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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栩有做手账的习惯,喜欢用画小漫画的形式,记录自己的生活。

这一本笔记,是她跟欧阳驰在一起后,她画的从他们刚认识直到现在发生的点点滴滴。

元旦将至,她想着画完最后几页纸,将这本笔记本当做是新年礼物送给欧阳驰,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而沈栩一旦认真做一件事,总是格外的专注。

欧阳驰洗澡出来,开门发出一点声响,沈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见,低头画着画,欧阳驰擦着头发走到她身旁,问道:“在写什么?”

“不能看!”

突然听到欧阳驰的声音,沈栩吓了一跳,匆忙又慌乱地用手臂遮住笔记本,神情带着防备和警惕。

“有秘密?”欧阳驰盯着沈栩的眼睛看,眉宇舒展,眼眸含笑。

“是个人总会有秘密。”沈栩直视欧阳驰的眼睛,理直气壮道。

“好吧,那我走开。”欧阳驰好脾气地迈开脚步,走开去,在沙发落座。

沈栩抿着唇,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不小心一点呢。

心想着,肯定被欧阳驰看见了。

那还能算什么惊喜?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书桌放在客厅的一角,斜对着沙发,沈栩瞅着欧阳驰的侧脸,眼神带着幽怨。

“没有。”欧阳驰回过头,断然否认。

“真的?”沈栩不相信。

他刚刚不声不响走到她身边,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看到她画了什么。

“我没必要骗你。”欧阳驰一脸坦诚。

沈栩趴在书桌上,欧阳驰站在她的身旁,视线俯视而下,只看到她面前的笔记本的一角和她的发顶。

“写了什么秘密?”见沈栩这么紧张,欧阳驰忍不住好奇地问。

“告诉你,那还能算是秘密吗?”沈栩傲娇道。

“是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嗯,暂时不能让你知道。”

“那你继续。”欧阳驰不再打扰沈栩。

暂时不能知道,以后总能知道。欧阳驰想起吃过晚饭后,他们去逛街,沈栩给她的室友挑选礼物的画面,他隐隐有种预感,沈栩写的东西可能跟他有关,会不会是她要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不知道写了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期待。

然,沈栩显然跟他不在同一频道上,不知道欧阳驰想着什么,只顾着要做好保密工作,有些不放心,警告道:“不能再不声不响靠近这张桌子,不然我跟你翻脸啊。”

警告的话,语气却是柔软的,不显强势。

“你翻脸是怎么样的?”欧阳驰生起了些许逗弄沈栩的兴致,“我挺好奇的。”

“应该就跟泼妇一个样。”沈栩笑了笑,但很快,笑容迅速退去,她板着脸说,“自己呆着,别跟我说话。”还没画完呢。

欧阳驰闻言,纵容一笑,拿起手机,处理一些B市工作上的事。

就这样,十几平米的客厅,两人各呆一处,互相不打扰,各做各的事。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客厅里十分安静。

沈栩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目光朝欧阳驰看去,只见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指敲着屏幕。

沈栩忽然莞尔一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各自的空间,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尽管不腻歪在一起,心里也是开心的。

合上笔记本,沈栩翻开第一页,看了看上面留下的字迹和日期,然后接着往后面翻,点点滴滴,不仅是几道菜几个故事,而是全部的喜悦和甜蜜。

“写完了?”

听到纸张摩擦发出的声响,欧阳驰放下手机,看向沈栩。

“嗯。”沈栩用力点头,内心里涌动着浓烈的成就感,眉眼爬上了笑意。

不知道欧阳驰收到她的礼物会不会很高兴,但至少她自己是很满意的。

“还是不能给我看?”欧阳驰饶有兴致地问。

“不能。”

沈栩从转椅上站起来,将笔记本塞进资料袋里,在欧阳驰的注视下,落落大方地放回行李箱里头。

她相信欧阳驰是不会偷看的。

“那聊聊明天的计划。”欧阳驰也不纠缠,换了个话题。

沈栩踩着拖鞋走到沙发落座,拿起被她扔在茶几上的薯片,撕开包装袋,拿了一片塞进嘴里,边吃边慢悠悠地说:“太远的地方不去,要走很多路的地方不去,人太多的地方不去,要排很久队的地方也不去。”

吃了晚饭走回这小区里,走了三十分钟,耗费了沈栩很多的体力,到现在她小腿肚都还酸痛着,脚后跟也有点痛,以至于她都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居然让欧阳驰陪着她走回来。

“不想出门?”

在家里呆着,欧阳驰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沈栩会觉得无聊。

“要去哪里你决定,但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咔咔两下,沈栩又吃了一片薯片,像是一只贪吃的小仓鼠一样,看着她,欧阳驰眼眸里有温柔的笑意。

“陈副总给了两张美术展的票,想不想去看看?”既然沈栩不太想动,去看个画展是不错的选择,欧阳驰觉得,沈栩应该会喜欢。

“好啊。”沈栩欣然答应,忽然想起往事,打开话匣子跟欧阳驰说,“我妈是学画画的,跟我爸结婚之后,学了珠宝设计,现在是一名珠宝设计师。我小的时候,我爸偶尔会带着我陪我妈去看画展和珠宝展,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展,只要我爸有空,我妈想去,他们就会一起去,还会带上我。”

说着,沈栩停顿了一下,用力咬了一口薯片,带着点抱怨说,“然后,我长大上小学之后,他们就嫌弃我碍事了,他们一出国,就将我往外婆家送,他们自己两个人去过二人世界。”

其实,有些时候是刚好碰上她要上学,她爸不想她养成动不动就想请假的坏习惯,所以,正常要上学的日子,她是不可能跟着出去玩的。

“不喜欢去你外婆家?”欧阳驰听了沈栩带着点情绪的话,笑问。

“当然喜欢。”沈栩展开笑颜,有点儿小傲娇,“在我外婆家,我是老大。因为我是最小的,表姐表哥都让着我,我外婆外公最疼我了,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给我买,在我自己家里,从来就没有这样有求必应的待遇。”

“我爸是严父,我妈是慈母,他们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每次我爸教训我之后,我妈就会跟我谈心,讲道理,他们两个总是有商有量的,打着配合应付我这个熊孩子。反正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同一阵线的,‘受伤’的总是我。不过,在外婆家,情况就不一样了,躲在我外婆怀里,可以任性闹脾气,也不用听他们讲道理,闯祸了,还有人护着。而我爸妈都很精明,当着外公外婆的面,也不多说什么,等回家了,就要跟我事后算账。”

所以,她渐渐长大,就变成了一个比较乖巧的小孩。只是,心里,还是有那一股子叛逆的劲儿的。

选择到B市上大学,她是想离家里远一点,离父母远一点,想拥有更多的自由。

而她爸妈不让她吃垃圾食品,她有时候也会偷偷的吃,至于现在,已经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但下意识地会比较克制。

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有些东西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她会有一些想要反抗父母权威的小叛逆和一些比较自我的想法,但却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你爸妈的感情很好。”欧阳驰认真地倾听,等沈栩说完,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止我爸妈,家里长辈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都很好。”沈栩掏心窝说道,“所以,我是很相信爱情的。”

喜欢就喜欢了。

跟欧阳驰在一起,她不会过多纠结以后会怎样,她只看当下,享受和体验着恋爱的甜蜜,同时,她爸妈给她的告诫,她也不会当耳旁风,内心里始终有分寸和底线在。

“为什么喜欢我?”欧阳驰趁机问。

“你长得好看,会做饭。”沈栩坦率道,“特别喜欢你的眼睛,感觉与众不同。”

“长得好看,会做饭的人,有不少。”欧阳驰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外露,心里想着,这样的喜欢,能为维持多久?

“是啊,有很多很多呢。”

可是,只有你,刚刚好,让我有了心动的感觉。

这句话,她在笔记本里有写的。

沈栩没有正面回应欧阳驰,那种莫名的抓不住沈栩的感觉,再一次涌上了欧阳驰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