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摆地摊卖首饰呢?堂堂裴都虞家的二小姐,落魄到这种田地?”
“呦?手里还攥着零钱,这些破铜烂铁和低级塑料还真有人买啊?”
“城管没给你砸了这摊子,我们就勉为其难的为民除害喽?”
随着句句带着戏谑的疑问,从四周八方投来了垃圾,砸在了她刚摆好的地摊上,弄乱了她站了一天火车,千辛万苦背回来的小饰品货。
她不为所动,一心整理摊子上落下的那些垃圾。
“听说你白天还在学京戏?”
“死刑犯的女儿唱戏,你可真是没有最下贱只有更下贱啊!”
这话,让虞沁抬起了头,本以为她要发火,却是冷起脸又去做手头的事儿了。
……
四九城,虽寸土寸金,却有偌大的包容力。
能包容她这种因家世不耻,父母犯了重罪被执行死刑的人。
这片专门让人摆地摊的广场里,路灯通明如人心一般难以直视。
她抬头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带着一票人,专门来看她笑话的裴都对家们。
忽而,有束远光灯穿透人群,直冲虞沁。
如火一样灼了她的眼睛。
这束光,是个信号。
一个男人要睡她的信号。
众人都被这道光吸引回头去看,虞沁不冷不淡起身,走去旁边卖生活用品的地摊上,掏出十块钱,道:“我要两个散装碧韵套。”
摆地摊的老大哥,叼着十块钱的红旗渠,笑容猥琐又客气的从身上腰包里,给她拿出两个。
虞沁一看,皱眉:“这种质量不好,换一种。”
围观者诧异的纷纷又看向她。
“说你下贱,你还真下贱给我们看?”
一阵夸张的嘲笑声后,就见周围不少人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各种垃圾,照着她的头和脸接二连三的扔了过来。
不知什么人扔了一包撕开口的泡面调料包,迷了她的眼睛。
还有人打开了手机,拍着她来不及整理的狼狈模样。
虞沁无视那些人的拍摄,拿出一包纸和塑料袋,认真处理着那些人造成的垃圾,不想污染一毫的环境。
在虞沁现在的世界里,活着比尊严重要。
她答应过死去的亲人,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活个长长的命。
而那个男人,从不主动做措施,她得做。
长命百岁第一步:身体健康。
然后虞沁麻利的一收自己的地摊儿,撞着人群朝附近的垃圾箱走去。
背后又传来讥讽:“虞沁,你爹妈是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畜生,你不学你爹妈做畜生,深夜去当家禽了?”
“是什么下作禽兽饥不择食,死刑犯的女儿都能吃的下!一晚给你多少钱啊,够第二天早上搭地铁吗?”
她一顿,回头。
平淡如水绝色小脸儿上,终于扬起了一抹愤恨,但又很快消失,她一声没吭,朝外走去。
人群外。
一辆帝A,裸车价值九千万的劳斯莱斯彗影停在遍地商品均价五十的白菜摊中。
在旁人惊艳而震愕的目光中,虞沁走过去,后座车窗摇下。
里面坐着一位男人,清雅不凡。
等虞沁扔掉垃圾过去,男人冲她勾起唇角,满面春风。
“晚上想吃什么?”
黎清川的主动询问,虞沁并不作为,而是抬手朝后一指,语气淡淡,却是有告状的意味:“有人说,下作的禽兽饥不择食,睡死刑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