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庙新村是东庙村拆迁后新建的小区。
离原来的东庙村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离赵咏薇姥姥家更近,用不到十分钟,走路就能到。
而她的老姨和老舅两家所在的小区,只跟他们隔了一条街。
四家人所在的位置,在整个花池区偏的北部,也是原来的区中心位置。
不过,随着区政府的南迁,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在花池南部拔地而起,整个区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也随之南移。
要不是有以前几十年的发展打底,北边这些小区和建筑早就彻底荒芜了。
东庙新村的楼房虽然才刚建立不到十年,但因为原本就是拆迁小区,从外表看上去,跟整个北部的建筑如出一辙,灰旧灰旧的。
当初选择楼房时,赵咏薇特意让赵会彬选的一号楼,虽然平米单价要比其他楼略贵一些,不过一号楼因为是样板楼,最开始盖的,质量上要比其他楼高出不少。
赵咏薇几乎就没在这边住过,眼睛随意往窗外扫了几眼收了回去,她没多大的兴趣。
赵会彬和孙桂芳夫妻俩却要激动得多。
小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原来东庙村的村民们,大家伙都是认识了半辈子的人,有很多还是跟赵会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年下来第一次见到,他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小区里的街道修得很窄,仅仅能容得下左右两辆车挤挤挨挨地通过。但凡其中一个司机手轻轻地抖一下,不是碰到另外一辆车,就是得冲到马路牙子上。
赵咏薇坐的正好是左右,她眼看着两辆车擦肩而过,冲着前面感叹道:“爸,幸好是你在开。”
换成她,绝对得出事故。
赵会彬摇下了车窗,前后左右地观察着,才慢慢通过。
“这种状况不好的路段,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开。”
一般情况下,赵咏薇学东西学得都很快,但就是在学开车这件事上,她那聪明的大脑好像被糊上了一层薄膜,学起开车来总是感觉云里雾里。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赵咏薇一上车就容易犯困。
她要是个坐车的,那也就算了,开车的时候,也能哈欠连天。
如果路状一直平稳,没有什么变化,她还可以稳住,但就怕突然路上来了个塞车的,或是遇到了红灯,需要她做出反应的时候,她往往就得慢上半拍。
赵咏薇原本还想隐瞒,她觉得会开车是再重要不过的一项技术了,她多开多练习总能变得熟练。
但其他三个人怎么会同意。
也只有在车少人少的路段,才会让她过过手瘾,旁边的副驾驶上还得跟个人,随时帮她注意着路况和车况,帮她提前察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小区里这种两侧随时可能跑出来个孩子的路段,没人放心让她来开。
赵会彬一边慢慢找地方停车,一边叮嘱她,这几天在家里就不要开车了。
在花池的街道上,电动车、摩托车,还有他以前开的那种小三轮,比比皆是,很多连牌照都没有,开的速度还特别地快。
“家里这边肯定没法跟在北京比,不说遵不遵守基本的交通规则了,就连不酒驾能不能做到,都两说呢。”孙桂芳也不放心。
远的不说,就说她的那三个兄弟,个个嗜酒如命,每次到妈家里不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回去的路上不照样开车。
赵会彬好不容易在社区小广场的北面的小路上,找到了一块空地方,慢慢地把车停下。
赵咏薇看着小路上停着的两排汽车,由衷地发出感叹:“小区里有钱人还是不少的,这里面可有不少的好车。”
梁文斌下车后,又四下里看了一遍,方才赵叔找停车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小区里没有车库?”
赵咏薇摇头,“没有。这小区是我考大学那年建的,估计当初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业主买车吧。”
不得不说,从七年前东庙村的拆迁开始,整个花池就好像炸开了花一样,相继又有不少的地方被划到了拆迁的那一部分里面。
而来自港城和南方的资本投入,快速促进了花池当地的经济发展。
而这几年里,随着旅游经济的发展,花池南面临海夏季气温适宜而物价相对低廉等等优点,吸引到了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
尤其是那些向往大海,想要到海边一饱眼福,品尝美味海鲜却预算有限的内地游客,都把旅游的目的地选在了花池。
青岛大连对他们来说可能太贵了,花池对他们来说,刚刚好。
想到这里,赵咏薇踮着脚尖拍了下梁文斌的肩膀。
“后天吧,我带你去海边,尝尝地道的海鲜自助。”
“不是说,可以自己挖蚬子么,你带我去长长见识呗。”
赵咏薇一看梁文斌兴奋得眉毛都要飞起来的样子,感到一阵头疼。
“挖蚬子一点都不好玩。”
“怎么会?”梁文斌可是事先做了功课的,“我在网上查过了,我看别人发的图片,觉得很有意思啊。”
孙桂芳从副驾驶上下来,听到两人的谈话,笑着说了一句。
“文斌,你跟她说没用,薇薇在海边生活了十几年,就没有一次跟我去过一次海边的。”
赵咏薇大声喊冤,“我怎么没有去过,我还是去了的。”虽然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玩性还很大。
“你是去了,但你啥也没干啊,只在海滩上疯跑,还被一个浪掀翻了,要不是你爸把你拎起来,你还不知道要喝几口海水呢。”
当时赵咏薇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看着大家都泡在海水里,她也兴致勃勃地抡着两条小腿就往里面走。原本也没事儿,海水只到她膝盖,但一个浪打来,一下子就把她整个给扑倒了。
赵咏薇当时年纪小,吓得失去了反应,只记得她睁着大眼睛,看着黄绿黄绿的海水,嘴巴里是又涩又咸的味道,自己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使不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人拎着她的后腰,把她头朝下给从海水里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