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彭城故地一扫前些日子陶谦病逝的阴霾,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陈牧代表刘虞进驻徐州,抵抗袁术的进攻,对于徐州百姓和本土官员来说,是好事一件。
麋竺带着徐州百官出城迎接“王师”的到来,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都督亲帅雄师南下护我徐州百姓安宁,实乃徐州百姓之福啊!麋竺代表徐州六郡几十万户百姓,恭迎都督到来!”
“子仲言重了,同为汉室臣子,保境安民是咱们应该做的!”
陈牧拉起麋竺,后者脸上充满激动。
“都督,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麋竺凑到陈牧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话?搞得这么神秘?”
众目睽睽之下,搞得陈牧有点不好意思。
“王朗已经于两天前弃官离去了,至今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王朗走了……”
陈牧这些日子思考的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王朗是徐州本地人,但跟麋竺这一派一直不是一伙的。
主要是政治主张不一样,王朗想要往朝廷那边靠,麋竺陈登则是优先照顾宗族势力。
彼此不对付是正常的,只是这弃官而走,让陈牧有些意外。
“王司徒的骨气什么时候这么硬了?”
看来人还真不能刻板地去分析,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造成什么影响没有?”
“我一直控制着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传出去。”
陈牧点了点头,一州大员突然消失,不可能不被人知道。
王朗这么不辞而别,肯定会带来些许的影响。
“眼下吕布才是大患,王朗的事情你尽力去解决就好,空出来的位置先找个人替补上,等战事平息,我再请示主公。”
“都督明鉴,那我就这样去安排。”
麋竺得了陈牧的认可,也就不担心这件事了,出了事有陈牧给他撑着腰呢。
“时候不早了,赵云和太史慈你们两个留下安排将士们原地扎营休息,子布你随我入城,城里还有不少麻烦事等着我们呢!”
陈牧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徐州的情况,这又得费一番功夫了。
好在张昭政治能力出众,有他帮忙,应该可以很快处理完。
一行人扔下军队进入城中,陶谦经营多年的地盘,底蕴果然不同凡响。
光是从城墙的高度和厚度上就能看出来,徐州的战斗工事就要超出青州一大截。
要是孔融有陶谦这点本事,也不至于被黄巾军打得龟缩城中不敢出去。
“陶谦真是生错了年代,年轻的时候大汉这面旗帜还没倒呢,等天下大乱了,他也老了。”
“老了也就老了,遇上了这么一群不世出的怪物们,虽说没有项羽刘邦这样的顶级的对手,可就算是孙策袁术之流,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出场时机很重要,陶谦晚生个二十年,说不定能改变中原争霸的走向,至少能影响一些。
“都督,徐州的钱粮账簿都在这里,我已经派人核算好,都没有问题。”
“还有这是陶公留下的虎符,可以调用徐州各地的兵权,都督应该也用得上,在这里一并交给你了。”
“徐州六郡大小官员,在位的与遥领官职的,也都在这个册子上,都督可以慢慢过目。”
麋竺如数家珍般跟陈牧介绍徐州的情况,一本一本地往陈牧面前堆积。
不一会陈牧身前就浮现出了一座小山,搞得陈牧头都大了。
政治工作可不比带兵打仗轻松,陈牧最怕的就是这个。
麋竺也看得通透,知道陈牧的地位远不止是一个青州刺史那么简单,两人虽是平级,可麋竺就没打算把自己跟陈牧摆到一个位置上去。
张昭在后面暗暗称赞麋竺的头脑和嗅觉不错,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厉害。
刘虞不能明着把徐州的权力都划给陈牧,一来是会招人话柄,二来是会引起徐州官场的反对,显得他们很没有地位。
但麋竺这个领头人是清楚的,没有陈牧,徐州得被袁术吃干抹净。
他这个刺史,可不比陶谦时期。
光是州牧改刺史一件事,就足以表明刘虞的态度。
政权还可以在你手里,但兵权,你是别想把着了。
麋竺权衡之后,索性都交出去,陈牧还给自己多少是多少,自己拿着也心安。
几本账簿,留着它们还能做什么不成?
莫不如趁早交出去,无关痛痒的东西,也能看看陈牧对徐州的态度如何。
“咳,那个我说子仲啊,我这初来乍到,什么都还不知道,你这是想把我累死在这啊。”
陈牧幽怨地吐槽了一句。
这些东西没个十天八天能看完么,你当我是window98传输只要一秒钟么?
张昭在后面暗暗憋笑,心想人家不是要跟你表忠心么,你怎么还不领情。
“呀,都督,是我的考虑不周的,那我先放在这里,都督什么时候有空了再看。”
“行了,你也不用放着,你把虎符、钱粮册,还有户籍留下,其他的先拿回去吧,我一时半会用不着。”
“好!就听都督的!”
麋竺说着让人赶紧从中调出陈牧要的东西来,其他的还放回去。
“你笑什么啊,这些东西给你三天时间,给我把徐州的人口和税收摸清楚。”
“我来看?”
张昭指了指自己。
“你不看谁看,我不得琢磨怎么打吕布么。”
“哦,哦哦。”
张昭赶紧答应下来。
“先别急着答应,不是让你看完就行了。徐州各郡人口有多少,流民灾民占了多少,我都要你查清。”
“还有一年徐州能产多少粮食,能入军粮的有多少,灾年如何丰年如何,你都给我做个估计出来,我都有用。”
麋竺听完眼神一呆,这陈牧的要求够刁钻的。
麋竺主管钱粮这么久,这几个问题,他现在都答不上来。
要张昭三日之内弄清楚,可不是个容易事。
陈牧见张昭不吭声,便回头去看他。
“怎么?有困难?”
“没……没有……”
张昭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又看了看陈牧的眼神,只敢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