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海已有了四个女儿,去年腊月,他的爱妾总算为他产下一子。
马家后继有人,马平海高兴地为那孩子取了个乳名,叫做阿宝。
阿宝是马平海的第一个儿子,马平海十分宠爱,马府上上下下奉阿宝为至宝,马府上上下下以阿宝之事为先。
自有了阿宝,每日下朝后,马平海也不大与同僚好友们出去喝酒了,心里记挂着宝贝儿子,回到家,不管忙不忙,他总要先抱抱宝贝儿子。
马平海宠爱阿宝,阿宝也喜欢被父亲抱在怀里,父子其乐融融,令旁观者心头也暖洋洋的。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日下朝赶回家,马平海找不到他的阿宝了。
马平海审问过家中所有下人,查出一条线索——孩子是午睡时丢的。
当日情形便是乳娘哄了阿宝睡下,将阿宝抱进摇篮,坐在一旁为阿宝做虎头帽。虎头帽还未成形,乳娘闻见什么香气,昏迷不醒。等乳娘再醒来,孩子已经被抱走了。
阿宝只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就这么被人悄无声息地抱走,生死未卜,作为父亲,马平海心急如焚。
有一件事,马平海怎么也想不通。抱走阿宝的神秘人来无影去无踪,竟没有一个人记得阿宝丢失那日有可疑人员出入马府。
抱走孩子的人如果不是从大门后门出入马府,必然擅长飞檐走壁。会飞檐走壁,也就是贼了,单靠私家,抓住飞贼的机会很渺茫,马平海自己完全没了法子,他不得不去京兆府报案,指望官府能为他找到孩子。
一转眼,孩子已经丢了两日,下了朝,马平海漫无目的、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早早回府也无济于事,他多希望他能在街上找寻到孩子的下落。
走在街上,免不了遇到孩子,每每听见孩子的哭声,他总要寻声望过去,看清楚哭泣的孩子并不是他的孩子,他又会失落,如此往复。
马平海满脑子都是孩子,离宫后,他也没想起来先换下官服再寻找孩子,他穿着官服行走,谁有心寻他,轻而易举。
马平海正问一个卖菜的老妇人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娃娃急匆匆经过,有人朝马平海迎面而来。
来人自己撞在马平海身上,又自己跌坐在地,出于为官者的修养,马平海递出手搀扶,撞马平海的男子紧紧握住马平海的手,“马大人,你可认得我?”
马平海往回收手,坐在地上的人紧紧抓着马平海的手不放,马平海仔细看了看,面前那张脸,柔弱勾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本官不认得你,你快起来。”
马平海抖动手臂,地上那人还是不松开,一旁的卖菜老妇看不下去了,“年轻人,我老婆子还没瞎,是你自己撞上马大人的,马大人心善,你怎么赖着不起来呢?”
“婆婆,我是脚麻了,这就起来。”风瑾朝卖菜的老妇人微笑了一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握住自己的手终于放开了,马平海要去前面继续找孩子,男生女相的年轻男子又往马平海怀里撞。
年轻男子双手抱住马平海,附在马平海耳边,说话声音轻轻的,“多谢马大人。”
“举手之劳,客气了。”
年轻男子的姿势让马平海生理不适,马平海欲抬手推开,一佩剑侍卫气势汹汹赶来。
“你们在做什么!好呀!我说你咋走那么快,是为了甩开我啊。你竟敢背着公主殿下在外头偷腥。!”
佩剑男子便是定华长公主府的牛高,他强硬地将风瑾拉到身边,指着马平海大骂:“好你个不要脸的淫贼,公主殿下的人你也敢动!”
马平海被骂得莫名其妙,他整理了衣摆,说:“我并不知道这位郎君是谁,他摔倒在地,我扶他起来,仅此而已。”
“你扶他起来,用得着抱他?”牛高拽着风瑾,质问马平海。
“是你身后这位先抱马大人的。”卖菜的老妇人可怜马平海丢了儿子,自发为马平海解释。
“到底怎么个事儿?”
牛高又问风瑾,风瑾朝马平海送去秋波,“马大人,我愿意服侍你。”
听见这话,无论马平海怎样解释,牛高也不再相信,牛高坚信自己为主上抓住了一对奸人,他一手拽着风瑾,一手拽着马平海,“你们这对奸夫淫夫,快随我去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