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镜,顾名思义就是会让人产生梦的镜子。这跟你的造梦手法很相似,所以我才说咱们最好不要接这活了,让这家人找个地方把这个镜子埋起来得了。”
“既然跟我差不多,那我就更有理由来解决这件事情了啊!”我有些不解,“你难道不相信我会被一块镜子打败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我,“假如是一般人,最多产生幻觉,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但是你不一样,你跟它会有感应,一旦这个感应达到了一定的频率,说不定你真的会和镜子里的那个你合二为一。或者说,它会复制一个你,到时候连你自己都会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
我没有回答,逐渐冷静了下来。他说到了我的心坎里。经历了地铁里的那场梦境之后,我总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些躁动。我承认我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但是说我会完全被幻境中的自己所打败,我不愿承认。
“怎么样?你要觉得不行,我立即打电话给董家俊。”
“不……”我摇了摇头,“我想试试……”
他惊讶地瞪着眼睛,似乎很难理解我做出的决定。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淡淡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拗不过我。
“别怕,至少有我在。”他笑了笑,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担忧。
想要知道这面镜子背后的故事,光凭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胡乱猜测是搞不定的。莫伊已经去世了,莫伊的太太也已离世,董太太本来就不怎么回老家,对这面镜子的知道的事情就更少了。所以我们决定。去董太太家的老房子附近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我们把这个想法跟董太太说了后,她立马就同意了。她的老家在n市乡下,北楼区的郊外。老房子里住着祖父祖母,由于莫伊时常不在家,他们只有一个孩子,就是董太太的父亲。她的父亲成家之后。因为莫伊的缘故性格变得越来越奇怪。最后离家出走,不知去了哪里。母亲见状立即将年幼的董太太托付给祖母,也离开了家。所以跟董太太最亲近的人就是她祖母了。
童年不幸的董太太经过祖母的悉心照料。有出人意料的好性格,并没有因为自己家的不幸而变得忧郁。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够不断努力,最后跟董先生认识而成家。老太太习惯了老家生活。不愿搬来,就独自一人居住在乡下。由于工作忙碌。董太太已经很少回家了。
乡下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根据董太太给的地址,我们很快便找到了那间老屋。屋子不大,但也算宽敞。边上有些邻居正端着碗在家门口吃饭,看到我们两个陌生人出现在村子里,好奇地盯着看。
我本想说进屋子看看的。但是秦初一那个家伙却摇身一变成了妇女之友,朝着正在吃饭的两个大妈打起了招呼。
“嘿。菜真香啊,两位阿姨真是好手艺!”他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连连称赞。
一听这话,两位大妈脸上的戒备瞬间扫除,换上了热情的笑容,立马把他当自己人了。我这个人跟他最大的差别就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套近乎,这下只能跟着他一同凑了过去。
“哎哟,小伙子,你鼻子可真灵!今天烧饭这菜籽油啊,可是我们家自己榨的,香得很呐,要不,我去拿俩碗过来给你们俩盛点?”
“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正巧赶回来,急得饭都没吃呢!”
好吧,我就当刚刚路上那几个肉包子喂了狗把……
乡下人都很热情朴实,特别是乡下大妈,一旦像秦初一这样打进了她们内部,那八卦这东西肯定是信手拈来,果然,拉了一会儿家常,他开始切入正题了。
“阿姨啊,听说雨霏她爷爷不怎么在家啊。”
大妈听完这话,嚼着饭的嘴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雨霏她爷爷的事儿,不是全村都知道嘛。”
“嗐,我们俩是替她把房子租出去的朋友,这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这房子不好租啊。阿姨你就告诉我们,省得到时候麻烦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妈把筷子放下,继续道,“这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她爷爷害的。那个时候老头总是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跟人说。夜归的乡亲们有时还看见他半夜带着奇怪的东西回家呢。”
“奇怪的东西?”
“是啊,不过天黑,看不清,”大妈讲得绘声绘色,全然忘记自己饭还没吃完,“他不是说他在文化局工作嘛,那肯定是偷东西回来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别人,他最后到底是去世还是失踪,老太太也搞不清呢!”
“真的啊!”我们俩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虽然这种邻家八卦总会传得神乎其神,但是像去世这种事情总不会弄错吧。
大妈瘪着嘴点了点头,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你说哪有人家不把尸体放在家里放几天,直接埋了的?根本就没有人看到过老头子的死尸!还有啊,他死的前几天,有人晚上碰到他回家,正捧着一个很重的东西。要说夜里黑白不分,但红色却醒目的很,手里拿个东西,用红布包着呢!你说邪门不邪门!”
红布?我一下子就联想到那块铜镜外面的暗红色天鹅绒布。假如说就当这镜子拿回家不久,莫伊就去世,或者说下落不明,那着镜子铁定有问题。
“别说他行踪不定了,人也有问题!”另一旁的大妈也凑了过来,“被雨霏奶奶赶到隔壁房间后,那房间就被上了锁,谁都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反正就是很有问题!说不定是着了什么邪魔外道的,还在雨霏这孩子懂事、能干,我们乡里乡亲的都愿意帮助她们家,可讨人喜欢了!”
“两位阿姨,你们心肠真是太好了!以后家里一定升官发财!”
秦初一说完,两位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还拿着一桶刚榨的菜籽油,硬是要送给我们。我半推半就地拿下了,道了声谢谢,转身进了李雨霏家的大门。
屋子两层高,一楼前厅后厨,宽敞明亮。二楼有三个房间,两个房间相互串联,形成一个大居室,这是雨霏和奶奶住的,隔壁一个背阴处的小门,门前有被锁磕碰的痕迹,这应该就是莫伊的房间了。
锁早在上一次打扫过程中就已经不在了。我们两人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这个房间晒不到太阳,窗帘又不拉开,很容易聚生湿气。传说灵一类诡异的物体,最喜欢聚集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这莫伊不会也跟这种东西有接触吧。
经过上一次打扫,这个房间只剩下正中的一块床板和墙边的小壁橱。我实在是感觉这个房间太压抑了,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了面前的窗帘,手却突然停在了这一刻。
“怎么了?”秦初一看我站着不动,走了过来,也愣住了。
这层窗帘背后,竟然依旧是墙壁,根本没有窗户。
我顿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转身走出房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个房间实在太压抑了,这样的屋子莫伊是怎么住的下去的。
我刚刚急匆匆地跑出去,一不小心踢到了放在房间角落中的菜籽油,油瓶子晃荡了几下,就被秦初一拿稳了,但还是有好些泼到了墙角。我蹲下身子瞧了瞧,还好,痕迹看不大出,应该不会影响房子的租赁问题,这么诡异的房间应该也不会租得出去吧。
我看着墙缝里滴下来的油,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不仅有一些油横向溢出,而且还有微小的气泡鼓起来。
“诶,这墙怎么那么邪门啊。”秦初一也看出了猫腻。
我们赶紧将窗帘提起,看到这面墙与那面墙交接的地方,有一个很明显的空隙,而且两面墙上的颜色,也有些微妙地不同。我们当即就跑出去问邻居家借来榔头,准备把这面墙敲开看看。
“你说我们这样砸人家的房子,真的好吗?”我握着榔头,有些犹豫。
秦初一站在椅子上,伸手敲了敲最上方的墙角,里面发出空洞的“笃、笃”声。“绝对没问题,敲!”
按照他的说法,一般人砌墙都是从下向上砌的,有一定规律。剩下的要不是从左至右从右至左,就是两边向中间。他猛地朝着最上方的角落用力一挥,转头碎裂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我赶忙躲到一边,生怕掉落下来的砖头砸到我头上。但那块砖头摇晃了几下,最终落到了里面,也就是墙的后方。
“嘿!”秦初一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灰,贱贱地笑了一声,“这莫伊老头,有些脑筋嘛!”
随着我们俩一通胡敲乱砸,这面带着窗帘和伪窗户的墙壁很快便倒下了。我使劲儿挥了挥手,让眼前的粉尘消退些,终于看到墙那一头的光亮了。
那扇真正的窗户此刻正拉开着一道小缝,乡间的暖风裹挟着食物的香气,撩动着我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