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毛自在也知道了自己“出名”了。
一向脾气不错的他，气得大为光火，尤其是想到当初他是如何被算计得解雇的。
可以说，他的上级主管是踩着他坐稳了位置，为了避免他的成长会威胁到自己以后继续往上升，才卑鄙地选择在年底前把他解雇。
本来翻过年，自己就可以升到管理层，还可以拿到分红。
结果呢，前一天还拍着他的肩膀跟他处得跟兄弟一样的主管，突然之间翻脸无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把他叫到办公室，直接口头解雇，连给他回办公桌收拾个人物品的机会都没有。
毛自在想到他当初被前主管和公司保安“护送”到地下停车场的屈辱场面，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他想罢，立刻坐到了自己电脑跟前，手指尖的打字速度快出了残影。
不得不说，毛自在明显比吴东来对谣言发起者更了解，更熟悉。
他跳过了“我是不是该证明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的阶段，直接迈进到最后一个阶段。
跟吴东来现在的操作一样，他手指敲得飞快，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却不停地嘀咕：“这么喜欢看别人片证，我倒是要看看轮到你们自己的时候，你们打算如何做？”
赵咏薇跟毛自在说完之后，就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闻言凑到他电脑前探头一看。
嗯，他编造出来的内容可比吴东来刚才编造的炸裂得多。
梁文斌在他另外一边看着呢，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这编得是不是过于离谱了。”他很想说，这样的内容一看就是假的，没人会信的。
毛自在正在兴头上，他没仔细解释，只咧着嘴角，手指重重地敲击键盘。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赵咏薇拍了拍他肩膀，“编得不错，没看出来啊，你很有当编剧的天赋。”
得到赵咏薇的认同后，毛自在更是放飞了自我。
梁文斌把她拉走，两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处，极目远眺。
“你担心他们的做法不妥？觉得我不该鼓励他们？”赵咏薇注意到梁文斌的脸色不太好。
“并不是，只不过毛自在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了。”
赵咏薇耸了下肩膀，转过身，曲臂向后搭在窗台上，摇头道：“不，我觉得他做得很好。”
“吴东来编的内容只是工作相关，可毛自在编的东西......”梁文斌有些说不下去了。
赵咏薇笑了，“你觉得他着墨太多在风月之事上？”
“对呀，对方编造咱们公司的谣言，我认同你们的做法，用相同的手段予以反击，但也应该只集中于工作相关。”
毛自在的遭遇他当然知道，也能理解他的愤怒，只是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做，而且看赵咏薇的样子，并不觉得他这么做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梁文斌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对方要是讲道理的人，就不会随意造谣污蔑我们了。而跟不讲道理的人交锋，还讲什么信义，不是应该有什么手段都招呼上吗？你跟他们讲信义，他们既不会明白也不会领情的。”
面对实力远远强于他们的对手，虽然短时间内做不到将对方绞杀，但绝不能委曲求全让步，对方不会认为你大度有格局，只会觉得你性子软好欺负。
只有给他们上了手段，让对方怕了你，发现你一个他们眼中的蝼蚁，竟然有不要命跟他们硬拼的打算，自然就不会再想招惹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么做不值当。
他们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他们还不屑跟连对方都称不上的水穿石拼命。
赢了，说出去不光彩。
输了，输是不可能输的，但两家公司很可能就此绑定，一旦提起自家公司，可能人们就会想起水穿石。
那不是白白给对方公司增加名字的机会吗？
听了赵咏薇的解释，梁文斌恍然道：“你是说他们就算知道是我们传出去的谣言，也不会理会？反而会希望之前他们造的谣言平息下去？”
“对，因为他们会发现我们就是滚刀肉，一旦缠上非让他们脱下一层皮不可。既然如此，他们最想做的当然是不想让任何人再把两者放在一起讨论。”甚至很可能，会把之前他们高管发的动态自己删掉。
悄么声地，把网上一切相关的内容都删个干净，让网友们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自己先前看到的帖子并不存在。
“这也太蠢了吧？会有人信吗？”
“当然有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乐此不疲地不断过用同样的招数，对付不同国家的公司。”
梁文斌听了，一时心情复杂极了，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料，赵咏薇却又来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毛自在编的东西，也不全是假的。”
“啊？不可能吧？”梁文斌大为震惊，“那个谁，他不是跟妻子感情很好的么？”
“感情好得天天放在嘴边炫耀？”赵咏薇不屑地道。
“前两年为了进军大陆市场，可不没少带他妻子出来秀恩爱作秀，网上说他们夫妻恩爱的通稿多得不知凡几。你再看这两年，是不是少了很多？”
“不要想得这么悲观吗？或许娶他妻子的确有考虑中国甚至亚洲市场的原因，但两人也可以是真爱呀。”
“我没有否认他们对彼此不是真爱，只是这里面夹杂的东西太多了。”
赵咏薇毫无心理负担地道：“再说了，我们也没指名道姓，而且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他不是表示过特别喜欢中国文化么，那希望他也听过这句老话吧。”
赵咏薇不像梁文斌有那么高的道德感。她的道德底线的高低完全取决于对手是个什么东西。
对方是君子，跟他们好好合作，赵咏薇的道德底线自然就高，同样会认真对待双方的合作。
但如果对方是个不折不扣同的小人......
那不好意思了！
她的道德底线可以拉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