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惠郡主搭着侍女的手娉婷走来,团团围拢梅清竹的黑衣人自发给她让开了道。
她走到梅清竹面前,盯着她皎洁花颜看了片刻,微微冷笑。
“何罪?本郡主为皇室揪出淫妇,何来的罪?”
“怎么,吓坏了?哈哈,想不到是我吧?知道本郡主今日请你来做什么吗?”她凑近梅清竹耳边,幽幽吐气。
梅清竹甜甜一笑:“总不会是叫珩郎与我相见吧?”
丽惠郡主大怒,拳头捏得咔咔响:“住口!凭你也配叫他珩郎?”
“他是我夫君,为何不能叫珩郎?”梅清竹不解:“况且他本人也许我这样叫,郡主您有意见吗?”
丽惠郡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当即暴喝:“还不快动手!”
“哼!他是你夫君?我倒要看看,等他看见你这贱人在旁人胯下浪叫,是杀了你还是剐了你?”
数十个黑衣人潮水般涌上来,丽惠郡主嘴角弧度森寒。
今天她带来了三十人。这三十人是她手中的王牌,都是边塞最勇猛的军士,甚至还有两人出自玄武卫。他们只忠于她,连长公主和驸马的命令都不听。
莫说梅清竹只带了一个丫鬟,就算带百个壮丁也休想敌过她。
呵,这个贱人,这就是她肖想八皇子妃之位的代价!
自己在府中禁足,她却勾得皇舅舅下旨册她为八皇子妃,她真以为自己有命嫁入八皇子府吗?!
笑着笑着,丽惠郡主突然一愣,满面不可置信。
只见梅清竹身后那清秀丫鬟突然从腰间拔出长剑,寒光一闪,那玄武卫出身的女侍卫脖间竟血流如注,砰然倒地!
竟是一击毙命!
众人眼中惊愕一闪而逝,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数十人提刀一拥而上。
若是寻常的杀手,遇见这等对手恐怕还会瑟缩一下,可他们都是刀尖舔血的死士,是驸马给郡主的精兵中的精兵!
他们会害怕一个小丫头?笑话!
黑衣人风驰电掣,眼看要将玉屏和梅清竹围困其中,却见电光一闪,玉屏早揽着梅清竹一跃而出。
黑衣人飞身逐去,砰砰两声,又死了两个人。
“是霖陵司!霖陵司的招数!”打斗中,仅剩的那个玄武卫眸中惊光一掠。
丽惠郡主几乎没跳脚。
珩哥哥,他竟连霖陵司的人都给了她!
玉屏在院中飞驰跳跃,如蜻蜓点水,所过之处几乎连残影也看不见。
刀戈相交,铮铮雷鸣,屋顶瓦片都抖开来,一块碎瓦砸到丽惠郡主头上,气得她暴跳如雷:“该死!你们也是玄武卫的人带出来的,三十个杀一个都不行吗!”
黑衣人愈发狂暴,为首的忽然一个手势,几人朝玉屏左右包抄过来。
玉屏向前一冲,庭院里却早已有十来个人散开,成合围之势。
待玉屏飞身向空中跃起,竟也有八九人在东西厢房、正房和二门瓦顶上等候,大喝一声,四面八方向她冲来!
梅清竹一颗心紧紧提起。
这些人配合有条不紊,让她想起只在书中读到过的军中阵法。
她知道丽惠郡主留着自己还有事儿干,不会杀了自己,可玉屏那就难说了!
到底还是她低估了玉屏的身手。但见蚱蜢般密集的包围下,玉屏一声叱咤,竟跃出数丈远,手起刀落,顿时冲出重围!
不过小半炷香工夫,三十个死士已经只剩十八个!
丽惠郡主面色终于变了,心脏狂跳不止。
今天过来,她就没打算让梅清竹清清白白走出去。她比谁都清楚,如果让梅清竹全身而退,自己会招致何等报复!
千算万算,算到她身边也许有会武的人,却万万没想到是这般高手!
她猛地转身朝正房跑去。
不一时,院中多了个香炉,手臂粗的香柱子焚起。玉屏鼻尖一动:“不好,是软筋散!”
仅仅这一愣神,便有两个黑衣人直扑过来。
梅清竹双目睁大:“小心——”
玉屏侧身一闪,却还是避之不及,背后划开一道血口。
又兼那软筋散极其厉害,只吸进去一丁点,人已经一阵酥麻,不得已,玉屏只好一头闭气,一头且战且退,试图与这香气拉开距离。
“哈哈,梅清竹啊梅清竹,想不到吧,本郡主还备了这样的好东西!”
丽惠郡主在地上笑得猖狂:“这可是北疆那边的好家伙,只要修过内力,通通都能迷倒,连寻常的解药都没用!那野丫头,本郡主劝你还是快快投降吧,也好留个全尸!”
院子里满地疮痍,到处是血。十八个死士方才又倒下十个,仅剩的几个人向玉屏扑来,发出恶兽般的嗥叫。
玉屏竭尽全力劈砍钩挑,从腰间摸出暗器嗖嗖迸射,正当眼前最后一人轰然倒地时,背后猛然劲风一荡!
“嗤——”
尖刀没入血肉,玉屏闷哼一声,只来得及使尽全身余力刺向那人,和他双双倒地。
“玉屏!”
梅清竹跌落在她身上,一声惊呼。
今日这一步步都在她预料之中,她原该高兴才是,可玉屏却受伤了!
“小姐,我...没事。”玉屏背后漫开殷红,额间冒出大滴冷汗,却竟还扯出一丝微笑:“没有伤...伤及心脉,小伤...而已。”
丽惠郡主带着两个婢女大步走来,脸上阴鸷如暴雨前夜:“到底是我小瞧了你,梅清竹!”
父亲花费那么多心思,精心培育给她的三十个死士,竟被这一个小丫头全杀了!
她要杀了梅清竹,杀了梅清竹啊——
她一挥手,那两个婢子狞笑一声,上前就要扭梅清竹臂膀。
梅清竹却忽从腰间拔出软剑,趁二人不备,猛地向她们脖颈砍去!
“郡主,没人告诉你,我也习过武么?!”
她的拳脚功夫,对上这些练家子只有一死,是以方才她并未动手。
可对付丽惠郡主,她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够了!
剑锋斩下,两个婢女顷刻倒地!
“你——”丽惠郡主惊怒交加,抬手就要抽剑,梅清竹却早已绕到她身后,一脚将她踢飞出去!
“啊——”额角砰地磕在尖石上,丽惠郡主叫声尖利:“梅清竹,你这个贱——”
又是两记窝心脚重重踢在她胸口。
“啊——啊——贱...”丽惠郡主疼得双目抽搐,还想翻身,梅清竹照着她太阳穴就是两拳。
“啊——贱人,你想做什么,放,放开我...”丽惠郡主口吐血沫,两眼翻白:“你敢对,对我不利,皇舅舅...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梅清竹撕下她外衣,将她双手狠狠缚了个死结,眼底似有暴风雪呼啸:“你自个不幸被歹人打伤强占,与我有何干系?”
她站起身,将丽惠郡主拖烂肉似的拖进正房:“不是说殿下在里面么?这么好的机会,我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