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元要去孟家?
“那爸爸你早些睡,我去准备下你去孟家的礼物。”
“好,随意一些就行,就是闲聊罢了。”
准备礼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让阿岩带给白霜的消息。
“青禾,青禾。”
青禾正在给她煎药,从厨房跑出来。
“把药交给小喜,爸爸明日要去找孟家爷爷下棋,你准备下东西。”
青禾点点头,“小姐,你们先上去吧,我这就去。”
“明日让劳大哥跟着去。”
唐初和凌飞上楼了,等她擦着头发出来,又是那副素色的温和。
“阿初,诸事已定吗?”
“啊?还没定下来,只能说已经在半程了。”
推开窗户走到阳台,夜里的风吹着她的睡袍。
剩下的就是营救了,辰安医院密不透风。那么多人,送出城区,也是艰难。
凌飞大队的军车是免检的,怎么才能找个理所应当的名义借出来呢。
现在的何承言肯定在紧紧盯着唐家,唐公馆周围就算没有陌生人出现,任何反常的举动都有可能引起何承言的注意。
今日就这样吧,她这一整日,脑子都是紧绷的。
这会儿额头就像有人拿小锤子在敲她的头,又如针刺的一般,一股股的疼。
唐初回屋坐在床上,手摸着凿好的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飞从盥洗室出来,“阿初,不凉吗?”
唐初看着她,后知后觉的,走上前去帮他擦着头发。
“剩下的后半程,很难?”
“很难,要动用很多人,牵扯很多人。如果一切顺利,这张网里,所有的人都会顺利脱身。可是一旦何承言识破我的局,那结局一切尚不可知了。”
“或许,你那最后的一步,我可以帮忙。”
“你怎么帮我呢?虽然我们隶属二厅,但是我们的工作都没交集啊。”
“阿初,工作没有,家里有啊。”
家里?是呀,家里。
唐初恍然大悟,那祖母地下室里的那些古董,是不是可以运回云城呢?
唐初帮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下,毛巾还在他头上,也没拿下来。转身就下楼去找青禾和劳大哥了。
可是这家里,还有多少秘密是凌飞不知道的呢?
他无奈的笑着,继续擦着头发。
听到她噔噔地跑上楼的脚步声,就连他都感受到了脚步里的欢愉。
他这个姑爷,是不是也有点用啊。
夜深人静,喝了安神药的她睡得极安稳。更像是尘埃落定后的心安,她好像很少有这样安稳的睡眠。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正常上班,表面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何承言见到她,还是那副样子。眼神里的试探变成了对峙,赤裸且张扬地对峙。
他是天生的赌徒,总归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自己笃定坚持的答案。
这两位执棋者,高高在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每个人都是棋子,都在盘间。
陪着父亲去孟家下棋的劳庆春会把所有的消息告诉孟屿岩,而她,会在警署找寻时机,一字不落的告诉白霜。
这是个并不严谨的计划,也是唯一的计划。
时间一天天过去,备受煎熬的同志们,情形如何呢。
孟屿岩会按照昨儿那位父亲是副院长的花儿说出来的信息,大概绘制一份医院的平面图。
可是人关在哪里,还得进一步确认。
茶水滚烫,冒着丝丝白烟。雾蒙蒙的,迷惑了唐初的眼。
湿润的热气,晕成了滴滴眼泪。
整整一日,除了午饭时多说了几句话,其他时间她整个人都在给自己铺垫低落失望的气氛。
临下班前,胡笳还是问了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父亲身体不好,在云城调养好些,这次来金陵,旧疾复发。”
胡笳听闻此言,“阿初姐姐,你家不是有家庭医生吗?”
“华医生说,金陵气候不如云城,可我家那个老头儿,倔的狠,一定不会回去的。”
“那你带伯父去医院吧,年纪大了,有些不舒服就是要去医院看的。”
唐初只是笑着没有说话,胡笳看着她,
“阿初姐姐,你去找那谁,昨晚她爸是副院长那个?”
唐初故作思考着。
“我还是想去安南医院,离家近。虽然比不上辰安医院吧,总归也便利些。”
“没关系,我这就给那谁打电话,让她问问她爸。”
唐初过意不去,奈何胡笳太过热情。
“阿初姐姐,你别担心医院戒严的事。我知道你想来怕麻烦,这次事关伯父的健康。我就替你做主了,你得听我的。”
这是关键的一步,进入辰安医院需要一个契机,这就是最好的契机。
今日胡笳来的,中午她们随便吃了些,就去了辰安医院。
在车上,唐初才知道那个女孩叫魏姝,小名阿莹。
唐初赶到的时候,阿莹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手上撑着遮阳伞,巴巴地等着呢。
看到胡笳她们下车来,又招呼司机把后座的吃食拿出来。
“快,把吃的拿下来。”
“阿初姐姐,你们中午匆匆赶来,这是些吃的。咱们去那凉亭那,吃完再去。”
唐初看了一眼,考虑到胡笳中午就吃那点,“好。”
很精致的饭菜,看的出来,家里的厨子是花了心思的。
她俩慢慢吃,阿莹在旁边细细讲。
“你们不要急,我爸那边说好了。吃完先去问问医生,如果需要住院的话,咱们再说。”
唐初很感谢,吃了几口,便再也没有胃口。
一路过来,她看着这边的地形,还有街道上的那些人。
能看的出来,保密局的人不少。
医院附近看起来没有布控,可这三面已经把口袋扎好了。这边就算不布控,也无所谓。
这医院的环境,确实比安南医院要好。
胡笳还在吃,唐初站起来走了走。地形,分布,行人是否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