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见面后,唐婉儿与自己五分像的样貌就时时浮现在脑海,内心有强烈的冲动深入了解她。
从小到大,他都有一个深埋已久的愿望,见一见父亲!
开始的时候,他对父亲是满心的仇恨,想质问他,为什么不负责任,抛弃他和母亲,让母子遭受非人的苦难,受尽世人的冷嘲热讽、羞辱欺负。
到了后来,恨意渐渐淡了,想知道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可能很狗血很残酷,可是,依然想让他亲口告诉他,看看他的良心会不会受到谴责,只为母亲的坚守和付出!
滨海医院重症监护室,唐婉儿躺在病榻,眼神空洞无力,一个多月不见,肉眼可见的消瘦了,憔悴了。
看到总裁身后的唐笑,她有点意外,挣扎着想坐起来,叶凝霜连忙快步上前扶住她,靠在枕头上。
这是一间普通监护室,十七八平米,三张病床。一张病床是身患白血病的小女孩,另一位是乳腺癌晚期患者。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气味,还可以听到乳腺癌病人痛苦的呻吟,给病房染上一层阴郁和沉重。
看到叶凝霜和唐婉儿说悄悄话,唐笑借口去卫生间,来到医护室,了解唐婉儿的病情。
病例卡上,赫然写着:唐婉儿,24岁,骨癌晚期!
骨癌!
这么急?一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枯瘦如柴,身形枯槁,是不是搞错了?
唐笑骇然地看着病历单,眉头紧蹙,向值班医师打听到主治医师,进一步了解病情。
主治医师名叫俞明秋,33岁,主任医师,国内骨科学权威专家。唐笑敲门的时候,俞主任正在紧急实施一台手术,办公室门紧锁着。
唐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有点奇怪,唐婉儿这么严重的疾病,为什么没有家人照顾?她的父母呢?兄弟姐妹呢?
两人只是一面之识,互不了解,没有办法详细询问别人的家事,内心十分郁闷。
唐婉儿的病室,叶凝霜低语:“婉儿,你有哥哥吗?”
“没有。”
“你不觉得,唐笑和你长得很像很像?”
“不会吧?”
唐婉儿一惊,将信将疑,想起唐笑的面庞,仔细一对比,不管是面庞轮廓、眼睛、鼻梁和嘴巴,是有几分相似。
“不会这么巧吧?”
她突然记起父亲的一个秘密,连忙捂住嘴,掩饰住内心的震动。
不会是他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是她十一岁的时候,深夜的阳台,母亲不在,父亲抽着烟,看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笑笑、蓉儿,对不起,你们还好吗?我真个窝囊废,对不起,对不起……
她发现,平日和善仁慈的父亲竟然偷偷抹泪,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笑笑,唐笑,难道真的是他!
一语成谬!
叶凝霜看到唐婉儿目光呆滞,申请变幻,心里的猜测更加坚定了,突然感觉胃部翻腾,忍不住冲进厕所呕吐。
……
大约半个小时后,俞明秋做完手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办公室,连续两台手术,让她的身体极度透支,面色苍白,无精打采,难以掩饰眉间的疲态,隐隐有眩晕的感觉,拿出钥匙开办公室的手顿住了,眼前短暂一黑,身体摇晃,眼看要跌倒,突然一只大手抓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俞明秋扭头一望,眼前出现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眼睛如星空一般深邃,脸上红晕一闪而逝,连忙止住身体,点点头表示感谢。
打开门,俞明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准备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回头发现唐笑也跟了进来,眼神不悦,冷声道:“先生,这是私人场所,有事请预约。”
心里嘀咕:现在的男人脸皮都这么厚了吗?只不过扶了一把,也想泡我?哼,把我堂堂大美女当做什么了!
唐笑讪讪笑着,连忙回答:“俞主任,我是唐婉儿的家属,想了解她的病情和治疗情况。”
俞明秋一愣,知道自作多情,苍白的脸微微一红,很快反应过来,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带着怒意斥责:“呵呵,婉儿的家属,你真好,五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家属!难道你们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吗?为什么现在才来,她已经是骨癌晚期,最多活三个月!”
“对不起,对不起,俞主任,我也是刚刚知道。现在还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吗?”
心里感叹,地球的医疗水平太低了,如果神经元早日研究出来,这种病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
“更好的方法,那就是骨髓移植!对,骨髓配型!你们是兄妹吧,太好了,快点脱衣服!”
俞明秋接诊唐婉儿五年了,一直在寻找进行合适的hLA配型,听唐婉儿支支吾吾说过,她有一个弟弟,被母亲带去国外。这些年,俞明秋实验了很多血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原本早已放弃。可是,现在又出现一个哥哥,这简直是救命稻草呀!
“脱衣服?”
“美女医生想干什么?这可是医院!不行,绝对不行!”
“噗嗤,我是抽血!你太嫩了,姐姐看不上!”
“奥奥,那就好!”
唐笑摸摸额头细密的汗珠,被女医生饿狼似的眼光吓着了,知道她的目的,舒了一口气,老实说:“俞主任,对不起,我骗你的,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不可能是兄妹的。”
俞明秋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他,从头到脚,然后肯定地说:“别废话,我见得多了,你们绝对是兄妹!”
说完,拽着唐笑的胳膊,拖到桌子旁,按坐在凳子上,拿出一支注射器,强行抽了一管血,急急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警告:“不许离开,我马上就回来!”
唐笑知道她去做快检,鉴定和唐婉儿是不是兄妹。
这一刻,他也很紧张,三十年了,终于遇到一个疑似亲人的女孩,只要确定关系,就可能找到父亲,了却母亲的遗憾,心里紧张的要命,坐立不安,掏出手机,坐在椅子上查看近期的信息和电话。
李卉每天给他发儿子的生活学习的图片和视频,这个小家伙很顽皮,死爱耍酷,每天缠着李卉,不发图片不睡觉,特别可爱。
看着儿子的照片,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