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谈论,叶珺和肖白珠都没听见。
肖白珠看着窗外,手指卷曲着头发。
她回想自己睡梦中头皮突然疼的那么一下,总觉得是叶珺受不了她睡觉靠住了她,故而这样无声的把她弄醒了。
此时她的心情非常忐忑,她很怕好不容易对她有了些好的叶珺,因为这点小事儿对她又讨厌起来。
她如此的忧心忡忡,而车距离最终目的地,还有四十多分钟。
肖白珠清醒了没几分钟,头晕恶心的感觉又袭来了。
她越来越饿,加之封闭的车间让人身上的脂粉味更浓烈了些,她现在的不适感比之前还严重。
很快她便扛不住了,抬手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
本在看手机的叶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他终于有理由在和她讲话。
“怎么了?”他问。
肖白珠叩了叩胸口,弱弱道:“我晕车。”
说话间,车还颠簸了一下,她胃里翻滚的厉害,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脑袋抵上了前面座位,紧缩眉头闭上了眼睛。
看她实在是不舒服,叶珺也不顾旁人在偷看,伸手拍了拍肖白珠的肩膀。
姑娘蔫蔫儿的回过头,“老师……”
然后,叶珺一句话,震惊了整个车间。
他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轻不缓的说:“趟我腿上睡会儿。”
肖白珠挑起双眉,双眸呆愣了,她不敢相信这是叶珺说的。
叶珺缓缓眨了眨眸子,把微微分开的膝盖并拢,抬了下下巴:“过来。”
肖白珠摇了摇头,飞速别过头不敢再和叶珺说话。
这次不是害怕,是害羞,害羞到不知所措。
叶珺见此抬手挠了挠头,深觉难搞。
从肖白珠上车到现在,他看出了她在陌生人前的畏惧和自卑,可是没想到她这种情况会这么严重。
思考了片刻,他伸手攀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自己腿上。
肖白珠懵里懵懂的就换了姿势,等她反应过来后,没有反抗,但身子一直哆嗦。
她是真的怕,也不是怕叶珺,但她自己也说不来是怕什么。
是一种莫名的心理压力,就是在人多的场合才会出现,怕被人从头到尾的打量,怕被人议论,更怕别人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不对劲,她会自动解读成蔑视。
很可悲的是,很多原生家庭有问题的孩子,或是穷人家的孩子,都有这种毛病。
叶珺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又说道:“我是你的老师,带你出来,你身体不舒服,照顾你是我的本分。”
肖白珠不抖了,她马上就心安理得了。
她想她是交过学费的,叶珺对她的照顾,可以接受。
叶珺虽平日里喜欢穿素雅宽松的衣服,但他本人却不清瘦,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那一挂。
肖白珠枕着他的腿,舒服又莫名的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很舒服。
届时,车间放音乐的音响里有了叶珺说话的声音。
声音稀碎,细细听是他在说音调之类的事儿。
接而有人碎碎念道:“叶师兄的照花台……”
不一会儿,熟悉的皇城小调儿前奏响起,其中混杂着古筝声,紧跟着就是叶珺用原声慢慢又懒懒的唱着:“一呀嘛更儿里啊,月了影儿照花台……”
每个行业能成为明星的人,都有这个行业其他人突出不了的魅力。
叶珺即便是用原声唱,那种感觉就能立马把人拉进一个意境里去。
下过雨的午后,青瓦檐边雨水滴答,旁边的一口大水缸里,几朵莲花开的正艳,人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摇着蒲扇,听着胡同外的老大爷,扯着嗓子在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