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今日起，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当然，我也会学着做一个好爸爸。”
唐初在他肩头点点头。
“只是先生没有明确告知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有些难受。凌飞，你呢，喜欢儿子还是女孩？”
凌飞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对我来说，都一样。”
凌飞他对子女的缘分，一直排在她后面。孩子们只能陪着走过这漫长人生的一小段路，他们长大后就会面临分离。
和妻子，相互扶携着，走过漫长的人生。
生同衾，死同穴。
“可我，还是想要女儿。”
“那就期待她是个女儿，乖巧的可爱的，像你。”
这大概是新手父母，初初揭开盲盒最幸福的时刻。
满怀期待，对未来。
华医生晚饭时来了，给她带了些营养品。
他借机把凌飞支开，客厅里只有他和唐初在。
“阿初，你这气色骗不了人，很难受吧？”
医生就是医生，再加上这个医生对她的体质了解的太详尽。
“前几日开始吐，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华医生，容易孕吐的体质，可有法子？”
华医生还真被问住了，笑着摇摇头。
“去看中医，开了安胎的方子，喝了或许会好些吧。”
“阿初，你这是幸福的烦恼。别瞒着家里人，该让凌飞知道的，一定要让他知道。你这性子，总是喜欢自己隐忍。”
唐初看着面前这碗小馄饨，“我知道了。”
青禾下午说，就是想吐也得吃，吃了吐，吐了再吃。这样下去，身体总能吸收一些。
凌飞看着她，全是心疼和担忧。
华医生一针见血的，让她不要独自承担。
“阿初，你这个年龄，明年足月生产，也是一劫呀。”
“所以还得麻烦华医生您，多费心啦。”
凌飞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最后这句话。
有时候男人之间那种心领神会的默契也很难解释，凌飞送华医生出门的时候，两人站在大门口聊了几句。
“多看着她吧，别让她自己偷偷吐。至于她的工作，你们自己商量好了。现在我在这，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谢谢华医生，只是真的没有，好的法子吗？”
华医生摇摇头，“女子体质各异，阿初不巧，偏偏是最难受的那种。没有好法子，尽力照顾吧，心情愉悦的话，或许会缓解些。”
院子里碰到外出回来的刘铭安，“铭安，电报发到云城了？”
“下午发的，刚收的回电。尽力照拂。”
凌飞点点头，“快去吃饭吧，这大冷天的。”
刘铭安看四下无人，叫住刚转身的凌飞。
“先生，老板有话说。”
凌飞看他神色严肃，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凑近了些。
“说吧，何事。”
“老板说，如果你和小姐想离开，他来想办法。现在有了孩子，不想你们像之前那般任性。另外，明日还有一批影子来金陵，跟之前一样，不会跟唐家有任何联系。”
唐华大哥还真是有心了，凌飞心想。
“离开的事随后再说吧，阿初她，一定不会同意。眼下家里还算安稳，先这样吧。不过，你那边辛苦一点，做好准备，咱们随时可以撤离。”
刘铭安恩了一声。
凌飞刚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对了，铭安，小喜的家人，还是尽早送去云城。”
“刚入夏的时候，小姐就交代了。劳大哥那边安排得很好，谢先生挂心。”
凌飞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客气什么。”
夜深，唐初猛地觉得恶心难忍，床头的灯打开直奔卫生间。
凌飞给她加了一件披肩，轻拍着她的背。
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全是心疼。
终于，唐初吐完，抬起头。
水龙头打开，洗了洗。
凉意沁润着身体，人也清醒了。
带着凉意的手抚着他皱起的眉眼，“平京哥哥，别自责好不好。”
拉下她的手握着手心，“阿初，我心疼你。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不自责，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这一闹，睡意全无。
坐在床上，身后靠着软软的枕头。
两人靠在一起闲聊天，聊起云城，聊起北平，聊到婺源。
聊着未来，孩子出生以后，他们怎么照顾孩子。
算着时间，孩子出生应该能赶上第一波梧桐花开。
梧桐花落后，就是金陵城郁郁葱葱树木撑起的炎炎夏日。会有蝉鸣，会有树荫，会有暴雨，会有狂风。当然，也会有很多很多爱。
北平的祖父母，云城的外祖，还有远在大洋彼岸的舅舅一家。
这个孩子会在这些亲人给予的爱里，慢慢长大。同样的，他也会看到新世界。
跟着历经无数艰难才有的新世界，一起成长。
会一点点跟着时代进步，经历之后的那些对外的抵抗和内部的干扰，苦痛和笑语揉和在一起，演奏出未来的交响曲。
这是新生，这是未来的力量。
这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源泉和未来。
当然，他会比他的父母有更多的选择。可以平庸，可以准求安稳，也可以轰轰烈烈，肆意张扬。
他会在那个充满力量的新世界里，茁壮成长。
分针绕着转了一圈，唐初才打着哈欠，“睡吧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帮她掖好被角，凌飞伸手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