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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他跪着作甚?”君夫人弯腰想要把君尧扶起来,但是君尧扯开母亲的手,摇了摇头。
跪在地上,背脊挺的直直的。
君炎扶着夫人坐下,余光瞥了一眼君尧,冲着他抬了抬下巴,
“你自己问问他。”
君尧轻抿着唇,对着君炎的方向行了个礼,低了下头,头慢慢的点在手背上,
“父亲真的没法子么?”
君夫人听的云里雾里的,眨了眨眼,看着穿着单薄的儿子,
“你的衣裳呢?”
早上出去还穿着新衣裳,回来怎的没了。
“送人了。”君尧失落的垂下眼眸,觉得自己有些没用,和阿锦说要救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为何宫禁还入宫?”君夫人担忧的看着君尧,儿子平日虽然闹腾,但也不是个胡乱惹事的,想来是有急事。
君炎越想越气,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步走到君尧面前。
来回踱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是不是知道她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
“是……”君尧自然垂下的手,抓紧身侧的衣服。
君家跟随开国皇帝领兵打仗建立北离,世代镇守边关。
为将者,哪有蠢的。
不过是不屑于那些弯弯绕绕和朝堂的算计,率性而为罢了。
从沈馥锦的出现,他就知道沈馥锦是故意引得他的注意的。
不过他确实不知道阿锦就是长公主。
“那你像个傻子似的往她圈子里钻?现在还想救她?我们君家又不欠她什么,你把她从冷宫里捞出来还不够?”
“不够。”君尧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眼神之中满是坚定,
“父亲说的,君家人就要从一而终,一生只择一人,选了谁,那就是一辈子,。”
“我就选沈馥锦。”
至死不渝。
君炎和君夫人一愣,目光都落在君尧的眼眸中。
“一面便如此,你疯了不成?”君炎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儿子大了,想法是一点都管不住了。
“好看吗?”君夫人蹲下身子,眉眼弯弯,笑着问道。
对儿子认定的人突然有些好奇,改天一定要见见。
“夫人!”君炎还以为夫人站在他这边,结果……
“好看!娘亲我和你讲,阿锦真的很漂亮,除了娘亲,阿锦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君炎气的坐下来猛灌了一口茶,看着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沈馥锦。
好的,家里他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
“干嘛?”两道火辣辣的视线突然落在君炎身上,他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夫君呀,不若明日进宫一趟?”君夫人小碎步跑到君炎旁边坐下,拉住君炎的手,眨着眼,撒娇似的语气说话。
君炎喉结滚了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这今日才去,明日又去怕是会引得陛下不快……”
皇帝不喜林家多年,明显就是想出口气,把这口气撒在了沈馥锦身上,不让他出那口气的话,怕是沈馥锦从冷宫出来这件事都得黄了。
“夫人不如去太清观上个香?”
“太清观……”君夫人恍然大悟,笑着捏了捏君炎的脸颊,
“小尧,明日随我一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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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盛京,比往年更冷,连雪也来的比往年更早了些。
先是一些细碎的白色如同羽毛的雪花,轻轻的落在沈馥锦的发顶,肩膀,偶尔吹了一阵风,还会把雪花吹到她的脸上,慢慢的化成滴滴水渍。
很冷。
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
沈馥锦双手冻得通红,慢慢的都快要没有知觉了,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冻得青紫。
“受不住了便回冷宫待着。”
沈馥锦的身子摇摇欲坠,隐隐约约听到皇帝的声音,重重的咬了一口唇瓣。
唇瓣一瞬间流出血来,一股子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沈馥锦强撑着睁开眼,对着皇帝一拜,
“儿臣可以。”
皇帝轻笑了一声,抬脚离开。
“恭送父皇!”沈馥锦的睫毛上结成了冰,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无力的倒在雪地里。
微微睁开的眼里,倒映着有些发白刺眼的天空,雪花一朵一朵落进眼中。
想要去抓住一朵,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抬不起手来。
母后,兄长,阿锦好冷……
眼泪顺着眼角,无助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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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你要死可别死在御书房外啊,多晦气啊,又会惹的父皇不快了……”
沈馥锦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说话。
啪啪啪------
“皇姐……醒醒……”
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真冷。”
女孩冷的嘶了一声,赶紧把手收回去,嫌弃的看着沈馥锦。
沈馥锦的睫毛颤动,缓缓的睁开眼。
头顶被一把大伞挡住,雪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皇姐,你醒啦……”
顺着甜美的声音扭头望去,沈馥锦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的精致贵气的少女,手里捧着个汤婆子。
靠近沈馥锦的时候,沈馥锦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大冰,暖和的快要化掉了。
“你来做什么?”
沈馥锦手撑着地,缓缓起身,才发现天已经有些亮了。
第二天了……
沈幼凝笑的一脸无辜,担心的看着沈馥锦,
“我和父皇说你晕倒了,想让父皇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沈馥锦轻笑了一声,“不劳二公主费心。”
二字,咬的格外清晰。
她在提醒沈幼凝,她才是长公主,即使是废后所出,但沈幼凝的母亲只是一个浣衣女。
沈幼凝咬了咬后槽牙,重生前重生后的沈馥锦都是一样的讨厌。
她这辈子一定要让沈馥锦经历上一世她所经历的所有。
沈馥锦,现在只是开始。
她凑近沈馥锦,弯下腰,在沈馥锦耳边轻语,
“沈馥锦,你总以为自己出身高贵,的确你认为的没错,”
她承认沈馥锦的出身尊贵,外祖父是太师,母亲是皇后,
“可你不知道,这就是你赢不了我的原因。”
沈幼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看着沈馥锦。
沈馥锦还未说什么,沈幼凝自己就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
眼里噙着泪,摇摇欲坠,吸了吸鼻子。
“公主!”贴身侍女惊慌的大喊了一声,跑到沈幼凝面前,怒气冲冲的指着沈馥锦,
“我们公主好心好意想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公主还小,你怎么忍心的。”
沈馥锦眉头微蹙,看到沈幼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果不其然,皇帝已经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幼凝,可有伤着?”皇帝满眼心疼的看着沈幼凝。
沈幼凝眼眶通红,明明一副痛的要命的表情,但是还是轻咬着唇瓣,轻轻摇了摇头,
“父皇,幼凝无事,不要责怪皇姐好不好?”
沈馥锦双手紧紧攥着,手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又是这样。
她格外讨厌沈幼凝便是如此。
“沈馥锦,你还真是和你那母妃一样,毒如蛇蝎,枉你妹妹一直为你求情,希望朕放了你。”
皇帝眼神冰冷,像是要把沈馥锦千刀万剐一般,
“朕看你也不用出来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明明是沈幼凝,却一句话也不问她,也不听她的解释。
“为什么只听她说的呢?”沈馥锦紧紧抓着君尧披在她身上的外衣,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那你还想同朕狡辩什么?”
皇帝抱起沈幼凝,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馥锦。
“无论我说什么陛下都不会信不是吗?”
“来人,罪民沈馥锦以下犯上,杖责二十。”
他看着沈馥锦,语气波澜不惊,尤为平静。
“父皇,皇姐怕疼,能不能别打她……”沈幼凝抓着皇帝龙袍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皇帝温柔的揉了揉沈幼凝的头,
“幼凝你要记住,有些人就要给些教训,不然她分不清尊卑。”
…………
沈馥锦被几个太监摁住,压根挣脱不开。
他们扒去了君尧留给沈馥锦的外衣。
里面那件单薄的白衣上,还有手臂受伤时沾上的血。
长长的木棍重重的打在沈馥锦身上。
背后迅速绽开了鲜红的花,格外刺眼。
母后,
阿锦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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