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会怪我”。
“那你还纠结什么”?
“他不怪我是他的事”。
“他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吗”?
黄九斤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韩彤怔怔的看着黄九斤,张了张嘴,停顿了片刻又张开嘴,问道:“我与他相比呢”?
黄九斤转头看着韩彤,韩彤的脸上和眼里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对我的感情,谢谢你”!
韩彤笑了,笑容中带着苦涩,笑容中湿了双眸。
“客气了,我爱上你是我的事,你用不着道谢”。
韩彤擦了擦眼前的薄雾,咧嘴笑道:“还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
黄九斤转过头去,缓缓说道:“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韩彤控制不住情绪的吼道。“我想知道你是因为不爱我还是因为陆家那档子破事不想连累我”!
韩彤夺过黄九斤手里的酒杯大口喝了一口,辛辣的烧刀子呛得她剧烈的咳嗽。
一阵咳嗽之后,韩彤胸口不住的起伏,双颊和眼睛都发红。
“黄九斤,我告诉你,我怕连累,我不怕当寡妇,你要是死了,我愿意守一辈子的寡。只要你一句话,我等你到死”。
黄九斤粗大的双手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拳头不自觉的微微握紧,内心和脑海里电光火石般激烈交织。
“你说话啊”!韩彤双眼瞪得很大,死死的盯着黄九斤的脸。
但,黄九斤始终没有抬头看她。
韩彤被辛辣的白酒呛出了泪水,“你到底爱不爱我”?
黄九斤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天人交战,理性与感性激烈的争夺着大脑的主导权。
等了很久,韩彤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韩彤咯咯的笑出了声,笑得有些癫痴,笑得双肩颤抖。
“看把你为难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竟然被为难得闭上了眼睛,头都不敢抬”。
韩彤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着头的黄九斤,“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必为难了。”
说着,韩彤抬脚朝店外走去,刚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说道:“对了,忘了正事儿了,我打算订婚了,一个大家族子弟,沃顿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有钱、有才、有颜,还很风趣幽默。到时候有空的时候欢迎前来观礼”。
黄九斤双眼猛的睁开,厚厚的嘴唇微微颤抖。
韩彤一步三回头,从店里到店外只有数米的距离,足足停留了四五回。
走到店门口,韩彤再次停留了下来,这一次她停留的时间更长。
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灯火辉煌,泪水夺眶而出。
她抬脚走了出去,很快融入了人、流之中,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黄九斤回过头,已看不见那一袭红衣。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店里,径直来到黄九斤桌前,一副很熟的样子,很自然的坐在了之前韩彤坐的位置上。
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男人一边吃还一边点评着每一道菜。
黄九斤的目光一直看向外边,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微胖男人已经扫光了两三个盘子。
见黄九斤看着自己,微胖男人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还拍了拍肚子。
“菜不错”。
黄九斤淡淡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你是来抓我的,我劝你改个时间”。
来人正是西城区公安局局长季铁军。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敢一个人就来抓你”。
季铁军点燃一根烟,很是享受的吐出一口烟雾。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说着,季铁军递过烟盒,“要不要来一根”?
见黄九斤默不作声,季铁军拿回烟盒,嘿嘿一笑,“能让你黄九斤心情不好的人可不多。”“让我猜猜,是陆山民?刚才那个女人?还是两个都有”?
季铁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你这样的人聊天,真是费劲”。
季铁军深吸一口气,“说正事吧,陆山民这小子承诺过与我们精诚合作,但转身拍拍屁股就走了,到现在都见不到个人影”。
黄九斤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该找你的时候,他自然会去找你”。
季铁军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忧郁。“你说你心情不好,实不相瞒,自从惹上陆山民这个灾星之后,我的心情就从来没好过,不仅没好过,还一天比一天差。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我脑袋上的乌纱帽是小,我一辈子奋斗积攒下的功劳都将付诸东水。不仅仅是我,还要连累到上面力挺我的老领导。你说我着急不着急”?
黄九斤淡淡道:“惩恶扬善,这是你们当警察的本分”。
季铁军眯着眼深吸一口烟,一根烟瞬间燃掉了一小半。
“正因为是本分,所以我输不起,不想输,也不能输”。
黄九斤说道:“你输了不过是一小撮人的前途,我们输了会连命都没有。你着急,我们比你更着急”。
季铁军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现在看来也挺能说的嘛,要是刚才也这么能说,韩彤就不会哭着鼻子离开了”。
黄九斤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季铁军呵呵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你也不例外嘛”。
黄九斤冷冷道:“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季铁军扔掉手里的烟头,再次又点燃一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的私人情绪我没有兴趣关心。我现在头顶上的压力像泰山一样压在我身上,我想问问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把哪根导火索给燃到明面上”。
黄九斤淡淡道:“我只是一个武夫”。
季铁军笑了笑,“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武夫,哦、、不对,陆晨龙也算一个,不过我没见过他。很多人都认为你们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黄九斤说道:“山民跟你谈的,自然由山民告诉你”。
季铁军没有勉强。“说说你的事情吧,虽然我知道吴家吴存荣的死应该跟你没多大关系,但你现在仍然是那件案子的嫌疑人”。
“吴存荣是吴峥杀的”。
季铁军点了点头,“我知道没用,该低调的还是低调的,不要大摇大摆的在外面乱晃。毕竟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后,你再到我那里喝一杯茶,相信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
季铁军再次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喝闷酒了,如果见到陆山民,告诉他,我快顶不住了。让他最好在我被撤职之前把事情搞定,否则你们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
、、、、、、、、、、
长春一行,最大的收获就是拉到了柳依依以及其它几个东北大财主,这股财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未来要用的钱是找到了,但现在要用的钱依然是个难题。
东海安保以及天京暗线两条线没有稳定的资金来源,早晚会扛不住。
陆山民不是没想过找柳依依先支出点资金来,但考虑到突如其来的资金注入有可能引来影子的关注,最终还是算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他们比不得影子,没有强大资金的支持,是无法熬过去的。
速战速决,这一次影子鲸吞几大家族是唯一的机会。
正当陆山民和海东青收拾好行李准备返回天京的时候,接到了冷海的电话。
挂完电话,陆山民陷入了沉思。
海东青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间,问道:“怎么了”?
陆山民说道:“我得回趟东海”。
“出了什么事”?
陆山民说道:“冷海说张丽很可能有危险,”。
“张丽”?海东青眉头微皱,“在民生西路与你同居的那个女人”。
“不是同居,是同租”。
“有区别吗”?
陆山民突然觉得海东青现在的话越来越多了,“现在不是谈区别不区别的时候,冷海劝她放弃卧底,但是劝不动她,所以我打算回去一趟”。
海东青不悦的说道:“东海养的那帮人都是酒囊饭袋吗,还要你回去一趟”。
陆山民摇了摇头,“张丽与阮玉他们不一样,她是去陈坤身边卧底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跟陈坤单独在一起,冷海他们做不到贴身保护”。
见海东青不说话,陆山民担心她反对,以他对海东青的了解,铁定会反对,这种情况少不了又要骂他婆婆妈妈不顾大局。
“我不想身边再有人因为而死”。
海东青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只是说道:“凡是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的人,都应该做好了随时死去的觉悟”。
陆山民恳切的说道:“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不是吗”?
海东青沉默了良久,说道:“回去可以,但必须快去快回,影子的事解决不好,以后只会死更多的人”。
陆山民大喜过望,“一天就行,劝她离开陈坤之后我们就立刻返回天京”。
海东青冷冷道:“走吧,再拖拖拉拉下去,等影子吞完几大家族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