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门打开,一胖一瘦两个人走进来,确实是熟人。
叶臣华笑道:“不用我介绍了吧。”
陆山民眯着眼,笑呵呵地说道:“楚公子,骆公子,好久不见。”
楚天真哈哈一笑,走到陆山民身边,搂着陆山民的肩膀:“我道是谁,原来是山民兄弟啊。”
骆长平仍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拉开一张椅子,挨着樊纲坐下。
“叶兄,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泥腿子终归是泥腿子,不管怎么努力地爬,也上不了金銮殿。我和天真倒无所谓,与某些人同桌,恐怕会玷污您的名声啊。”
陆山民仰起头看着楚天真,迷糊地问道:“他是在说我吗?”
楚天真重重地拍了一下陆山民的肩膀,“山民兄弟你喝醉了,耳朵听错了、、”
话未说完,陆山民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传遍全身。
哐当一声巨响,楚天真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四丫八叉地被砸在巨大的餐桌上。
汤水四溅,碗碟碎裂。
突如其来的变故,陈蕙吓得花容失色,樊纲和元长青眉头微皱,叶臣华神色自若,骆长平满脸铁青。
楚天真一阵哇哇大叫,翻过身趴在桌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陆山民,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全身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陆山民抬手拍了拍楚天真的脸,笑呵呵地说道:“哎呀,实在是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一个激动没忍住,实在对不起啊。”
楚天真趴在桌上,气得满脸发紫,继续趴着不是,自己下来又放不下脸,气氛一时尴尬冰冷到极点。
元长青起身扶住楚天真的手,一边扶他下来,一边说道:“陆先生是习武之人,喝醉了酒没掌控好力道。”
楚天真下了桌,浑身的汤汁,一身的狼狈,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浑身如上万只蚂蚁啃咬般难受。
他看了眼叶臣华,想出去换身衣服,但后者视而不见,只得憋着满腔的怒火坐下,还只能坐在唯一的一个空位,在陆山民的左边。
叶臣华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招了招手,“重新上一桌。”
陆山民歉意地对叶臣华说道:“叶先生,让您破费了。”
叶臣华笑道:“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
陆山民含笑看着楚天真,“开个玩笑,楚公子不会生气吧。”
楚天真铁青的脸很快转变为笑脸,“山民兄弟说笑了,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楚天真笑容依旧在脸上,但嘴角却剧烈地抽搐着。
不仅是他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陆山民近距离盯着楚天真的眼睛,双方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表情。
“楚公子,我们玩儿个猜谜游戏,猜错了我打你一耳光,猜对了你给我一耳光”。
说着,陆山民一边卷袖子,一边说道:“猜猜看,我刚才为什么打你一耳光?”
楚天真胸中的怒火一直往上窜,这一耳光不轻,脸上火辣辣的疼,但相比于心里的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高高在上的权贵子弟,谁敢!
但今天,不仅有人敢,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胸中的怒火彻底烧掉他的理智,正当他准备不计后果发飙的时候,坐在他一旁的元长青悄悄拉住了他的手。
再看向叶臣华,后者眼神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楚天真强行把怒火压回去,咬着牙说道:“因为我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陆山民抬了抬手,楚天真身体猛的后仰,应激反应过度,凳子向后,连人带凳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陆山民疑惑地看着地上的楚天真,“楚公子,你这是怎么?”
楚天真狼狈的爬起来,重新坐好,脸上尴尬至极。
“没什么,脚滑了一下。”
陆山民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啪”,冷不丁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楚天真另一边脸上。
“啊!”楚天真啊的一声大叫起身,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喘气如牛,整张脸都变成了深紫色。
陆山民遗憾地说道:“都说楚公子聪明绝顶,怎么就回答错了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辰华略带责备地对楚天真说道:“楚公子平时这么聪明的人,今天怎么就一叶障目啊,刚才陆先生不是说了吗,是在开玩笑。”
叶辰华含笑,眯着眼睛看着陆山民,“陆先生,我猜啊,刚才那一巴掌是因为他脸上有个蚊子,对不对?”
陆山民一睁,迷醉的眼睛突然一亮,仰头哈哈大笑。
叶辰华也哈哈大笑,樊纲和元长青反应稍微慢点,停顿了片刻也放声大笑。
骆长平嘴角蠕动了一下,张嘴呵呵地笑。
楚天真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张大嘴巴,但笑声却在喉咙里打转,半晌之后才哈哈笑出来。
陆山民端起酒杯,“叶先生啊叶先生,刚才骆公子说龙生龙凤生,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看啊,是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有人是真龙,有人啊,是毛毛虫。”
叶辰华端起酒杯,“皇帝的儿子中也会有几个败家子嘛,陆先生见笑了。”
骆长平脸色微红,但脸上的傲慢减少了些许。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楚天真端起酒杯起身,青紫的脸颊上堆着灿烂的笑容,“我说刚才脸上怎么痒痒的,这一巴掌下去,神清气爽,这一杯酒,感谢陆先生的拍蚊之恩。”
陆山民啧啧称赞,“看来龙子龙孙还是有所不一样,这气度,这格局,还真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得出来的。”
楚天真把酒杯举到嘴边,笑道:“陆先生过奖了,气度格局二字,我可担当不起。”
叶臣华指了指楚天真身前的分酒器,笑道:“那就再大气点嘛。”
楚天真哈哈一笑,将酒杯中的酒倒回去,拿起分酒器,双手举在陆山民身前,“叶哥提醒的是,先干为敬。”
咕隆咕隆一口气不歇,楚天真喝完之后,倒转分酒器,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伸手去拿分酒器,被陈蕙一把夺过,“山民哥,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欸!”陆山民招了招手,“男人的事儿,女人少管。”
陈蕙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陆山民,就是不给。
所有人都含笑看着陆山民,叶臣华打趣道:“陆先生,你不会是哥妻管严吧?”
陆山民眉头紧皱,揉了又揉太阳穴,无可奈何的说道:“小慧慧,你男人被人看不起了。”
陈慧秀美微跳,朱唇轻启,美眸中涌起了薄雾。“山民哥....”
陆山民从陈慧手里拿过分酒器,仰头一饮而尽。
陆山民刚坐下,骆长平就起身提起分酒器走过来,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容的堆起,挤得双眼只能看见一条眼缝。
“陆先生的格局令人钦佩之至。”
陆山民正想说话,陈慧夹着一块肉送进了陆山民嘴里。“山民哥才喝了一壶,骆公子就无缝衔接地敬酒,格局就不太大了。”
骆长平眯成缝的眼睛猛地张开一下,但很快又眯上,但那一瞬间的冷意和杀意,还是吓得陈蕙筷子掉落在地上。
楼下大厅,有一位奇怪的客人,带着墨镜,穿着一袭黑衣,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却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哪怕是见惯大人物的大堂经理,也不敢轻易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