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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萱坐在门口,指了指外面院子里矗立如山的中年男人,“阿英姐姐,知道他是谁吗”?
阿英点了点头,“他是我师傅”。
“嘿嘿,我是问知道师傅是谁吗”?
阿英皱了皱眉,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叶梓萱得意的说道。
“知道”?阿英有些惊异。
“但是我不会告诉”。
叶梓萱闪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在说问啊,问我就告诉,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阿英只是哦了一声,转头看向院子,一点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叶梓萱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放弃,“给个提示吧,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
“而且他与认识的一个人肯定关系不浅”。
“哦”。
“那觉得会是谁呢”?
“不知道”。
叶梓萱叹了口气,一脸的失望,双手托着下巴,喃喃道:“阿英姐姐,表哥有没有告诉过,是个很闷的人啊”。
听到纳兰子建,阿英心头一跳,缓缓低下了头。
“少爷说我很笨”。
“别听他瞎说,他才是个笨蛋,这么漂亮、温柔、贤惠,还会打架的好女孩儿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也没下口吃掉,真是笨到了极点”。
阿英冰冷的脸颊微红,“表小姐,我有那么好吗”?
叶梓萱敲了敲脑袋,“除了我,嗯,还除了小妮子,哦,对了,还除了曾雅倩,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
阿英张了张嘴,“表小姐,您可真会夸人”。
叶梓萱风轻云淡的摆了摆手,“不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不用感激我”。
阿英在心里叹了口气,少爷说自己没有朋友是因为话太少,那么叶梓萱没有朋友,恐怕源于话太多了。不过她并没有真生气,她喜欢这样的表小姐,跟她聊天,不管聊什么,总能把人拉倒最平淡的心境中,仿佛所有的暗流涌动都不存在。除了纳兰子建,叶梓萱是她唯一一个喜欢聊天的人。
“表小姐,就一点不恨曾雅倩吗”?
叶梓萱摇了摇头。
“一点也不嫉妒”?
叶梓萱又摇了摇头。
“其实我挺感谢她,要不是她把陆山民带到金帝会所,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认识他”。
“哦,表小姐,真是个奇葩”。
“嘿嘿,是在夸我吗”?
“哦.........算是吧”。
“哎”,叶梓萱叹了口气,“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们怎么看我呢,不过我看得出们都是真心待我好,外公如此、爸爸妈妈如此、表哥也是,还有小妮子、,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在保护,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虽然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我很多事情都知道”。
阿英眉头跳动了一下,“表小姐、、”。
“阿英姐姐,我从小都很听话,都是按照父母的安排一步步的走在人生道路上,这一次是我第一次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我觉得陆山民有句话说得很对,当不清楚对错的时候跟着心走就对了,结果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跟着心走”?阿英喃喃的默念了两遍。
“对啊,阿英姐姐,其实我们很像,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难得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阿英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梓萱,“表小姐,长大了”。
叶梓萱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的说道:“本来就不小”。
中年男人淡淡的看着站在院子外一棵树下的西装男子,不悦道:“来干什么”?
赢恬正了正领带,仰着头怔怔的看着中年男子,半晌之后,淡淡道:“都快记不得本来的样子了”。
“我说过,这是我的事”。
赢恬笑了笑,“她是的老婆,但也是我的师妹”。
中年男人淡然移开目光,“们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不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赢恬微微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人哪里最讨厌吗”?
“无所谓”。中年男人淡淡道。
“就是这幅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世界都被踩在脚下一样,没有一个入得了的眼,说得好听点叫自信,说得不好听就是自大过了头,我就不明白了,拿来这么强大的自信”。
“有吗?没觉得”。
赢恬笑了笑,:“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随便”,中年男人目光古井不波。
赢恬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在是因为打不过,否则真想揍一顿”。
“先说说好消息吧,山下开始封山了,等天一黑,进山游玩儿的人都离开之后,就该来了”。
中年男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变化。
赢恬微微皱起眉头:“知道他们是谁吗”?
“谁来就是谁”。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何必这么固执呢”?
男人昂起头,阳光洒在他高大的身躯上,犹如一尊熠熠生辉的战神。
“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一样”。
赢恬尴尬的笑了笑,“
每次见都让人自惭形秽,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真是个蠢得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蠢货”。
“放在二十多年前,的嘴会被撕烂”。
赢恬呵呵一笑,“对,没错,是英雄,天下就数最英雄,最了不起,可惜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英雄,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看看身边的那些人,哪一个有好下场,时到今日,还是死性不改”。
“该说说坏消息了”。
赢恬收起笑容,“坏消息是可能提前暴露了”。
中年男人终于皱起了眉头,这个坏消息的确很坏。
赢恬接着说道:“应该知道,如果暴露了,陆山民就不安了,他们很可能从陆山民入手钳制”。
见中年男人眉头紧皱,赢恬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还以为真的什么都无所谓”。
“怎么知道”?
赢恬淡淡道:“在这里钓鱼,别人也在钓鱼,他们是的鱼,陆山民是他们的鱼”。
中年男人平静的目光迸发出凶狠的精光,“他身边有内奸”!
“有没有内奸。我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并不安”。
中年男人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恢复了平静。
赢恬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也可以无所谓”?
“没有人杀得了我,同样也没有人杀得了他,我相信他”。
赢恬愣了一下,随即面带怒容,嘲讽的说道:“果然是大英雄,不拘小节”。
中年男人冷冷道:“可以走了”。
赢恬冷哼一声,“老先生让我替他对说声谢谢”。
“不必”!中年男人淡淡道:“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赢恬也冷哼一声,“希望能活下来”,说完拂袖而去。
“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英已经走进了院子,站在中年男人身后。
中年男人没有回头,淡淡道:“我只是教了几天功夫,至于是他们的人还是纳兰子建的人都不重要”。
阿英微微低下头,问道:“叶小姐会有危险吗”?
中年男人转过身,看向坐在屋子门口的叶梓萱,后者朝他做了个鬼脸。
“如果我告诉他们不是来对付我的,而是来杀她的,信吗”?
“什么”?阿英震惊的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中年男人再次看了眼叶梓萱,淡淡道:“她的生死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但我不想她死,应该更不想她死”。
阿英紧紧握住拳头,浑身战意盎然,“我不会让表小姐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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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在上山的入口处,一个穿着森林养护工作服的中年男子一脸不耐烦的拦下上山的人,上面发了通知,说是要进行为期两天的森林养护工作,不让任何人进山。
当了二十几年的养护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事情,虽然想不通,但命令就是命令,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路口,一天下来,拦下了十几个上山游玩儿的学生,两三对约会的情侣,还拦下了七八辆车。
看上去工作量不大,实际上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人辱骂不说,还差点被一个壮汉打了一顿,不过还好,临近天黑,该下山的已经下山了,上山的也几乎没人了。
夕阳西下,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和尚,养护员眉头紧皱,骂骂咧咧的迎上去,本想把一天的怨气洒在这个不知好歹的秃驴身上,但走进一看,和尚慈眉善目,两条白色的眉毛垂落到嘴角,活像庙里面的活佛,差点蹦出嘴里的脏话瞬间噎了回去,换之温和的语气说道。
“大师,南山要进行为期两天的森林养护,封山了,您请回吧”。
老和尚唱了声阿弥陀佛,脸上布满了慈悲,“施主,老和尚是进山救人的,就放我过去吧”。
养护人员尴尬笑道:“大师说笑了,山里没人了,哪里有人需要救”。
老和尚微微一笑,指了指山上。中年护林员随着老和尚的手指望去,“哪有人啊”。
说完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老和尚的身影,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揉了揉眼睛,心里一阵狂跳,自言自语道:“见鬼了”!
话音刚落,一个手持佛尘,穿着素色道破,白色胡须垂落到胸口的老道士缓缓而来。
中年护林员心里有些打鼓,瞪大眼睛看了看,确实是个老道士。
在他一愣神的瞬间,老道士已经来到身前。
“道长,也是来救人的”?护林员鬼使神差的问道。
老道士一身仙风道骨,微微一笑,就像南天门里面的神仙,“刚才是不是有个老和尚过去”?
护林员茫然的点了点头,“好像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老道士捋了捋胡须。
护林员摸了摸脑袋,有些拿不准。
老道士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是了”。说着抬脚继续往前走。
护林员赶紧伸手拦住,“道长,封山了,不能进”。
老道士指了指护林员的额头,“的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现在天快黑了,也该下班了回家了”。
护林员挡在身前没有让开,“道长,
要是被上面知道我放人进去了,恐怕工作得丢了,我家里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呢”。
老道士笑了笑,缓缓的伸出手,看似很慢,实则瞬间到了护林员的头顶,只见他手掌轻轻一拍,中年护林员眼睛一闭,身体一软,缓缓的倒了下去。
老道士伸手扶住护林员,将他轻轻放入路边的草丛中,然后折了几根树枝盖在他身上,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老人一步跨出,跃如山林,发出一声龙鸣虎啸之声。
另一处的小山头上,一个雄壮如山,无眉无须,赤裸着上身,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子冷冷一笑,“虚张声势”。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在了山下,整个山下,影影绰绰,整个山上,风声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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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之外,旗山脚下,红色的宝马攀岩而上,追赶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
这样的景致,不禁让陆山民想到了小时候,他、大黑头还有小妮子,三人一起在鹞子山上追赶落日,大黑头最是凶猛,一把大砍刀舞得滴水不漏,所过之处,枝叶横飞,披荆斩棘硬生生劈出一条山路,而他最是敏捷,闪转腾挪,总能躲开迎面而来的枝叶,紧紧跟上大黑头的脚步,最惨的是小妮子,那个时候她还小,总是被远远甩在身后,每次吃了一屁股灰尘之后,连一抹夕阳的余晖都没有抓住,不过她每次还是笑得很开心,也许对于她来说,看不看得到那抹余晖不重要,重要的是追赶的这个过程。
海东青没有心情欣赏追赶落日的闲情雅致,微微闭上眼,放开五感六识,感知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异动。
小妮子开着车,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动,但内心深处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让她隐隐感觉到不安,一双大眼睛凝视前方,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山林。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本该是虫儿们尽情歌唱的时刻。
但是,一路上除了汽车发动机声音之外,丝毫听不见虫鸣。
山间无风无浪,但压抑感却渐浓。
三人都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仅熟悉,还很强大,比之前更为强大。
陆山民冷冷一笑,“还真是阴魂不散”。
小妮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满脸兴奋。
海东青面无表情,继续闭目养神。
汽车还没到半山腰,一个熟悉而又雄壮的身影站在路中央,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这个男人陆山民曾经见过,在上次小妮子和韩瑶受袭的那天晚上,他远远见过一面。
小妮子踩下刹车,在相距四五十米的距离停下。
陆山民率先下车,小妮子和海东青随即站在他的两侧。
墨镜男子指了指陆山民,又指了指薛猛,“们两个单挑,赢了就放们过去,输了就返回去”。
小妮子作势要上前,陆山民伸手拦住,然后又对海东青点了点头,上前一步。
“薛猛,我俩的恩怨就在今天来个了解吧”。
薛猛缓步踏出,没有之前铺天盖地的气势,没有之前怨气冲天的恨意,眼神冷漠,气息平静,像是一个普通人信步而来。
“今天,不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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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相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手里的紫檀佛珠,伴随着口中的经文,有节奏的一颗颗滑过。
田衡转头看向远处,夕阳已经落下最后一抹余晖,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急色。
“三姑,爷爷和父亲说要给我最后一个考验,我一直在想这个考验是什么,现在,我想我明白了”。
妙相手里的佛珠停顿了一下,随即速度不知不觉开始加快。
田衡回过头,“三姑,时间不多了”。
田衡叹了口气,坐在门口上,“三姑,不管信不信,我心里是把陆山民当朋友的”。
妙相终于睁开眼睛,唱了声阿弥陀佛,“田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田衡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三姑,有什么想告诉陆山民的,告诉我,我代转告他”。
妙相再次闭上眼睛,“我没有什么想说的,走吧”。
田衡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哎,您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这个侄儿吗”?
说着起身踏出门口,“那就让陆山民来,亲口告诉他吧”。
妙相手里的佛珠抖了一下,“施主请留步”。
田衡回过头,淡淡道:“我已经告诉陆山民,有话要对他说”。
见妙相脸色煞白,田衡心里逐渐明白,心情也逐渐低落,“看来我猜对了”。
“衡儿”,妙相颤抖着声音喊道。“不要一错再错了,替田家积点德吧”。
田衡不敢看妙相恳求的眼神,手深入衣兜,紧紧握住手机,犹豫不决。
猛然间,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从山下升腾而来。
田衡缓缓的松开手机,叹了口气,“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