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贤不爽亲哥哥的无情之余,也在心里忖量,别说在家里,就是在哥哥这里吃住是有数的,她都没主动帮哥哥做过家务。
虽然不论是家里还是哥哥这儿,都会请些阿姨来做家务,而私人领域一般来说都会自己亲自收拾,但内衣裤她没自己洗过。
如此一想,她又没忍住瞧了瞧虞沁。
洗碗机她怎么操作的这么熟练,为什么有些菜要用保鲜膜封起来,这其中有什么讲究?
此刻黎素贤很想问虞沁,她不以前也是千金小姐吗,她做家务这么利索是怎么练出来的?
吃过早饭,洗过澡,夫妻俩去睡回笼觉,黎素贤也去补觉了。
下午两点,她被饿醒。
起来准备去找吃的,路过客厅,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见虞沁着水衣彩裤,在茶几旁席地而坐。
矮矮的茶几上,放着一面化妆镜,化妆镜旁放着黎素贤只能用“颜料”在称呼的东西,以及一堆唱戏的头上戴的玩意儿。
而虞沁已经打好了底,正在用化妆腮从眼部的位置上腮红。
黎素贤呆愣了有一分钟后,她快速溜去餐厅,在冰箱里翻找了点零食,火急火燎的跑去客厅,坐在沙发上,边吃边大大方方的看虞沁化妆。
虞沁没多想,瞟了她一眼就继续认真干自己的事儿。
空气先是微妙的沉默,之后黎素贤打破平静,“你这是用颜料化的?”
“嗯。”虞沁也不看她,但很泰然的应了,“我这是人体彩绘用的颜料。”
黎素贤没问了,继续看。
外面仿佛无数只乌鸦飞过后……
虞沁在黎素贤死盯之中,把妆化好了。
其实黎素贤的朋友圈里,那些少年少女知道京剧是国粹,也不会有一点好感,甚至有些人觉得戏曲演员的妆令人害怕。
她之前也是有点怕怕的。
她的爷爷爱听戏,有时候,她家里长辈孝敬爷爷会专门请戏曲演员过来表演,就有那么一次,她在爷爷面前就很口无遮拦的说:唱戏有什么好看的,那群人化的妆和鬼似的。
现在看虞沁一点一点化成记忆里有点抗拒的模样,她竟然为自己之前的失言深觉愧疚和脸红。
因为虞沁很美,美的她她自己都想化一下看看会是什么样子。
妆容处理好,虞沁开始整理发饰。
这时黎素贤又问了:“你往额头贴的那个圆圆的是什么?”
“这叫贴片子……”虞沁很认真的解释,“我现在往贴片里插的叫泡子,旁边放着的那一堆儿是头面,我这套凤冠头面是点翠头面……”
“什么是点翠,你那边儿不还有一套水钻的么,你表演什么要戴这个?”
“在戏曲中,唱杨贵妃这种娘娘啊或者贵夫人才会戴点翠,我下午的考核,我扮杨贵妃。”
“这个点翠呢,其实是我国一项传统的金银饰制作工艺,清朝正儿八经的发展开来……你如果看清宫剧,你会发现那些娘娘的头饰,都是这种。”
黎素贤认真的想了想,她想起还珠格格里那个皇后的旗头就有同样翠蓝色的装饰物。
“点翠的制作很残忍……”她指了指头饰上那些蓝色的毛羽,“这都得从翠鸟身上,把它们的羽毛生生拔掉,粘在金银做好的饰品上,一套上好的点翠,就是很多很多只翠鸟的生命……”
“所以我呢,杜绝真点翠,我这个是假的,爱护小动物,人人有责。”
黎素贤听的稀里糊涂,但也听出了她的想法,她看出来虞沁喜欢唱戏这件事,也听出了她无处不在的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