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身后的扶手,奋力把脚抬上去,缩在角落里的身体猛一向上使劲儿,踩着扶手抓住了电梯顶上的灯罩,电梯里的光线立即变得摇晃起来。
恶犬似乎看到我要逃跑,放下嘴里的棕毛犬,卯足了劲儿就要朝我扑来。原以为已经咽气的棕毛犬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纵身一跃而起,猛地咬住了恶犬的尾巴。
我从来没见过棕毛犬开口,很奇怪它时从哪里把嘴给伸出来的,低头望去,却见早已被咬得血淋淋的脖子之中,探出一个肉呼呼的东西。就是这东西的嘴,咬住了恶犬的尾巴,而棕毛犬原本的狗头,却倒在了一边。
那个肉呼呼的东西上只有一双眼睛是我所熟悉的。
恶犬立即反扑过去,尖锐的牙齿猛地扣住了那东西的身体。顷刻间,空气中一道血光闪过,在恶犬的撕咬下,棕色的狗皮从那东西身上剥离下来,呲啦呲啦的声音极其刺耳。我终于知道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大面积*的粉红色看得令人眩晕,仿佛再看一眼就会叫人恐惧得痉挛。
他被剥了皮,硬生生塞进了一具狗的尸体之中,身体之处有许多皮肤,几乎跟狗皮长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半人半狗的恶心生物。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被硬生生变成了一只狗,而狗却打扮成人的样子,驱使原本是人的狗来撕咬我……
人非动物,不会在争吵中用自己的嘴巴去撕咬敌人,但是人的本性。却跟这野兽一般,带着伪装,无端地攻击来路的陌生人。
这就是人类社会。
我使劲拍打着电梯顶上的盖子,整个电梯因为我的拍打而发出“砰砰砰”剧烈的声响,猛烈地摇晃起来。
半人半狗的生物发出最后一声哀嚎之后,终于气息咽绝。恶犬不断啃食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尸骨,齿龈间筋骨尽碎的声响听得我毛骨悚然。我几乎不能想象自己要是掉下去。会是怎样一番恐怖的景象。
拜托……快打开啊!!
我一边抓着灯罩。一边使劲儿拍打着。顶盖已经掀起一道细缝,但就是打不开,急得我满头大汗。
脚下恶犬就要把地上的尸体吃光了。我使出浑身的劲儿,用胳膊肘奋力一顶。“嘭”地一声,顶盖终于被我撞开了,但与此同时。我的整个身体也因用力过猛而失去了重心,眼看自己的脚就从扶手上滑落到恶犬身上了。好在双手及时抓住了顶盖的两端,拼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拉了上去,一把盖上了顶盖,也盖上了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
“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下子瘫软在顶盖上,无力地舒展着四肢。
不行了……走不动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散架了……这简直就是某奔跑类真人秀嘛,过了三关应该够了吧……
我始终没有注意过电梯外面会是怎样的景象。刚才光顾着休息,现在才有心思开始观察起四周来。
跟刚才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仿佛即将开始下雨的天空,氛围憋闷而压抑。这个地方除了我的呼吸声,似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了。
“老二!你怎么又赢了!”
“哈哈,大哥,今天你运气不行啊,是吧,三弟。”
什么声音,我怎么感觉这灰蒙蒙的地方,有三个男人正在热切地谈论这什么,心情十分畅快。
难道,这又是一个新的关卡?
“你们俩今天是不是合起伙儿来坑我啊!说,有没有出老千!”
“哎哟大哥,瞧你说的,这怪就怪你的牌不行!”
我爬起身,朝着声音的地方慢慢进发。这里没有走廊,没有岔路,更没有路标,完全没有方向感。我只能靠着声音的大小,来判断是不是快要接近那地方了。
越往前走,前方的雾气就越是浓重,直到最后,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而八仙桌的上面,坐着三个男人,一边空着,三缺一。
“我去!这次我绝对不能输了!”一个男人高喊着,此时的他正背对着我,他应该就是另外两人嘴里的大哥。不知是玩得尽兴还是怎样,他把脚踩在凳子上,手里紧握着一副扑克牌一样的东西。
另外两个人一个正对着我,另一个则侧身坐着,应该是老二和三弟。我看他们的长相跟常人没什么区别,不过衣着却十分不同,像是曲领大袖,腰间束带的宋朝公服。同样,这三人的头发也都向上梳成一个髻,简直就是从电视剧中走出来一般。
背对着我的那人面容无法看清,但剩下的两人长得十分相像,莫非,这三人是三胞胎?
“怎么样,老二,这次你出什么牌?”
“诶,让我想想……”
正在这档口,我突然发现这三人的发髻两旁,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触在一旁,仔细一瞧,竟是一对犄角。
尖牙犄角,面白相凶,这不就是书中描绘的地狱恶鬼的形象吗。想到这里,我立即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这三人似乎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发现我正站在一旁。
他们手里的牌,都是用树皮或者风干的兽皮制成的,上面糊着一张发黄的纸张,纸张上则写有不同的汉字和怪异的画面。
三鬼手中各握几张牌,氛围有些紧张。
“老二,你还出不出了!”背对我的鬼说道。
“不急嘛大哥,不急!”
正在这说话的档口,我看到老二的右手突然伸到了桌子底下,将一张写有“生”的牌递给了老三,两鬼互相使了使眼色,出了一张牌。
“大哥,你看着怎么样?”
我也伸着脑袋朝桌子中间看去,赫然看到面前的牌桌上,有一张“雾”牌。随着这牌的打出,我的四周开始涌起滚滚浓雾,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牌我不怕!三弟,你呢!”
背对着我男人手中的牌中,有一张让我大吃一惊。发黄的纸张中间,竟有一个跟我长得极其相似的女人的图画,旁边写着一个字,“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