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特张大了嘴:“不是吧?这是诅咒吗?”
赵雁翎故意吓唬他:“听说,彩虹教是伏都教分支,是洛阿神的守门人雷格巴的妻子的信徒组建,她本身是一道彩虹。信徒认为脐带是彩虹的对立面无尽的黑暗,是沟通冥界的桥梁,当动物出生后脐带才会脱落,从冥界到达了阳间。魑魅魍魉通过挂在树上的脐带来到人间,带来了诅咒。”
韦斯特不忌鬼神,但他怕中毒,闻言讥讽道:“赵你不要信口开河,就算有亡灵出现信不信我一拳把它们打回宋朝?”
说着,手舞足蹈口中“阿达阿达”的叫着,贱了吧搜的。
在他晃动手电时,赵雁翎却看到了与树融为一体,伪装的惟妙惟肖的一只大鸟。
“别动!”
韦斯特撇嘴:“还想吓我?赵,我是一个合格的植物猎人,下一任全缘叶绿绒蒿徽章最热门获得者,别拿这些伎俩对付我,实在太小儿科了。”
赵雁翎对水友说:“现在是大家来找茬时间,你们顺着镜头,发现了什么?”
“树!”
“树皮!”
“脐带!”
赵雁翎全部否定:“仔细看,那有一只大角鸮,也就是猫头鹰。”
头大腿短尾巴圆,站在树梢上阴骘的望着下边,一动不动。高度约有40厘米,头顶的羽毛让它看上去像个破马张飞的疯子。身上的保护色与树木融为一体,不细看难以发现。
“我曹,还真是!”
“它为啥一动不动?”
韦斯特也转头看去,果然发现端倪,为水友做了解答:“这家伙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我距离它这么近都不飞走。谢特,我懂了。哪有亡灵,一定是猫头鹰啄食尸体腐肉,它的喙碰到打火机盖子发出的哒哒响。听见有人来了,它就飞到树上伪装起来,真是个狡猾的东西。”
真相八九不离十,但这人身上除了背后的血洞外再没明显伤口,他是怎么死的?
“既然没有盒子,咱们继续往前走。这尸体透着古怪,咱们这已经算是破坏犯罪现场了。”
韦斯特跳下树,水花四溅。骂了几句说:“屁的现场,这片澡泽我上次来就看见了几具死漂。你以为美利坚是天堂么?只要有赌场的地方,尸体就一定不会少,警察都是废物根本管不过来。”
美佬习惯吐槽自己国家的不足,士农工商怨声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活在地狱。上层给予言论自由认为这些抱怨是种鞭策,否则很快国家会腐朽沦落。
陷入澡泽的汽车和尸体构成一条直线,给两人确定了典狱长逃脱的方向。
走了半天不见人影,两人深入澡泽地稀稀拉拉的树林都消失不见,摸黑前行变得危险。
韦斯特看见澡泽中凸起的高地,一棵橡树孤零零的立于此,成了两人为数不多可供选择的栖息地。
赵雁翎本想爬上树去休息,却见树杈上到处是白色的丝网,里面是软趴趴黑褐色冬眠的虫子,只能熄了这个心思。
韦斯特拿出防水睡袋钻了进去,抱怨说:“公司大惊小怪,三更半夜折腾人。这个时候,我应该搂着墨西哥大波妹酣然入睡的。”
赵雁翎听他唠叨一路:“韦斯特你是话痨吗?当初挺有种的,现在变得矫情了?”
韦斯特将拉锁拉上:“伙计,这就是生活。选择这行,未必就要喜欢这行。如果能活在酒池肉林,谁愿意餐风宿露活受罪?这就好比是个溺水的人被一只巨大的海鸥拖上天空,以为得救又被摔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摔得粉碎,人生不如意十七八九。”
“到此为止吧哲学家,不要碎嘴。”赵雁翎告诉水友明天起早开播,命令道:“指挥官,收回旺财,关闭直播。浏览微博和新闻前二十条热搜,有关于我的新闻调出来。”
星辰机进入脚本界面,片刻转回,屏幕出现一条新闻。
“你的助手24小时为你服务吗?”韦斯特惊奇,没得到回应只得嘟囔。“我又在自言自语。”
赵雁翎觉得人工智能对个人来说用途不大,有指挥官足矣。将平时需要用到的程序写入脚本,能接收指令,足敷日常使用。这种脚本连张彦君都能写出来,还能因此获利不菲,只是个人精力有限无法精确化。星辰高科有钱有人,做出的玩意儿精细多了。
新闻自动点开,他慢慢下拉,越看越惊讶。
《荒野巨星——英国天才女画家奥利维亚针管笔下的赵雁翎》。
这是一幅“鸿篇巨制”,一米长画布上满满当当全是针管笔的痕迹,0.05针管笔有多细?可这幅画将整座山和赵雁翎修建栈道场景全部描绘上去,通篇是这种细腻线条刻绘。赵雁翎放大图片,栈道旁边的一块只占了不到指甲盖大小的岩石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说是荒野巨星,可画中的赵雁翎只占据了很小很小的布局,并且只有背影。
新闻说这是一个系列,目前这幅画是第一幅,在画展中受到追捧,众多英国杂志争相发表。
他震惊于绘画者的技巧,所以不打算追究自己被侵犯的肖像权了。有流芳于世的机会,谁会拒绝呢?
粉丝别管懂不懂艺术的都在兴奋,人家单为老赵作画,这足以说明老赵在探险界的成绩被认可。不然,为啥不画贝爷他们,只画老赵呢?
“荒野巨星,说的我都替老赵脸红。”
“老赵比早出名的那几位都年轻,将来走的路肯定比他们远。”
“画的真细致,整张纸都画满了,这要废多少根针管笔啊。”
看着看着觉得下巴的胡子有点痒,抓了几下没在意,男人长胡子经常会痒,刮的勤了还有可能发炎。
赵雁翎先睡,到了下半夜被韦斯特叫醒换他休息。
醒来后,赵雁翎觉得脸上越来越痒,连带着脖子下也开始发痒。
他自言自语:“不会得了疹子吧?”
雨直到黎明才停,将头上的遮雨布撤掉,他从睡袋里爬了出来。
太阳打东边升起灿烂到照瞎人眼,给青草和古朴峥嵘的橡树镀上金边,可清晨的风依然又冷又硬。
他活动僵硬的肢体,命令指挥官如约开播。借着阳光打量身上发痒处,不见疱疹,只有被自己挠出通红的凛子。这时候听见韦斯特也在抓挠脖子,他是被痒醒的。
“法克,痒死我了。”韦斯特迫不及待的从睡袋钻出,起身乱抓乱挠。
两人都在挠着,也许跟他们活动肢体血液更加畅通有关,痒的感觉弥漫全身。
面面相觑后,韦斯特开口:“肯定是昨天尸体的污血,早知道不开玩笑了。”
出师不利,这才刚出发两人就同时中招。
赵雁翎是有担当的爷们,事情发生就不会责怪和抱怨。他将公司准备的药膏拿出来涂抹,却无济于事。酒精、消毒棉都不管用。
痒最让人抓心挠肝,就连不把流血和疼痛当回事的赵雁翎都有些承受不住。
韦斯特快疯了:“死者肯定得过皮肤病。”
水友看着难兄难弟抓狂,也觉得浑身不舒服。赵雁翎却忽然不动,他封闭了知觉。
他见韦斯特脖颈部位鼓起一个疙瘩,当手碰到疙瘩,疙瘩还会移动。
他对韦斯特道:“别动。”
见他拿刀走来,韦斯特眯起了眼睛,低头看看亡魂大冒:“这是什么东西?”
曾在老家,赵雁翎看过号称被黄皮子“魔”到的人,身上就会鼓起一个会动的疙瘩。跳大神的就说是黄皮子钻皮肤里作祟,在腋下扎个口子挤兑疙瘩,就能将邪祟放出去。那当然是无稽之谈,可里面有东西是肯定的,那时候人们的卫生状态不佳,有可能是感染寄生虫,年头太多他记忆模糊不全。
赵雁翎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戳过去,很有分寸的只划破了韦斯特五毫米左右的表皮,大概有一公分的口子。
中指推着疙瘩猛地用力,一条乌红色头部有爪后半边是蠕动着的虫子从口子处掉落。
“头皮发麻。”
“吓人。”
韦斯特一脚踩下,恶狠狠地碾了几下,虫子与稀泥混为一体,难分彼此。
赵雁翎将冲锋衣脱掉,果然自己身上也有。他给刀子消毒,递给韦斯特让他动手。
结果这傻鸟关键时刻掉链子,哆哆嗦嗦一刀径直朝疙瘩戳去。
疙瘩受到刺激往旁边移动,这一刀戳的不浅,鲜血汩汩流出。赵雁翎用手指将它给逼了出来。
刚刚踩死虫子是泄愤,这次韦斯特没急着下脚,端量片刻:“这是海地蜚零,一种罕见寄生蜂,有毒和细菌能让皮肤溃烂。那具尸体的罪魁祸首可能就是它,咱们得静脉注射抗生素。”
可能是心理作用,自从海地蜚零清理出来,他不再抓挠。
赵雁翎那酒精棉擦拭血迹,用绷带包扎好:“你注射吧,我不需要。”
韦斯特刚拿注射器将抗生素推入体内,眼角余光瞥见澡泽的水下:“小心,水里有东西。”
赵雁翎毫不在意的走过去,两手绕过美洲短吻鳄张开的嘴,夹住它的两颊不顾短吻鳄挣扎,将它从水里拖出来用力的将它甩飞。
韦斯特:“谢特,赵你是怪物吗?”
“别惹老赵,现在他正不爽。”
“你们老祖宗巨型湾鳄都被抽嘴巴子,2米小身板还敢找老赵不痛快,活拧了吧!”
“就喜欢看老赵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