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之前听肖白珠和奶奶打电话,以为肖奶奶是那种个子不高身材发福但身体很好,嗓门很大的实在长者,可见到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肖奶奶身高不低,和肖白珠一般高,身材适中,留着花白的中长发,皮肤虽衰老,但五官却好看。
想来早年也是一位美人。
早年唱戏是不让女人登台的,所以以前那些旦角,也都是男人反串,后来允许女人学戏后,这学戏的女子大多都漂亮。
肖奶奶没搭理与她搭话的村民,而是静静的望着肖白珠。
肖奶奶的眼睛虽被岁月染的不再清澈,但看肖白珠时,却闪闪发亮。
只是,把肖白珠养大的奶奶,很快就看出了孙女儿并不是个很开心,眼神一换,有了些担忧。
现在人多,她也不好意思走出来对肖白珠关心几句,便耐心等着过来的人物和领导们对村民寒暄问候。
接而叶珺等主要演员被村长邀请去他家休息。
李昊不想去,他还勾引叶珺:“咱别去了,咱去肖玉同学家坐坐,怎么样?”
他觉得叶珺不会拒绝的。
谁知叶珺说,“你去吧,我不过去了。”
然后叶珺也没犹豫,随着省城的伶人跟着村长走了,李昊一人也不好意思和肖白珠呆一块儿,也去了。
他们的对话,被肖白珠和虞沁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用肖白珠说,虞沁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玉玉你别着急,我晚上帮你问问他是咋回事。”
肖白珠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而这时,肖奶奶身后跟着一堆人朝她俩走了过来。
“妮儿!”
听到奶奶的声音,肖白珠变了个笑脸回过了头,“奶奶!”
虞沁也热情打招呼:“奶奶好,我是玉玉的同学,我叫虞沁!”
甭说别的,肖白珠这次回来是真的给奶奶长了面儿。
奶奶笑开了花儿:“哎呀,这大城市里的妮儿就是俊啊!”
这时有其他村民欲上来搭话,奶奶一转身子,把那些人隔开,一手拉着肖白珠,一手拉着虞沁,往他们家走去。
肖白珠家离村委会不远,就在肖家村的戏台后面。
她家是一座两层小洋房,门前还有棵大椿树,树下可以歇凉。
进去后,小小的院子铺了地砖,地砖缝隙里还长着小草,庭院颇为清雅。
进屋后,里面的环境好的令虞沁感到意外。
屋里是做了简单的装修的,而且也有卫生间,客厅还有空调。
只是想想肖白珠之前有说,她爷奶的积蓄就是用来盖了房子,建设成这样倒也正常了。
奶奶进屋就开了空调,马上给虞沁还有肖白珠倒水喝。
奶奶边倒边对虞沁说:“俺们这儿不能比大城市,条件不好,妮儿过来多担待啊。”
“不会不会!”虞沁忙摆手,“城市农村各有各的好,您瞧周围多清净啊,在城里可没这种时候,每天都烦躁躁的!”
奶奶笑着,把水端过来,虞沁马上起身双手接过。
而在外一直很懂事勤快的肖白珠,这会儿却显的懒了,她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虞沁从肖白珠在家这表现不难看出,肖白珠虽是抱养,但奶奶很疼她。
她父母在世时也这样,她放假回家趟在沙发上,然后她父母把她当老子,给她端茶倒水儿的。
奶奶把给肖白珠倒的水亲自塞在她手里,关心道:“妮儿,咋了么,奶刚才就看你不太对劲!”
“没有。”肖白珠冲奶奶笑了笑,“就是有点累,等会儿就好了。”
“喝水。”
肖白珠听话的喝了一口,奶奶看她的目光愈发慈爱。
等确定俩姑娘都润了润口,奶奶叹了口气,对肖白珠道:“奶知道之前逼你你不高兴,但没办法呀,这村上,每天没事干说闲话的人太多了,本来奶是想在他们面前夸夸你,让那些人明白念书的好处,不要老想着让自己家妮儿早早辍学去打工找婆家,男娃咋女娃咋,只要好好培养,一样能当家,可他们呢,关听见我夸你嘞,觉得奶是在炫耀,各种说难听话呀,你没回来之前,奶都和她们理论过好几回咧!”
“而且咱这地方教育落后,不比人大城市的姑娘,从小条件好,念书念的时间长又聪明,懂得分辨是非,奶就觉得他们说的也有理,你这妮儿,以前都没和男娃子多说过几句话,万一那大城市里什么男娃子嘴巴抹上蜜把你哄骗了可咋办!”
奶奶说话中还看了看虞沁,似乎也是想说给虞沁听,希望肖白珠的同学们不要多误会。
虞沁听过,先肖白珠说:“奶奶您说的对,就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姑娘,被男人骗了的也大有人在,不过您甭担心,玉玉在外面遇到的男人都是好人,今儿您看见了没,最好看的那个大男生,就是我们老师,对玉玉可好了!”
肖白珠顺着虞沁的话点了点头:“奶,是,就是那位老师,临时组了个戏剧团来咱这儿义演的!”
奶奶听此大惊,“可这对你也太好了嘛,俺问过村长呀,这回义演咱村一分钱不掏,说是……你老师包圆了,今日来的那些省城的,可都是大角儿,那唱一台戏都得十几二十万……”
“我悄悄的数了,这来了一百多号人呢,这比咱市一团还排场呀,这么多人唱三场,演出费最低也得百八万呀,这这这……你对那老师做了啥事儿嘛,他为啥对你这么好呀!
肖白珠也听懵了:“奶,请演员给多少钱这事儿俺就没想过呀,恁这一说,俺也……”说到一半,她看向了虞沁,“俺也不知道为啥呀!”
虞沁倒是知道,可用她的嘴来说不合适啊,因为叶珺那人还没承认啊。
她只能笑一笑,“奶奶,这事儿我们做学生的,的确不知道也不懂,等之后见到我们老师了,您亲自问问他呗!”
奶奶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也就作罢了。
但隔了还没两分钟,奶奶的目光瞄到了肖白珠的腿上。
“你回来就穿这?”
肖白珠看了看自己的腿,再看看虞沁也露着两条腿,她眨了眨眼:“咋了嘛?”
“你看你这大白腿,多难看,还好意思露出来,去换条裤子去!”
虞沁有点想笑,但突然鼻头也一酸。
会这样关心她的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而黎清川作为她的另一半,应该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