被打被骂。

不是师傅不教你,是时候不到,只会害了你。

接下的日子里,常进更踏实啦,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人捉弄啦,人生就是这样子,不吃亏不长记性,大抵上每一个手艺人都会经历这样痛苦并快乐的经历。

时光匆匆,冬去春来,一年又过去啦,祠堂的木工主体也进行的七七八八啦,就剩最后的收尾啦。

不知不觉中,常进跟着师傅学习也近两年半啦,常进也长成大人的模样,循序渐进中也学会了木工的基本技能。

在搭门头前,赵师傅把常进叫到一边,耳语了一会,常进怯怯的问道,门头板可是最重要的,师傅,你确定让我独立作业,得道肯定答复后。

常进立马开始准备工具,经过几个小时的砍刨切剧钻,门头板如期完成,经赵师傅逐一检查,确认满足设计要求。

祠堂建成后,村长看着崭新的祠堂,特别是精致的木工手艺,不停的称赞着,赵师傅好手艺。

一番寒暄后,祠堂建设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啦。

常进照常跟着赵师傅回家,到了赵庄后,赵师傅却让常进回家去。常进却傻傻的问,这次放几天假啊?

赵师傅道:你小子赶上了好运气,学的也快,恭喜你,你出徒啦。以后不要总是在外人面前提起你师傅,但是一定要把每一份工作做好,可不能给我丢人啊。

有空的时候,记得来赵庄看我啊。

说着还硬塞了一部分工钱给常进,直到师傅生气啦,才不得已接下。

夕阳西下,看着常进远去的背影,像极了自己当年学徒出徒的那个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