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业没能找到褚大夫。
傍晚时分褚大夫被人请去看病了,因为离霍州成太远,褚大夫离开的时候就留了话,明日一早再回城。
“我们去找褚大夫。”青庭重新做回马车,抱着怀中的甄依,坚定言道。
陈守业没说话,只是驱车向着州府的方向走去,等马车停到霍州知州府的后门,青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去找褚大夫。”青庭本就对陈守业没有好感,现在见他将自家小姐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话语中都带着怨怼。
“城外天大地大,去哪里找褚大夫?我们先将你家小姐安顿好,再找别的大夫来,霍州城知名的大夫,不止褚大夫一人。”
陈守业解释完,就抬手要将甄依揽入怀中,青庭紧紧抱着甄依,敌视地看向陈守业。
虽然知道陈守业是为了小姐好,可是将自己家小姐交给陈守业,她做不到。
陈守业看着固执的青庭,想开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使劲将甄依抢到了自己的怀中。
甄依的身体,仿佛刚在大火中奔逃出来一般,滚烫滚烫,这热意,穿透单薄的衣衫,直烙到他的心口,钝疼。
他生母早亡,从来没有人像怀中女子一样护着自己,所以,看着甄依昏迷的样子,他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你放下我家小姐。”青庭见陈守业抱住甄依就走,在他身后恼火喊道。
“你抱得动?还是请得了医生来?”陈守业猛地回头,眸子里的冷意让青庭身子不由得一颤。
说完话,陈守业就抱着甄依走到了门口,用脚踢门,声音大得震天响。
可是后门迟迟不开,跟在身后的青庭都有些诧异,这好歹是知州的后院,守门的人是个死的吗?
“赵老六,给本少爷把门打开。”等了许久,陈守业早已是恼火不已,夜风寒凉,怀中的女子却炭火一般,烧尽了他最后的理智。
陈守业话落,门内终于有了反应,一道沉闷男声喊道:“少爷,不是老奴不给您开门,是夫人生气您离开时不说一声,还夜不归宿,说您如果回来,就在门口等一夜。”
跟在陈守业身后的青庭,刚刚还震惊于陈守业的身份,现在则是心疼他的处境了。
这夫人委实厉害,让人在门外站一夜,还为了他好,这不是亲妈吧?
深秋天气最是寒凉,饶是陈守业身强力壮也是要吃一番苦头的。
“你把门打开,我自会给母亲一个解释。”若是以往,陈守业定会乖乖听话,在门外等着早上府上开门,可是今日,怀中的女子病重,实在是等不得。
“少爷,老奴……”门内的声音里透着为难,话没说完就没了声响。
陈守业站在门口许久,门内却没了声响,陈守业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马车旁,小心翼翼将甄依放进去。
青庭跟在她身后,忙不迭地上车,大门紧闭,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青庭刚上了马车,就见陈守业冰寒着脸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你……”青庭控制不住地想喊他回来,可是不等她话音落地,陈守业就一脚踹在大门上。
木质的大门发出车沉闷声响,一下又一下,落入青庭耳中,竟如雷鸣一般。
这样的动静,府中人怕是难以安眠了,青庭抱住甄依,等着府中人开门,却不想,不等有人将门打开,那大门竟是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