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消雨霁，炎热的空气被洗涤一新，天气微凉阳光通透，好天气！
李照定了早晨五点的闹钟。
铃声一响，就火速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前还刮了刮胡子，穿上压箱底的正装。
出门到盛世娱乐大厦前，还去了一家理发店，吹了个极具商务范的发型，这才昂首挺胸进了盛世娱乐大厦的大厅前台。
前台小姑娘面带微笑：“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李照轻咳一声：“你好，我姓李，要见的是唐歌唐先生，昨晚我们通过电话。”
前台小姑娘微笑点点头，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属实后，伸手做了请的手势，“唐先生在二十一楼，李先生坐左边的电梯就可以了。”
李照朝她微一颔首，提着手里的公文包走到电梯前等待。
等电梯下来，他抬脚准备进去的时候，就听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请让让，让一下。”
他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众人簇拥着中间一位穿白色珍珠连衣裙的女孩脚步匆匆过来。
李照对这种现象并不陌生，稍稍往旁边偏移了两步，等这些人都进了电梯后，才抬脚进去。
电梯门关上，他准备按电梯层按钮，见二十一层已经亮了，又把手收了回去。
身后传来说话声。
“唐哥说今天有事，咱们这么直接过去，不太好吧？”
“我也有正事啊，说不定我的更重要。擎越第一次找代言人，反正我是肯定要争取的。”
“好吧好吧。”
李照忍不住回头看过去一眼。
方才这群人走路匆匆，他也没仔细去看，这会才认出那位穿着白色珍珠连衣裙的女孩。
林音音，目前稳居二线，正在往一线上努力，经纪人就是唐歌。
在对方察觉过来之前，李照收回目光。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用不起的人！
电梯直达二十一层，这次李照在最外面，自然是先下。
电梯门口已经有人等着，看见李照，“请问是李先生吗，我们唐总在影音会客室等您。”
李照脚步一顿，“有劳带路。”
“李先生客气。”
林蔚又朝还在电梯里的林音音点了点头，这就准备抬脚离开。
林音音怎么也没想到跟她们坐同一个电梯的男人就是唐歌的客人，或许还是唐歌今天的正事，见人这就要走，忍不住开口把人喊住：“林助理，等一下。”
林蔚只好停下，“林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林音音看了李照一眼，憋住一口气，“麻烦林助理转达唐哥一声，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我在一号休息室等他。”
林蔚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好，我会转达唐总。”又朝李照歉意道，“不好意思李先生，这边请。”
林音音出了电梯站在电梯口看着走廊上的两个人走远，偏头问旁边的助理，“那位李先生，你认识吗？”
助理一脸状似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没印象。”
“算了，就知道你指望不上，走吧，去给我泡一杯咖啡过来。”
另一边。
林蔚推开影音会客室的大门，“唐总，李先生来了。”
唐歌这会正调试投影设备，等着待会看样品用，闻声抬头，“请人进来。”
林蔚：“李先生，请。”
李照朝他点点头，抬脚走进去。
林蔚正准备把门给关上向大老板复命，猛地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对了唐总，林音音小姐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她在一号休息室等您。”
唐歌眉头一皱，“好，我知道了。”
林蔚把门关上。
整个会客室安静了一瞬，李照深吸一口气，“唐先生，您昨天电话里说想要买《天黑请闭眼》的播放权？”
“对，没错。”唐歌拍拍手走过来跟李照握了握手，“李先生先坐。”
李照坐下，接过递过来的茶杯有些紧张地喝了口水，轻舒一口气：“我没有想到唐先生这边也对我这个小网剧感兴趣，说实话，我这会有点紧张。我之前都没想着联系盛世视频这么大的网站。”
唐歌嘴角往上勾了勾，“现在各种视频网站堪称百花齐放，但能被称为优秀的剧就那么多，其实竞争也很激烈的。当然，买李导的这部剧的决定也不是我自己能下的，肯定得我的顶头上司首肯才行。所以李导不必紧张。咱们不妨就长话短说，这剧买不买还是要看片子的质量，咱们现在就开始播放看看？”
“好，我把U盘带来了，”李照从包里把U盘拿出来递过去，“《天黑请闭眼》的全集都有。”
虽然买家一看也就看前面几集，但保险起见，他把全集都拷贝出来了。
唐歌接过U盘接入到一旁已经开机了的电脑上，刚把投影设备给打开，起身去门口关灯，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一个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身影。
“我们日理万机的贺总怎么也跑下一层来了？”
贺旻斜睨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进会客厅。
李照回头看见来人的脸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这会满心满脸都是受宠若惊，“贺总，贺总好。”
贺旻抬手跟李照握了握，“李导，我听助理说下面有新片看，过来放松一下。”
“啊，好，好的。”
唐歌在一旁用遥控器按了‘播放’键，闻言翻了个白眼。
这理由可真够冠冕堂皇！
屏幕亮起来，三个人并排做好，从第一集开始看。
将近一分钟的片头，等到屏幕上显示‘第一集’的时候，唐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看向旁边坐着的李照，“这部剧主演分饰两角？”
贺旻没出声，只给过来一个眼神。
李照点点头，“准确来说，是女一和女二都是一个人扮演的，她俩是双胞胎。”
唐歌：“······”
他扭头又看了眼另一边坐着的贺旻，身形下意识前倾了几分，按下‘继续播放’。
等到剧情正式开始，整个空间里就没人说话了。
一集也就四十分钟，唐歌耐着性子看片尾，手上的遥控器已经准备好继续播放第二集了。
谁知道一旁贺旻突然喊了声停，他下意识按了‘暂停’键，“怎么了？”
贺旻伸手指了指屏幕，屏幕上这会播放的是剧组幕后人员的名字，“剪辑，杜桥，这个名字跟前面女一女二的杜桥，是同一个人吗？”
“啊，对。”李照虽然有些疑惑这位贺总的关注点，但也没多想，只点点头，苦笑一声开口解释道，“当时刚拍完这部剧，开始剪辑的时候有两名剪辑师突然离职了，正好剧组里演女主的杜桥说自己会剪辑，我就让她顶上了。对了，前段时间我发给唐先生的那一个小样片，就是杜桥剪的。”
唐歌和贺旻终于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第一感受，这剧组有够穷的。
第二感受，杜桥那姑娘还挺会学以致用。
无声感慨两秒钟，贺旻点点头，“继续播放吧。”
第二集唐歌直接跳了片头片尾，紧接着又看完了第三集，准备跳到第四集的时候，才被贺旻按住了手。
“可以了！”
唐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快到中午了。
他们光顾着看片子，还什么都没谈呢！
只好压下对后面剧情的好奇，“李导。”
李照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贺总和唐先生觉得我们这部片子······”
唐歌回味了一遍刚才看到的三集内容，他原本更多是想看看桥桥那丫头在剧中的表现的，结果这一看还真被剧情给吸引住了。
剧中的每个演员虽然都不是什么熟面孔，但都可圈可点。
他回头看了眼贺旻，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一个眼神就足够唐歌明了贺旻眼里的意思。
贺旻看着李照忐忑的模样，惜字如金地点评了一下：“很不错！”
唐歌紧跟着开口：“剧情紧凑，没有注水，演员的表现也都很不错，尤其是谭筝那个转笔还有沈七的飞镖，我想知道是特效还是？”
“不是特效，不瞒二位，我们的演员在开拍之前，都是经过一番锻炼和学习的。”
唐歌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回办公室也可以试试。
太帅了有没有！
贺旻一眼看出唐歌的想法，对此不予评价，只站起身，“你们谈，我先走一步。”他原本只准备过来待上半个小时就回去的，没想到转眼俩小时就过去了。
他还没那么闲！
送走贺旻，唐歌神色一正，摆出谈生意的架势，“李导，我跟贺总都很看好《天黑请闭眼》这部剧，咱们现在商谈一下价格。”
李照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了下，勉强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激动，“不知道唐先生能给到我们这部剧的价格是？”
见唐歌沉吟不语，李照满头热血微微冷却，眼神恳切：“唐先生，我知道我们这部剧的短板就是没有一个出名的演员，但他们真的都发挥得很好，缺的就是一个被大众眼熟的机会。”
“我明白李导的意思。”唐歌见李照有些急切的模样，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我刚才看这部剧一共是二十集，现在视频网站上面一般都是一天更新两集，那么二十集十天就播放完了。这样，我给李导两个预案。”
“第一，一集二十万，一次性买断《天黑请闭眼》的播放版权，风险小。”
“第二，一集十万，除此之外，按照播放量参与分成，百分之十，这个就纯粹看观众的观看数量了，也是一次性买断，风险更大一些。”
唐歌看向垂眸沉思的李照，“不知道李导更倾向于哪一种？”
李照咬了咬牙关。
他之前去的那几家网站规模半大不小，流量也一般，给的价格最高的是一集八万，最低的打包卖八十万的都有。
前者把演员的片酬发了他手里勉强还能留一点，但他不甘心卖这么低，后者就直接是赔钱了。
盛世的确够财大气粗。
他要是选前者，直接到手四百万，减去之前的投资和演员的片酬，他能分到差不多快一百万。
要是选后者，到手直接减半，后期分成纯粹看观众的支持。
理智告诉他选前者，但心底里隐隐的那一丝野望，又让他忍不住往后者的天平上移动。
思考良久，李照抬头，“唐先生，这部剧的投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两个很重要的伙伴，我想再打电话问问他们的意见。”
唐歌一脸理解地点点头，“自然可以。”
李照起身，走到一边先拨通了宁镇的号码，把目前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宁镇听完没有犹豫多久，“我目前反正也不缺钱。”
一句话就足够李照明白他的选择了，“我其实也倾向第二个选择。还有，我想跟桥桥也打一个电话，她是《天黑请闭眼》的女主，又负责了剪辑，咱们这部剧能顺利拍出来，这丫头帮了咱们两次。”
宁镇：“那就打吧。不过我猜她的选择也会跟咱们俩一样。”
李照挂断电话后没有立刻就拨号，而是借着宁镇的话仔细想了想。
这么一想也确实是，能在这部剧还没有卖出去之前就决定要销售分成的姑娘，未尝没有再赌一场的兴致。
他把号码拨了出去，等了一会对面接通，“李导。”
“桥桥，我现在在盛世，这边有意要买咱们这部剧的播放权，不过价钱上给了两个选择，我想着你也是要分成的，就问问你意见，一个是一集二十万共计二百万，一个是一集十万，根据播放量再拿百分之十的分成，你觉得选哪一种更好？”
杜桥这会在片场，接着电话听见那边导演在喊，忙回道：“第二种吧。”
李照听见手机里传来的杂音，猜到杜桥在片场，“那好，你先忙，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李照回到唐歌对面坐下，“我们商量好了，第二选择。”
另一边，杜桥挂断电话后把手里匆匆往戏服暗兜里一揣往拍摄现场跑，跑到一半脚步猛地一顿。
盛世，不会就是曾经章倩给她介绍的那个盛世娱乐吧？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盛世娱乐的总裁······是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