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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山人海,可以说全在拭目以待,龙池这话一出不少人是惊讶而又一副怀疑的模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龙池,这时龙池马上抬了抬手示意,人群内古家寨子的人又走出了一波。他们麻利的将那些死尸分开,没多一会就把其中一具身强力壮的挑了出来,像扔牲口般的扔到中央。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此时虽然混身血肉模糊但面相还算是完好,他身上的伤是最多的。除了一些致命的伤以外,还有一些中了蛊毒的伤口已经发黑发烂,明显死后也被鞭了尸。

这死壮惨不忍睹,不少人看了都是哗的一声转过头去。龙池虽然心里还想不明白,但还是拍着扶手站了起来,冷笑道:“诸位,这是定王之子赵沁华了,此子心怀不诡悄悄潜入西南,眼下已被我击毙了。”

“定王的儿子?”

“似乎有些像,不过他不是远在东北么?”

人群一阵哗然,议论纷纷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虽然以龙池和定王的深仇大恨,杀了人家的儿子也不奇怪。怪就只怪在这定王世子是在东北行军,按理说他老子管不到这里来,这家伙又因何故带着那么多人来到了西南。

定王是马上的武王,眼下他的东北大营镇守一方虎视耽耽,赵沁华身为世子但也是他的左膀右臂。这父子俩又不是不知道龙池处处针对他们,在这关口来西南,那简直是羊入虎口的愚蠢行为。

这时,苗家的长老们咳了一声打断了其他人的疑惑,继续以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卖弄着苗家的强大。言下之意倒没什么冒犯之处,不过都在隐隐的暗示着苗家为西南之首的强盛。

只是一个清晨的光景,各族的山民互相走告,消息一时间几乎传遍了整个叙洲界。各族的人民无不诧异,尽管在这当口杀了个王爷之子他们倒不害怕引来杀身之祸,但到底龙池手刃了一位皇亲,这样的威风在他们看来简直天神下凡一般。

中午的城池,早市的周边闻风赶来看热闹的人群几乎把市集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人头耸动一副很是激动的模样。皇亲啊,活的没见过,看看死的也好,那几条死尸在他们的眼里还真是一辈子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苗家的人出尽了风头,龙池安坐于主席上意气风发,享受着自己族人的崇拜和敬畏,可眼睛却始终警惕的在人群里扫视着。

苗家的长老们个个挺直了腰,仿佛人是他们杀的一样,个个显得是得意异常。

各族的代表哪不明白,眼下这是苗家要立威啊。当日各族暴乱的时候,这苗家因为没个拿主意的头人所以不是闹得最凶的,眼下这个新的头人龙池尽管能力压群雄,可在苗家的内部而言辈分并不高,此举完全是龙池要奠定自己在族内的地位。

各族的人纷纷窃笑,看着那一堂而坐的苗家长老,一眼扫过去十个起码九个争过头人的位置。这些人都是族内德高望重之辈,他们在风口浪尖上把龙池推出来,可在心里会不会服这么个小年轻可就没人知道了。

龙池之恶,名满天下,若不是他们在那时都退怯的话恐怕不会把龙池推出来当头人。这个年轻的头人在族内声望也是奇高,在朝廷眼里他是恶贼,但在叛逆的年轻人眼里龙池之行径简直是一种英雄的行为,原本是被推出来做挡剑牌的第一钦犯,眼下在族内的地位已经越发的巩固了。

好笑,一眼望去,各怀鬼胎啊。

城内人山人海,这时赶来看热闹的各族山民很是杂乱,彼此间不熟悉但还算客气。尤其这时候穿着苗服那可谓是招摇过市,一个个得意得不行,仿佛人是他们杀的一样。

城墙的角度边,数十位穿着苗服的大汉慢慢的集合着,少数几个人手里拿着的黑布明显包裹了刀或者剑一类的武器。这些大汉个个虎背熊腰,聚集在一起显得凶神恶煞,过往的人群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躲瘟神一样的跑开了。

陆陆续续,不少衣饰各异的男壮集合着,即使人数到了数百之众别人也只道是苗家的哪一支在这聚集没有多想。没多一会城墙边三五成群,顺天府近千的人马分散而来,按事先约好全集中到这。

没多一阵,一辆破旧的马车拉着类似夜香的大桶过来了。人群立刻让开了一条道,马上又围合起来,车夫跳了下来,摘下斗笠后说:“陆大人,我们的兵器来了。”

“先看看。”陆昂在最里边,声音嘶哑而又带着让人窒息的凝重。

他屁股底下坐着的并不是乱石,而是一具已经动弹不得的尸体。不知道是哪族的家伙,只不过刚才多事过来挑衅了一下就被他杀了,这人身上还带着一壶烧酒,这会陆昂猛灌了几口,眼里已是有些嗜杀的血红。

一众人将那木盖子打开,破旧的木捅内全是大刀和各种各样的兵器。来到叙洲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众人都将随身的兵器先行藏匿起来,毕竟在这暴动的地方铜铁之物也很是惹眼,这也是无奈之举。

一众人眼里都有些发红,纷纷的拿出自己称手的兵器,用油纸爱惜的擦拭着。陆昂将那烧酒一饮而尽,上前几步将自己的九环大刀拿了起来,看了看那寒光渗人的刀锋,狰狞的笑道:“我也挺久没大开杀戒的,今天估计可以打个过瘾了。”

“刘大人来了。”

这时,一身黑披风的刘阳也走了过来,扫视了一圈已是有些激动的手下,冷声道:“兄弟们,差不多该动手了。”

“妈的,憋了好几天,这次看老子不砍死这些王八蛋。”

“就是,咱们顺天府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话一出,顿时是骂声四起群情激动愤,刘阳眉头微微的一皱不过没说什么。眼下在叙洲府内动手,这一千兄弟虽然个个身手高强是行走江湖的好手,但到底敌不过人家的人山人海,一但动手的话就是九生一生之境,也没必要去管束了。

苗家扬言,要将那些尸体晒尸三日,搓骨扬灰,用以向朝廷示威。再不动手的话恐怕世子的尸身会受到极大的羞辱,刘阳和陆昂互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死般的决绝,眼下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多做考虑了,也没世界想其他的计策。

“走。”刘阳深吸了口大气,踏步之时摘下了身上的披风,他穿在身上的竟然是进了西南后不敢加身的右设令官服。

“对,穿这一身太憋屈了。”陆昂放肆的笑着,撕裂了身上的苗服,露出了左设令的官服。

二人看着彼此的官服相视一笑,纵然这一路如过街老鼠般惶恐,但骨子里的那股傲性还在,他们容不得这些山野刁民看不起顺天府。

顺天之意,明天之法,以律入刑,缉拿天下。顺天府游离于朝堂之上,不入武之流,既不是言官又不是武将,但却是京城之内谁都不敢小觑的一股势力。二人身上的官服黝黑深沉,散发着一股如刑狱般压抑的感觉。

与官仙鸟,武将猛兽的图腾规矩不同,顺天府非官,也不是武将,有着自己一套等级十分森严的制度。左设令的衣服上绣的是断头鬼刀,右设令是绞首之具,意乃刑为正法,代表着顺天府一人之下的至高权利,有那先斩后揍的特权。

“对,痛快,老子就不乐意穿这套破衣裳。”

“哈哈,说得好,还是自己的家的衣服穿着舒服。”

一众顺天府的高手狂笑着,纷纷撕裂身上的苗服,露出早就穿好的顺天府衙司的官服。清一色的沉黑浓晕,每个人的官服上都绣着加身的锁链穿钩,意在权以缉拿天下,也意在束缚自身,切不可知法犯法。

哗的一下,一千多人正装而出,握着手里的兵器显得是肃杀无比。陆昂和刘阳相视一眼后均是放肆的笑了起来,带着一众兄弟从城墙处走了出来,第一次意气风发的行走在西南的大地上。

一千多黑色官服的人出现,而且个个都手持兵器,城内的人群顿时吓傻了。

“那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官兵进来了。”

“快去报啊,咱们这来了官兵。”

人群顿时一阵惊悚,看着这么多的兵马整齐划一,各族的人民都吓得抱头鼠串没人敢去招惹。顺天府一众高手放肆的笑着,享受着这种被人当瘟神一样的感觉,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蕾铃的尊敬,所有人都享受着马上要大开杀戒的这种张狂。各族人群躲避不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顺天府的人在叙洲府内横行,这时城内的百姓都是一盘散沙,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拦。虽是暴动之地,但不少乱民都是一盘散沙,看见的官兵十个九个是酒囊饭袋,哪曾见过顺天府这种阴霾压天的气势。所有人的目标一致的朝早市的方向走去,这时,旁边串出了一个穿着孺子服模样的人。猛的跑到人群的面前,鬼鬼祟祟生怕被发现,又是焦急万分的说:“刘大人,你们还真穿着官服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