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情绪低落不到五分钟马上就好转。
师妹面露悲伤,好一会还没有缓过来。
仇清清岁数大了,见识也多,很快摆脱情绪,又恢复女汉子的本色。
萧不三请师妹倒茶,知风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拭去眼角的泪滴,专心的烧水,清洗茶具。
仇清清难得开口道歉,因她个人的事搞的别人不舒服。
“没事,仇女士想多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感情丰富是正常反应。”
饮过几杯茶,仇清清告辞而去。
“这个命比切除睾丸的还惨,好歹留条命,这个印禄随身,命都没了。”
师妹还在想仇清清母亲的八字,出言和我探讨。
我故意打岔,出声问萧不三师兄。
“萧师兄,有个事我很感兴趣,一直没好意思问您,忽然间想到,您看可以吗?”
萧不三知道我的意思,哈哈大笑。
“想问就问,师兄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私,你怕什么?”
“师兄为什么一天只看三位,这种奇怪的规矩?是门派特别还是法门特殊?”
知风听我这么问,也有了兴趣,一边分茶,一边等待萧不三解答。
萧不三一阵大笑。
“你这角度够清奇刁钻的。
其实是我比较懒散,每天时间上又不太多,早起到下午就那么多空闲。
来求算的人问题比较多,尤其是有知识的,知识越高,想法越多,疑惑攒了一箩筐,到我这都想问个清楚,不然心里堵的上。
上海这地方竞争激烈,各个压力奇大,到我这解压是一方面,许多人为了自身前途利益,性命攸关,问的特别细致。
我看八字凭的本事,不喜欢吊着客人。
干脆给每个人预留两小时,想知道的都给看,看到客人没想法为止。
这样下来,一天也就三个人,多了我也累。”
可不是嘛,萧不三师兄说的够细。比起他的三位,我在山庄的人数也得考虑减少,五个人太多了。
一时间我和师妹心有灵犀,目光交织在一起。
“三个刚好。”
知风听到我的话,不住点头。嗔怪的道。
“就是嘛,三个才合适,五个有点多了。”
萧不三听我和师妹对话,也不打扰,微笑看我们交流。
“师兄,还有个事。
你收取的卦资是五千块,我在静安寺门口遇上一老太太,单项也就一百元,其它贵些的不过要千八百块钱。
据我的了解,青浦地区公司经理月薪不过六千左右,您这个标准在上海是不是高端存在?”
萧不三略带调侃。“感情师弟到我这打探机密来了。
想知道可以,以后我去重庆,接待方面你要全包,不然的话,我就亏大了。”
萧不三岁数大,知道我年轻,虽然有李道长提携,许多事还是经验不足。
“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不同的层次。咱们古人讲三六九等。
打个比方,以前的读书人,读得好考取状元,入朝为官,成为一方大员,左右一地的福祉。
混的差一些,当不了官,可以做个军师或者师爷啥的。
虽然说名声上不为世人知道,从常人来看,也是一世富贵。
还有更差的,就是做个先生,现代社会叫老师。教学生传道授业,即使不算富贵,也是小康的水平。人前人后受人尊敬。
最差的就是学无所成,指天骂地,怨恨世道不公,不能很好的认清自身。
由此看测算这个职业,很早就有了,精通的人一次卦金够普通人劳累几个月,甚至更多。
即便如此,师弟你看,我这里求测之人还是推不开,要多少有多少。
静安寺外的老年妇女,是普通人的衣食来源,也是他们的安慰。
普通人家平日里过得艰难,节衣缩食又期盼富贵。
只有赶上搬新家,娶媳妇时选个吉日,或者八字合婚才勉强出点钱。
他们是真心求好日子,可终日为衣食奔波,哪有闲钱和时间。好不容易攒点钱,遇上的都是讨生活的。
高端的他们花费不起,从古至今都是一分钱一分货。
付出才有回报,一点点钱就求好的回报,不现实啊。”
萧不三说的仔细,我听的入迷,师妹忘记煮茶,一心听他给我们答疑解惑。
直到发现茶水凉透,知风“啊”了一声,红着脸去烧水。
萧不三说的话我受益匪浅,我感激的道谢。
“你这就见外了,师弟。能在李道长身边,是求而不得福分。
我当年有幸跟李道长三个月,使我有了现在的一切。
做人要感恩知足,我萧不三俗不可耐,也就糊弄些常人。
能有缘再遇上李道长,还是托你的福分。”
他的话让我无法回答,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师兄我一卦五千块,有用没用,不是我说的算,客人心服口服的掏钱付费,我收的心安理得。
客人都是精英,尤其上海这地方,能留下在这混生活的哪个是傻子!
要是他们觉得没用,是觉得自己钱多没地儿花?还是有病?”
我和知风结伴回民宿,萧不三起身送到门口。在门口处,他似笑非笑。
“这两天做梦没有,是不是回到了老家?”
这个师兄也挺坏的,师妹听到明显身躯一顿。
我拉住师妹的手,故作安稳的走回去。
“青林,你要回家吗?”
知风开口问我,我看看她,很肯定的摇头。
“回去干啥,家里还有一哥一弟,有他们在,父母暂时有人照顾。”
知风神色稍好看了点,不过还像是有点心事的样子。
回到民宿,李道长看看我和师妹牵在一起的手,意味深长的笑。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不过,青林,有你的电话。”
“啊!”
我一摸衣服,才想起来今天没带手机。
“不用慌,我替你接了。”
李道长见我着急,出声安慰我。
“你那个发小,叫黄忠伟的,说是准备五一结婚,让你回去充场子,许多话他没有说,你回头和他细聊吧。”
黄忠伟要结婚了?
想不到这么快,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师。我脑海里闪过他势力的德行,禁不住摇头。
“青林,我和你说话呢,你不理我。”
知风紧咬嘴唇,眼里有着娇嗔。
我该死!
不该失态,比起师妹来,黄忠伟算个屁啊,不对,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