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带着礼物去了孙桂杰家。
在小区楼下,赵会彬和孙桂芳还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堆的菜。
她对赵咏薇说道:“自从肖莉上了大学,你老姨和老姨夫吃饭就变得随意了。两口子不是吃单位食堂,就是随便买两把菜就能吃一个星期。”
这一点赵咏薇倒是相信。
孙桂杰和肖刚夫妻俩,别看是双职工,赚得不少,但两人在花销上一直很节省,尤其是花在他们自己身上的钱。
两人都不重口腹之欲,吃的饭菜都很简单。肖刚一年到头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小白菜蘸大酱。
肖莉读高中时,每个星期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放学在家,为了给她补充营养,两人每周都会准备一大桌子的好菜。
他们会在第一个周日中午肖莉上学前,问她下个星期想吃哪些菜,然后在她下个周六回家前给她做好,等她上了学,剩下的饭菜两口子能吃一个星期。
而自从肖莉上了大学,两人吃的就更简单随意了。
因此,赵咏薇没拦着爸妈买菜。
四人提着礼物拎着菜,来到了一街之隔的大夏小区。
大夏小区跟东庙新村一街之隔,前后脚建成的,但无论是质量上还是规模上,都没法比。
20世纪初,随着港资和其他外来资本的引入,花池的经济的确发展势头十分迅猛,尤其是房地产行业。
不少外来的和当地的公司都开拓了房地产业务。
大夏小区就是由当地一家老牌购物商场承包开发的。
一个小区分成南北Ab区,中间被东西向的街道从中拦断,由此可见规模之大。
孙桂杰家住在南边的A区,赵咏薇以前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来。
一进小区,她还想多观察一下大夏小区的基础设施如何呢,就发现孙桂芳加快了步子。
“妈,你走这么快干嘛?”
孙桂芳拎着两塑料袋的菜,头也不回。
“马上就5点多了,正好是下班时间,路上人多,认识的人也多,别让人看到。”
赵咏薇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亲戚也住在大夏小区。
她赶紧也随之加快了脚步,三两步上了孙桂芳,“老舅家也住在A区?”
“对。”
赵会彬步子迈得大,他走在最前面。
“不但有你老舅家,这个小区里也住着不少东庙村原先的村民。”
当初大夏小区建成后,大家不用对比,就知道比东庙新村的回迁楼质量上要好得多。
当时的房地产还不疯狂,楼价也便宜,家里有点钱的都在大夏小区也买了楼,只有家底太薄的人家,才只能继续住在东庙新村。
所以,小区里面认识夫妻俩的人太多了,就算不被孙庆礼夫妻俩看到,被别的认识的人注意到,早晚也会传到老三的耳朵中。
“被老舅看到就看到呗,我们是受老姨的邀请上门吃饭的。他心里有什么不平的。”
“他会怪我们回来后,没第一时间通知他。”
赵会彬跟孙庆礼做了二十多年的郎舅,太了解他要是想挑剔的话,会怎么找麻烦。
赵咏薇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以为他是谁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会在十一的时候回来参加李青竹的婚礼,但是他不照样没事先问过我们具体哪一天回吗?我妈是他二姐,按理说他应该主动过问,既然他都不主动,那没有道理还得让你们去通知他。”
孙桂芳走在她的一侧,听后点头道:“你以为我跟你爸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可是你跟他那样的人,有道理可讲吗?”
赵会彬这时候插了一句,“我和你妈不是怕他,就是不想跟他沾边,更不想给你老姨惹去麻烦。”
“嗯?和老姨有什么关系?”
孙桂芳没好气地提醒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几年没见过你老舅,不记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示意赵咏薇看向几人手中提的菜和肉。
“你老舅那人看到好吃好喝的,脚就跟生根扎在地里似的。”
赵咏薇这才意识到,她怎么忘了她的三个舅舅中有两个是酒蒙子,顿顿离不开酒。
就算没人陪着他们,一个人也能就着拍黄瓜、炸花生米,下肚几瓶酒的德性。
要是碰到了跟他们一样嗜酒如命的酒徒,那能喝得昏天黑地,几个小时下不了桌。
以往每年过年和老两口生日的时候,几家人聚在一起,孙庆礼都会拉着人陪他喝到最后,从午饭喝到晚饭。
关键是,他喝完酒立刻就会不客气地招呼女眷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
就因为他的这一毛病,经常需要女眷等几个小时,等他们喝尽了兴。
赵咏薇懂了,要是被孙庆礼看到四人的样子,他大概不会关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只会借机跟着一起到老姨家里,缠着让人陪他再喝一顿大酒。
她看向另一侧默不作声认真倾听的梁文斌,第一次上门的他,到时候肯定逃不过孙庆礼的劝酒。
就算不会喝酒,他不把人灌趴下是不会把人放走的。
想到这里,赵咏薇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几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省得被认识的人看到。”
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太好,眼看着孙桂杰家的楼就在眼前了,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
“二姐,二姐夫,你们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她爸妈是什么反应,反正赵咏薇时隔几年再次听到老舅姆的声音,她不但一点不觉得亲切,只觉得无比地膈应。
赵咏薇可没有忘记,当初拆迁时她是怎么把主意打到自家新买的小院和地里的果树上的。
又是怎么想尽办法从她大哥那里占尽好处的。
对一个从小就对她无比疼爱的大哥,许雅丽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手,见到利益就眼红的人,赵咏薇是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一家三口都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想假装没听到,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赵咏薇身子在那一瞬间的僵硬,立刻就被梁文斌察觉到了,他已经在心里意识到来者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