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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云水城安 > 第95章 现实生活的碎碎念,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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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现实生活的碎碎念,与无关

唐萍在医院醒来,是在晕倒的两日后。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声音,有些口渴。

“水,水。”

沙发上睡着的妈妈看见她醒来,第一时间按响了头顶的呼叫铃。

护士先到,看她醒着,眼神空洞。听见她要水喝,妈妈拿着棉签沾了水,先给润了唇。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赶到,检查瞳孔,让她双手握拳,又敲了敲她的脚和小腿。

一切正常,问她问题,她都知道,就是嗓子说不出话。

“让她喝些温水吧,润润嗓子。”

护士把病床升高一些,唐萍就着吸管,喝了一些。

“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吗?”

她的嗓音有些哑,声音有些难听。“旁边是一所大学吧?”

医生笑了,“是的,航天航空大学,那里的学生打了120,把你送来的。”

她没说话,不知道睡了多久。

“萍萍,你吓死妈妈了。你昏睡了两日,你爸刚才才回家。”

“目前也没查出来为什么会晕倒,再住院观察两日吧。既醒了,可以下床走走,适量活动一下。”

才两日?

妈妈帮她把头发扎起来,扶着她下床活动。她扶着床沿,慢慢走着。

“萍萍,你先慢慢走着,妈妈去给你爸爸回电话。”

她点点头,扶着床沿慢慢挪着。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打开门,走廊里人不多。

扶着墙边的扶手,她慢慢地挪动着。病号服有些大,套在身上,空空荡荡的。

一阵头痛,她想起来云城五月的凉夜。

双手扶着墙上的扶手,站在原地,等那阵刺痛褪去。前面没几步就是座椅,她想走过去坐在那里休息。

此刻她需要冷静,难道那只是个梦吗?

这里才两日,那里就是十几年的光阴。十六岁到她病逝前,十几年。

她想搜索一下云城唐家,手机不在,只能作罢。

看着医院走廊里红色的时间,数字在一秒一秒的变着。

是啊,才两日,昏倒两日。

手腕上的腕带,也有自己的名字和病历号。手背上扎着留置针,贴着透明的胶带,有些难受。

她起身,走向护士台。

“你好,护士。我这留置针能拔掉吗?手背有些痒,不太舒服。”

“你是1102病房的吧?现在拔掉,明日输液还得再扎。所以,不建议你今日拔掉哦。”

听护士这样说,唐萍准备去医生办公室,找他的主治医生。

“那我的主治医师,办公室在哪儿?”

“前面左转第二间,医生姓华。”

她按照指引,走到医生办公室,敲了门,听到一声请进。

除了医生,房间还有一人,背对着她,个子很高,头发很短,平头。

“华医生吗?”

“唐萍?让你适量活动,没让你走这么远。有事吗?”

“哦,没什么大事。想把这留置针去掉,护士说明日可能还要输液。就想来问问你,我这个病到底怎么回事?”

“来,你先坐。”华医生说完,又拍了拍旁边的那人,“你先起来站着,把凳子让出来。”

唐萍道了谢,等那人转身,把椅子推到她面前。

眉毛,眼睛,鼻梁,下巴,都与那人重叠。像,也不像。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顺着脸颊,模糊了视线。

她的表情太过悲拗,思念的闸口一开,再也控制不住。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捂着心口。

华医生见状,以为她又不舒服。那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又怕她摔倒,姿势有点怪异。

“我没事。”她说。

扶着她坐好,给她递了纸巾。

“这是我表弟,顾云安。说来也巧,是他打的120,把你送来的。”

顾云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

“对,是我。你在我们学校旁边晕倒了,碰巧路过。”

航校?姓顾。顾云安。

唐萍哭得眼角通红,鼻涕顺势而下,觉得有些失态。顾云安递来的纸巾,她抽了几张,把自己整理好。

“唐萍?”华医生语气中带着问询。

“这留置针,有些痒,皱皱的,想拔掉。”

看她这个状态,华医生开门去了护士台。房间里只有靠着桌沿的顾云安和唐萍。

“我们见过?”唐萍听着,就连声音都像。

“你是北京人吗?”

“祖上北京,建国后祖父去了云城,一直生活在那里。”

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喷涌。

顾云安哪里遇到过这般爱哭的人,只能把桌面上那包纸巾放在她腿上。华医生带着护士来给她拔针,看唐萍哭的比刚才还痛,眼神询问中,顾云安摊开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留置针被拔掉,需要长按一会儿止血。唐萍只哭,顾云安只能小心翼翼替她按着。

直到唐母找来,唐萍才慢慢恢复平静。回到病房,她依然躺在床上发呆。

华医生和唐母在门外,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姨,我看唐萍的症结在内心。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许是心理上有牵绊。”

她的女儿自小性子就闷,不爱说话。胡同里都开玩笑说她是冰美人,一年也不见笑几次。

高兴悲伤总是一副表情,看不出喜怒。

“华医生,你有什么建议吗?”

“观察两日就出院吧,出院后,遵从她的本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阻止她。”

她下午又昏睡半日,醒来已是深夜,窗外漆黑一片。

看唐母在沙发上睡着,面色倦怠。想来她住院这两日,也没少劳心费神。

医院冷气开的足,她起身给妈妈盖了薄被。看着窗外的星空,难得在北京能看见如此疏朗的夜空。

她走出病房,恍惚记得白天看到的,华医生办公室前面那一处露台。

慢慢地走过去,走廊空无一人。又怕护士说她,绕过护士台,走的急了些,刚过转角有些眩晕。

“小心。”声音如梦幻泡影传来,记忆翻涌,在骨血蔓开。

“唐萍,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露台,看星星。”

顾云安扶着她,推开露台的门,两人并肩站着。夜风温热,不是记忆里云城的凉夜。

风景也不同。云城那是郁郁葱葱的树,月光皎皎,还有花香。

这是高楼林立,水泥封城。满城灯光,万家灯火。车道上还有过往的车辆,在等着慢慢变绿通行的绿灯。

就连夜空的星星,也不如那夜的明亮繁多。

景变了,人也变了。

顾云安薄薄的衬衫还是罩在她的病号服外,掩住了夜风吹起的空荡。

“这北京的星星,不如云城的好看。”

“嗯,我知道。”

听她如此说,顾云安有些意外,“你去过云城?”

唐萍转身,对上他询问又热情激动的视线,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缩影。

“没有,没去过。可我,就是见过。”

顾云安不解,她的视线没有离开,回答他问题时,自信笃定。

“还没问你,这个时候来医院做什么?”

“啊?”他略显尴尬,挠了挠头。

“白日看你那样,一时不解,想着来医院再看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深夜看见你。”

“那如果我在病房睡着或者不出门呢?”

“那我就等你醒来,等到明早也没关系。”

唐萍一直在看着他,顾云安觉得,她似看非看,像从他身上找到什么?

“唐萍,我想问你。你认识我吗?在这之前。”

该如何回答呢?相识?

“那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你祖上,是否在xx胡同附近?”

看顾云安的表情,唐萍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果然是顾家的人。

顾云安很惊讶,把目光从唐萍身上收回,看着下方如打火机一般大小的车流,三三两两。

“祖上渊源颇深,三叔公英年早逝,祖父就记在三叔公名下。抗战结束后,一封家信几经辗转,才到北平。三叔公年少离家,战争结束后,也只是收到一封家信和一封烈士证书,终身未娶,尸骨无存。祖父在这时,被曾祖父过继给三叔公,告慰亡灵。”

“可留下什么话吗?”

“信中告知了这几年的生活种种。只有一件意难平。离家初期,一封书信寄去南京,退掉了自小的婚约。却在云城阴差阳错,偶遇唐三小姐。两人一见倾心,战时彼此陪伴。只是到他血洒长空,都没有告诉唐三小姐,他就是数年前退婚的混账。一南一北,从未见面。他只凭一封书信,就退掉了父辈定下的婚约。而后兜兜转转,造化弄人。只是最后,他也没有按照约定,给她一场婚礼,一个未来。生前诸多许诺都成空,他在心里多次提起云城,生前不能如愿,祖父感念他那一点未完的心愿,成年后孤身去了云城。”

凌飞,唐初怎会不知呢。你第一次写给隋唐的信,在中央大学的报刊亭里放了数月,那笔迹和你退婚的书信,出自一人之手。那夜,唐初坐在窗前,坐了许久。久到抽屉里最底层压着的那封退婚书信,重新窥见天光。

你是顾家的平京哥哥,那一刻,唐初便已知晓。

你呢,是何时得知的呢?

是南京沦陷后,你回云城的那个深夜吧。李盛源告诉你,隋唐就是唐三小姐,唐初。

唐初,南京,姓唐,排行第三,单名初字。

所以,去云水街的路上,你步履不停,心乱如鼓。

如果今夜无缘,那以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唐初面前。去的路上,你这般揣测,就着月光,下了赌约。

可上天垂怜,那夜的阿初就在门口。她在明,你在暗。

她就在那里,等你走来。

两颗心慢慢靠近,你看到自己,住进了那双眼睛里。

说不清,道不明。

你不知如何开口,她不知该做何状,于是就默契地达成共识,谁也没有再提起。

不多的几次见面,相思都来不及倾诉,哪还有时间去讲那些陈年往事。

“顾云安,回吧,我累了。”唐萍把衬衫还给他,头也不回地进了病房。

出院后,她出发去云城。去印证,那不是一场梦。

乘着高铁出发,她选了靠窗的位置。带着眼罩,塞着耳机。中途周围的人换了又换,她一路昏昏沉沉。

直到有人拍着叫醒她,“唐萍,到站了。”

眼罩取下,看着梦里熟悉的脸,和他慢慢活动的肩膀。

“对不起,睡着了。”

“无碍,走吧,云城到了。”

接过她的行李箱,在她身后,跟着人流出站。

“你去哪里?”他问。

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云水街,唐家老宅。\"面前的顾云安,丝毫没有意外。

出站口的出租车,两人坐在后排。

全变了,全都变了。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街口,像是开发的旅游景区。

“这里被保护的很好,云水街老宅还在。”

青石小路,拱桥流水,碎花点点。直到,视线里出现那扇门。

门口写着,云城重点文物保护建筑。民族企业家,唐家旧居。

“其实算私宅,不收门票,老爷子脾气不好,看着顺眼才让进。”

唐萍走进,扶着门口的青砖,满头白发的老人自门房走出,步履蹒跚。

“毛毛?”

老人听到,颤颤巍巍的身躯明显一震,看着面前站着的女子,像是学生,又觉得熟悉。

他颤抖着手带上花镜,看那女孩双眼潮湿,无声落地。

“毛毛长大了,会保护阿初姑姑吗?”这句话,哭声压着笑意。

又看到女孩走到他面前,右手食指轻点着他的额头,说了句,“毛毛乖。”

“阿初姑姑?”

路过的众人不解,迟暮的老人,唤那年轻的女孩,姑姑?

顾云安,此刻,已完全明白。

老年的毛毛关上老宅的大门,带着她走进了那间小院,一如当年的陈设,还有铺满凉亭的葡萄藤。

走进屋内,一切如初。她的躺椅,秋千,美人榻,梳妆台,还有她最后弥留咽气时的床。

就像离家两日而已。

“毛毛,二哥,青禾还在吗?李盛源和华医生,大家都还在吗?“

七十年了,距离分别,七十三年。

“只有青禾姑姑了,在茶花巷。”

“我打电话让孩子把姑姑送来这里。”

算起来,青禾也是百岁老人了。

打开衣橱,还有她的衣物,摸着面料,是新做的。她在房间里换上好衣服,短衫长裙,只是脚上穿着帆布鞋。

推开房门走出的那一刻,顾云安好像看到了七十年的唐三小姐。

躺椅搬到凉亭下,她轻轻地晃着。顾云安没有打扰这份温情,站在一旁。

小院门口,毛毛慢慢移开,轮椅上的青禾视线里,慢慢展开一副美人图。跟七十年前,一模一样。

轮椅距离凉亭越来越近,眼前的景越来越真切。

椅子上坐着的人,手背贴着额头,在后边铺散的头发,随着摇椅一晃一晃,空气中似乎还有茉莉花香。

唐萍看着青禾,“青禾,今日可有生煎吃?”

“小姐?你回来了?”

唐萍起身,蹲在青禾面前。

“信里不是告诉你,我醒了就会来云水街,来找你吗?”

两人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青禾看到旁边站着的顾云安,“小姐,凌飞也回了吗?”

唐萍回头看了一眼顾云安,替青禾擦掉了眼泪。“嗯,青禾,凌飞就是顾平京,北平的顾平京。”

“小姐,你不用再失眠了,凌飞回来,你们就可成婚了。”青禾拉着她,有些激动。

“青禾,他是北平的顾平京,在南京写信退婚那个。凌飞就是他。”

唐初在时,没有告诉青禾这件事,也算补了这个遗憾。

“可以泡茶吗?我想泡茶给青禾。”

“有,姑姑稍等,我去拿。”毛毛去了前院,顾云安跟在身后,没多久端着茶台走来。

唐萍泡着茶,没有山泉水。热水烧开后,唐萍熟练地给在场的人泡好茶。青禾的手拿不稳,唐萍弯腰喂她。

推着青禾的小姑娘,说“青禾奶奶有些老年痴呆,这几年越来越严重,总是念叨说三小姐怎么还不来找她,说她快走了。”

“对了,姐姐。青禾奶奶清醒时说过,等有人来找她,让她把小院里葡萄藤对着卧房的方向,五步远,下面挖一挖,她存的有东西。”

毛毛也知道此事,拿来铁锨,顾云安接过,向前走了五步,开始挖。

足有快一米深,外面的铁箱子已经完全生锈,撬开以后,里边是油纸包裹的木箱。一层一层细细扒开,最里面一层有一个不朽的箱子。

钥匙是青禾头上的簪子,箱子打开,放在凉亭里石桌上。

里面是唐初的个人物品,她和凌飞的信,红绳,珍珠手镯。

“为什么埋在地下?”顾云安忍不住问,万一腐朽怎么办?

“奶奶说,这样可以指引着他们二人团聚。”

“青禾,二哥和李盛源他们呢?”

青禾已经年老,记忆凌乱,只怕此刻当做七十年前。

那个小姑娘,跟唐萍年纪相仿,想来青禾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你问的可是唐宋?”

唐萍点点头。

“他们回到云城,去了大学教书,云宛央做了医生。后来,十年动荡,日子都不好过。最后就莫名消失,下落不明。奶奶说,你留的信只告诉了唐华大哥,怕唐宋难以接受,选择隐瞒。我小时候,听说唐家取回了他们的骨灰。”

“唐华大哥呢?”

“二十年前病逝,她生前交代过,让你带着那方印章,可去唐家家祠,上香祭拜。”

青禾一直握着她的左手,不曾分开。毛毛坐在一旁,看神色状态,也是迟暮之年。

怕是一直在苦等唐初回来,一直坚守到现在。

主仆二人在这小院里,坐到太阳落山。这是唐家老宅,算不上唐萍家。

一行人回到茶花巷,周围已经大改,不复从前。

在茶花巷住了几日,青禾在睡梦中走了。

为了将青禾葬在唐初身边,唐萍拿着印章去了唐家家祠。这时的唐家,与七十年前相比,失了权势,子孙后代倒是安逸。

经过那些动荡的岁月,活下来已是万幸。

如今当家人是唐思唯,唐华最小的孩子。在云佑院帮忙时,总喜欢跟在她身后,叫她阿初姑姑。

日军轰炸云城时,唐初就是护着他,后背被炸伤,还留了疤。

抗战胜利后,唐初回了南京,与他接触就少些。

带着印章,唐初登门。而如今,唐思唯也是垂暮之年了。唐萍手里的印章,他见过。觉得她是阿初姑姑,又觉得自己想法可怕。

“我想让青禾葬在唐初旁边,毕竟,主仆一场。”

“姑娘是?”

“不知该如何作答,我想,这也是唐初的意思。”

唐萍在赌,唐华生前定有交代,那封信,既看了,就不会不留后手。

“确实,父亲生前交代过。日后贵客登门,所求所愿,无需多问,应下便是。可我,还是不甘心,总想知道为什么。”

“月圆则亏,水满则溢。知道过多,怕是徒增烦恼。”

“这话,阿初姑姑当年也说过。声音,语速,都一样。”那双浑浊的眼睛,要把唐萍看穿,透过她,找回唐初。

“那我应下便是。阿初姑姑旁边,本来就留的有青禾姑姑的位置。她的身后事,父亲很上心,生前交代过的。”

“我还有一事相求。”

看他没有表态,也么否定。唐萍接着开口道,“我想去祠堂祭拜,告慰亡灵。”

唐思唯起身,唐萍跟在身后。推开祠堂的门,往事一幕幕重演。

祭祖,春节。

唐家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死亡。她进来无数次,跪拜无数次。

来此之前,她特意换上唐初的衣服。当然,这是青禾后面新做的,面料花纹颜色,都寻了好久,才找到相近的。

上香,叩首。

祖父,祖母,大爷爷,大哥,大嫂,思远,思孟,父亲,母亲,大伯,唐华大哥,唐宋,清姐姐。还有阿初,凌飞。

这段时空交错的奇缘,成就了那几年的我们。无论是唐初还唐萍,都是唐家的人。

愿你们安歇,岁月长宁。

重重的头磕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

唐思唯站在门口,唐萍跪在黑暗里,只有打开的那扇门透着院外的光亮。那个在阴暗里的背影,和七十年前重叠交织在一起。他揉了揉眼睛,什么也没发现。

前世,今生?他猜想。

从祠堂出来,唐萍在身后问。

“唐家二哥,唐宋他。。”

“他和李盛源是无名英雄,二十年前才知消息,取回了骨灰。李盛源的后代不知去了哪里,叔叔的子女都在云城。”

也就是二十年前,他才得知唐宋他们的消息。那时的唐宋已经亡故,跟云宛央,育有一儿一女,如今儿女都在云城。

唐萍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没有去打扰,青禾在时应该也是如此。

“小唯,”唐萍脱口而出的一个乳名,随即回神,觉得不妥。

老人转身看着她,“无妨,叫什么都行。”

“青禾的身后事,就拜托与你了。”

叫不叫又有何妨呢,唐思唯都得唤一声青禾姑姑,而她,只唤青禾。

还有那方印章,不是唐初又会是谁?

唐家的祖坟还在原处,只是多了些人。青禾葬在唐初旁边,另外一侧,是当年给凌飞立的衣冠冢。

青禾入土这日,顾云安也来了。把凌飞寄回的家信,原件给了她。

“这是凌飞的衣冠冢,当年坠机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我赶到重庆时,只捧了一抔焦土,带着他的遗物,葬在此处。如果你想迁走。。。”

“就让亡灵在此处安眠吧,毕竟,她也在这。”

“顾云安,回北京吧,不必跟我耗在这里,平添烦恼。”这短短一生,小小心房,再无空隙。

青禾丧事办完,毛毛一病不起,没几日也去了。他们似乎就在等着唐萍前来,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她。

那个小姑娘是毛毛的孙女,叫劳曼。

唐家那处院落,唐萍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去政府大厅,变更了产权。那是唐家的私宅,解放后,记在青禾名下,如今变更给了唐萍。

可以居住,可以修缮,但是不能推翻重建。

劳曼说,他爷爷脾气古怪,就在门口守着,也没让多少人进去过。

如今给了唐萍,她直接封了院子。

经此一遭,她怕是回不去北京了。

她整颗心,整个灵魂,都被定格在这云城,定格在这云水街。只盼,午夜梦回,故人可入梦,一叙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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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故事,是最开始设定的结局。

不甘心平凡,所以把它做为碎碎念,放出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