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比在这里担惊受怕,受人嫉恨的好。
现在更惨,被放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相比如翠的忧郁难过。
因缘心里没有那么多想法。
破庙她都睡过,破房子也无所谓。
她就担心这满地荒草破烂的地方,藏有大老鼠。
想起那东西就又是一个寒颤。
她搓了搓手臂,站到杂草少的地方。
一双明眸仔细盯着周身。
……
芒种祭祀大典之后,国师并没有立即启程回慈华山。
国师大人面慈心善,虽不常出山。
但每回出山都会在皇宫住上三日。
这三日,他会为挑选出的九名皇族百官的新生儿占卜送福。
故而,皇宫中有专门为国师大人设立的住所。
那处宫楼远离其他主殿内院,在清雅幽静的最西边。
外面有皇家卫把守,以免闲杂人入内。
整座宫楼全部用白玉石修建而成,八角飞檐上挂着八只玉铃铛。
时不时的随风摆动,发出悠长悦耳的脆响。
“禀国师大人,贵妃娘娘被皇后打入了冷宫思过。”
说话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
他的左边脸颊用黑笔绘着一幅繁杂而瘆人的纹路。
五官深刻冷酷,双眸如鹰般锋锐。
他单膝跪于光亮如镜的地面上,姿态恭敬。
“是吗?”
带笑的声音,似清泉淙淙从那玉石上流淌而过。
“冷宫里似乎没有可食用之物……”
坐于椅子上的男子,衣发如雪,纤尘不染。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似乎与跪于地面的黑衣下属说话。
“据属下所知,冷宫内墙有一棵桑葚树,桑葚果还未全落,可食之。”
国师听言点点头,他抬起细白如玉的右手揉了揉眉心。
方才为三个婴孩祈福占卜,稍感疲累。
他抬眼看向下方的黑衣男子说:“井水可还干净?”
“那口井用盖子盖着,并未脏污。”
“嗯。”
国师微斜着身子,右手撑头,雪发从脖颈间滑落。
与白衣混为一色,分不出哪个是衣,哪个是发。
“再去往冷宫里添一物。”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清浅而笑,秀丽白皙的容颜更显温润可亲。
“等明日晚间了,你放只野鸡进去,只有桑葚果哪能饱腹。”
“…是。”
“别忘了再放几只老鼠,冷宫寂寥,毫无人烟,老鼠喜欢闹腾,正好可以与人为伴。”
“……是。”
国师微阖上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形成了一道阴影。
薄厚始终的唇瓣似是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公子如玉,侧卧成画。
……
如翠打扫了大半天,整理出了一间勉强能住人的屋子。
因缘脱掉碍事的外袍,卷起袖子打了一桶水来帮忙擦桌子。
小丫鬟一间贵妃娘娘亲自下手,慌乱阻止。
因缘说:“都进冷宫了,还管什么身份。”
看着小丫鬟犹豫地表情,她又道,“以前这种活不是没干过,没事的。”
“你去把被褥铺上,幸好皇后让我们拿了被褥过来,不然得睡干草了。”
“嗯。”
小丫鬟不放心的嘱咐,“您要小心点,这里的东西都不牢固。”
两人分工合作,好在没有碰到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