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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你在哪儿,念北就在哪儿

萧何眼巴巴的瞅着,也竖起耳朵。

向大少虽然很想表现的不屑一顾些,但是那汤里的浓香味四溢,还真是有点把持不住,这个念北,一定是故意的,就做了一碗,哼。

念北含笑道,“这是如意卷,这是九仙汤。”

闻言,倒是金良先愣了一下,“九仙汤?不是八仙汤么?”

念北不慌不忙的解释,清雅的嗓子透着一股自然的亲昵,听起来如沐春风,“原来是八仙汤的,只是念北做的时候,稍稍改了一下,里面又加了一样,便成了九仙汤了,希望更合小姐的口味。”

金良恍然,“喔,你是因为小姐名讳前的九字,所以才……”

念北点头,看着玉楼春,含笑道,“但望小姐能喜欢,不怪念北自作聪明。”

玉楼春笑了笑,“怎么会?很好。”

还没有吃,只是看着闻那香味,便也知道定然极好。

萧何咽了一下口水,“这八仙汤,听说只宫廷御膳房里的一道美食,京城如今也有菜馆里做,我也是吃过的,放上什么枸杞、莲子,银耳,红枣等等八样东西煮,可为什么跟你做的不一样呢?”

闻言,花伯不屑的道,“你吃的那能一样吗?京城里打着御膳房出品的东西多了,可那就是一个噱头,唬弄你们这些没吃过的,真正御膳房出来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做法极其讲究,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缺了哪一样都不是那个味,而且还有秘制配方,岂是谁都可以做的?”

萧何啧啧了两声,“艾玛,那可真是太费心思了,念北,你煮的这个真的有秘方啊?”

念北点头,“是的,这个汤要用瓦罐煮一个多小时,才能让其入味,中间还要掌控好火候,再用祖上传下来的秘方调制,才能出来这个味道。”

“那秘方外传吗?”

念北笑着摇头,“这是玉家世代的传承。”

萧何眼睛发亮的看向玉楼春,“小楼,你家有这样的秘方,要是拿出来开酒楼,还不得勾引的满京城的人都去吃啊,说不定比开玉楼还赚钱……”

他还没说完,就被花伯眼神瞪了一下制止了,“这是钱的事吗?这是规矩,这是玉家独享的荣耀,哼,都不给你吃了,外人又岂会吃到?”

闻言,萧垮下脸来,“不是说可以尝尝的吗?”

玉楼春好笑,指着盘子里造型精美的如意卷又问,“这个做法也很麻烦吧?”

念北淡淡的笑着道,“还好,就是放上瘦肉,鸡蛋,火腿,豆腐,包裹起来,蒸熟就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看这盘子里那切得就像是艺术品似的如意卷,谁也不会觉得简单。

如意卷切成八个,摆在盘子里,金黄诱人。

玉楼春先给花伯和金良一个人夹了一个,放到他们面前的碗里,“两位爷爷都尝尝。”

两人忙起身,谦让,“小姐,使不得……”

“使得,坐下吃吧。”

两人这才道了谢,坐下后却没有立刻吃。

玉楼春知道那是在等自己,便也没再说什么,下一个夹起来,给了萧何,“大哥,给。”

这次,她喊得是大哥,只这一声称呼便抵过千言万语。

萧何眼眶一热,呵呵的笑起来,“好,那哥就不客气了。”

玉楼春笑着嗯了一声,最后把盘子放在自己和向大少中间,很随意的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是早就饿了吗,吃吧。”

这一句,更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向大少原本见她最后一个给自己夹还有些幽怨,此刻,什么都烟消云散了,他也终于明白,她是拿着自己最亲密,所以,才最后和自己一起分享。

他心里酸酸甜甜的,又涌动着温泉水一般的熨帖,他柔声应了一下,拿着筷子夹起一个,却是送到她嘴边,“张口。”

这恩爱秀的……

其他人都假装看不到,埋头吃。

玉楼春暗暗嗔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不过也只是咬了一口,便用筷子接了过来,“你也吃吧,我自己来。”

向大少很痛苦的道,“好。”她只要吃了那一口,便行了。

他瞥了念北一眼,念北含笑不语。

玉楼春吃了一个后,见念北还站着,拍了下身边的椅子,“站着做什么,我说了不用守那么多规矩,坐下一起吃吧。”

念北稍稍顿了一下,从容的坐下去,“多谢小姐。”

玉楼春笑着摇头,“没什么好谢的,你要是这般,我倒是觉得不自在了。”

念北看着她,眸光湛湛,“好,念北明白了。”

玉楼春指着桌面上的东西,“吃吧,不然都凉了。”

“好。”这一次,他没再说谢谢。

除了如意卷和九仙汤是特意做给玉楼春的,念北还做了一些其他简单的早餐,小笼包,蒸蛋,米粥,虽然简单,可味道依然和世面上常吃的那些不一样。

萧何埋头猛吃,金良和花伯也低头,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向大少是最恣意的了,他吃饭向来大刀阔斧的,虽然不至于说是粗鲁,却也没办法做的优雅精细,玉楼春早已习惯,且觉得这样吃才最男人,当然秋白那般优雅的用餐也很养眼,在这上面,她觉得一个人自己吃的最舒坦自在最重要,并不一定非要为了体面刻意去装什么绅士风范。

不过,她用餐还是很讲究的,这是从小学起来的规矩,并不需要刻意做,一切优雅的浑然天成。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用餐礼仪就是在上流社会中,也是很出众的。

可现在,看着旁边念北的动作,她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这才是真正的讲究体面,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去描述的画面,一招一式,仿佛都在进行一种无声的艺术,赏心悦目,又心灵震撼。

看着他娴熟自然的享用着,就知道一定也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想来她父母便是这样的用餐规矩。

她因为多看了几眼,向大少便在桌下揉捏了一把她的大腿,酸溜溜的问,“爷的吃相难道不够好看的吸引你吗?”

话落,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一口吞下,很有些气势。

玉楼春哑然失笑,“好看,让我看的特别有食欲。”

“真的?”

“嗯,快吃吧,吃完我要回房间去。”

向大少也知道她急着回房间做什么,便没再使性子,也不去吃味念北好看的吃相了。

念北先玉楼春一步吃完,见她放下筷子,很自然的送上一方白色的帕子,帕子上有些湿润,还带着花香,“小姐,净手。”

玉楼春顿了一下,接过来擦了下手,“谢谢。”

念北等她擦完接过来,才道,“小姐不让念北太客气,那小姐也不要跟念北客气,这是念北该做的,小姐不要说谢谢了可好?”

玉楼春眸子闪了闪,“好。”

念北笑了,“小姐觉得味道可还好?若是有不喜的地方,告诉念北,念北以后再改进。”

玉楼春摇头,“不用,已经是极好了,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早餐。”

闻言,念北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起璀璨的波光来,声音也似带了些湿润,“以后念北会每天做美味的给小姐吃。”

“好。”

向大少有些看着两人说话的画面碍眼了,站起身,拉起她的手,催促道,“走啦,不是要回房间?”

玉楼春应了一声,跟花伯和金良、萧何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念北很自然的跟在后面。

见状,向大少终于不淡定了,猛然顿住步子,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你跟着做什么?”

念北不惧向大少散发出来的气势,很理所当然的道,“小姐在哪里,念北自然就跟去哪里。”

“那她要是睡觉呢?你也跟着看着陪着?”向大少磨磨牙,酸气再也遮掩不住。

念北眸子闪了闪,“念北会在一边守着。”

闻言,向大少忍不住爆粗了,“靠,你守着,爷干什么去?”

“咳咳……”萧何捂住嘴,有些控制不住。

金良和花伯垂下头,不语。

玉楼春揉揉额头,“东流……”

向大少这次却不依不饶了,逼问念北,“你说爷干什么去?”

念北沉吟了一下,“你干你该干的事。”

“……”向大少怔愣了一下,片刻,不敢置信的指着他道,“你,你的意思是……爷和她翻云覆雨,你在旁边观摩?”

“噗……”萧何终于没忍住,喷了,那画面实在是不敢想象。

玉楼春也是无语,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向大少懊恼的道,“难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你睡觉他都要在一边陪着,那爷呢?爷搂着你难道什么都不做?”

“闭嘴!”

“玉楼春……”

“你想多了。”玉楼春打断他,看向念北,“念北,你不用时时跟着我,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我有事自然会找你的。”

念北定定的看着她,“可是我想做的事便是跟在你身边照顾。”

“……”

“主子和夫人也是这么吩咐念北的,务必要照顾好您,时刻不得离身。”

“那我若是有私人的事就想一个人待着呢?”

“小姐想一个人待着自然是可以,不过,念北不能离开的太远,以防您随时找我。”

“那好,现在我就想单独在房间里待一会儿,有事我再叫你好不好?”

念北眸子闪了闪,“好,那念北就在您隔壁,您有事随时叫我。”

闻言,玉楼春却皱眉,“隔壁?”

这时,金良终于站出来解释,“是这样的,小姐,依着规矩呢,念北贴身照顾您,是不能离身的,晚上也会住在一起,咳咳,您别误会,不是那什么……,是这样的,玉家的祖宅里,世代小姐主子们的房间都是几间套在一起,伺候的人就睡在外面,防止主子们晚上起夜需要人,现在京城里的宅子还没有修葺好,那边的房子是这般设计的,可现在您住的那个房间小了些,给念北不好安排,我便把您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念北暂时住,这样,您找他时,也方便些。”

玉楼春面色复杂,还没有开口,向大少就先问道,“这两个房间的墙壁隔音吗?”

闻言,金良嘴角抽了下,“隔音。”

向大少哼了一声,“最好这样,不然……”

不然,有人可要天天晚上听活春宫了。

念北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神色如常,静静的站在那里,不争不抢。

向大少又哼了一声。

玉楼春留下一句,“好,就先这么安排吧,念北,你先收拾你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下午我出门时再叫你。”然后,拉着向大少离开。

直到上了三楼,向大少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走到玉楼春住的房间隔壁那一间时,还懊恼的踢了一下门,玉楼春好气又好笑,忙拽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走进去,向大少就紧紧搂着她,压在了门上,“玉楼春,你现在懂了吧?”

玉楼春被他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没好气的瞪他,“懂什么啊?”这没头没脑的……

“还懂什么?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个念北就是奔着你来的?”

“东流,你看他那样子是来谈情说爱的吗?他压根都不懂好不?他就是听了我父母的话,来照顾我而已,他没有下山磨练过,性情单纯,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些爷都知道,可是,可是,你父母的意思分明是要把他塞给你,这才从小带在身边培养,长得好,气质也好,说话也好听,连做的东西也好吃,这简直就是给你准备的,不然金老爷子能说出让他和你住在一起的话?贴身伺候?就不能找个女的?”

向大少一开始还吼的很大声,慢慢的就变得委屈了,盯着她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酸楚,原本和秋白左拥右抱,他便觉得已经是退到不能再退,可没想到现在竟然……

见状,玉楼春心里一疼,手臂勾下他的头,凑上去亲了一下,这才道,“东流,你要相信我,就算他是我父母要塞给我的人,可也要我愿意不是吗?”

“那你愿意吗?”向大少问的忐忑不安。

玉楼春没好气的嗔他一眼,“你说呢?”

向大少幽怨的哼唧一声,“爷怎么知道?那个念北各种好,虽然没爷更好,可好歹也算是美男子,谁知道你动心不动心?”

玉楼春嗤笑,“你够了,言不由衷,你明知道我的性子,当初你和秋白是宏京的男神,我都不动心,怎么就会念北一见钟情啊?”

“那以后呢?以后会不会?”

玉楼春摇头,“放心吧,不会啦。”

“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你俩填的满满的了。”她红着脸,说了这么一句柔情四溢的话。

顿时,挽救了向大少那一刻被醋凌迟的千疮百孔的心,他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捧着她的羞红的脸就猛地俯下脸去,唇紧紧的含着她的,抵死缠绵。

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急促的喘息里,夹杂着一声声的深情告白,“玉楼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吻一下,便落下一声,他曾经以为最肉麻的三个字,此刻,说的深情不移、像是空气自然的呼吸着,缺了不可。

很久很久后,眼看再不刹住就擦枪走火了,玉楼春才喘息着推开他。

向大少有些难耐,“玉楼春,咱们再……”

玉楼春嗔着她,眉眼流露出娇艳的风情,“还敢继续,你忘了昨晚我……”

她都累的要死要活了,若不是早上阿武来敲门,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呢。

闻言,向大少终于不舍得松开手。

接下来,玉楼春坐去沙发上,盯着那两个箱子,有些犹豫不决。

向大少粗中有细,多少了解她的感受,于是,不等她开口,就打开了两只箱子,往她面前一推,“你自己看,爷对书和衣服最不感兴趣,爷昨晚一宿没睡,去补眠了。”

话落,起身离开,去了屏风后的大床上躺下,很快,就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玉楼春无声的笑了笑,这货倒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她又盯着那两只箱子看了片刻,这才缓缓伸出手去,她先翻看的是放满衣服的那一个箱子,叠的整整齐齐,最上面的一件是藕荷色的,精美的图案,细细密密的针脚,繁复的盘扣,初见惊艳,再看,便是惊叹。

她相信这是母亲亲手做的,只是她想象不出来,母亲在秦岭那样的地方是怎么一针一线做出这些精致衣服的,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展开,果然是一件旗袍,只是那样式比起旧时的款来,要更时尚一些。

她看了很久,才不舍得放在一边,又从里面拿出另一件,那是一件黑色的旗袍,银线绲边,扣子都是莹润的珍珠做成,没有一般黑色衣服的老气横起,反而洋溢着一种低调的矜贵和神秘。

她又继续翻看下面的衣服,一共有九件,有长有短,有厚有薄,春夏秋冬四季,都想到了,最下面,还压着几身贴身穿的内衣,是最柔软舒适的棉布做的,同样做的讲究板正,不因为是穿在里面就有一丝一毫的敷衍。

她心头涌动着一股热浪,抚摸着那些针脚,脑子里那个模糊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坐在灯下,眼神温柔专注,一针一针的缝制着衣服,偶尔抬眸,眸子里是愧疚和想念。

泪终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