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祈回过神，听朵豁剌剔·宝日这样讲，下意识的出声。
“六十年一甲子的丙戌年？”
“是。”
所以这才是那白仁老婆子到后面，为什么一甲子才来一次的原因，有时候是人不好找有时候是时间不对。
唯一一次算是成功的，带的是个婴儿，那这样说那婴儿也是丙戌年辛丑月辛丑日子时出生的。
上一个丙戌年，是1886年，到今年刚好27岁。
那他猜错了？不是齐雨的母亲素木雅若，其实是阿丽雅？但是那脸看着确实和现在的齐雨很像。
“你所知道的关于那个孩子的身世是指什么？”
朵豁剌剔·宝日眼神依旧涣散，却嘴角带着讥笑出声。
“这个孩子的母亲是素木雅若，也正是因为她，我才知道百眼窟里，藏着的关于大鲜卑女巫复活的秘密。”
“她是唯一一个非常接近，甚至说可以打开匣子的人，但可惜了，她年少时丧母丧父，后来和狼群长大，甚至还能驱使狼群。”
“却依旧没有去寻找铜匣子去复活她父母的野心。”
“五年前，她认识了一个张姓汉商，和那小子陷入爱河，后来两人可是上演了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分离了两年后，去年春天，那张姓汉商又回来了。”
“今年秋里，据说有人看见素木雅若孤身一人大着肚子，这小娃娃看着和那素木雅若长得一模一样，铁定是素木雅若的崽子。”
巫祈和齐小黑突然被塞了一口大瓜，只觉得噎的慌，还没有消化完，就听见朵豁剌剔·宝日接着说。
“而且，一个月前，有一个董姓汉商来草原寻可以驱使狼的女子，我就知道这人绝对是和那张姓汉商是一伙的，铁定是来寻素木雅若的。”
“只因五年前，那董姓汉商来时我见过，他队伍里的两个张姓汉商，一个祸害了素木雅若，一个勾引的阿丽雅丢了魂。”
……等会，巫祈刚消化完素木雅若的瓜，就听见这些日子在草原上寻找驱使狼群女子的董姓汉商，和那张姓汉商有关系。
而且，他是不是还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瓜。
朵豁剌剔·宝日的述说没有停止。
“阿丽雅也是好骗，人家张姓汉商说和她私定终身她就敢信，为了人家守身如玉不说，还苦苦等待。”
“要不是卓力格图一直奉行朝廷命令，禁止迁徙蒙古的汉人与当地蒙古族女性通婚，怕阿丽雅会落得跟素木雅若一般的下场。”
“也幸好，卓力格图虽然处置了几个嚼舌根的人，却并没有对阿丽雅严厉管教，不然我还用不了帮她去找张姓汉商的理由，骗她随我去金井。”
齐小黑吃瓜吃的津津有味，他是真没料到，这阿丽雅被他说中了，是真有念念不忘的爱人。
“那你知道素木雅若被埋在哪吗？”
朵豁剌剔·宝日摇了摇头说。
“素木雅若算是孤儿，她埋在哪，我怎么知道，不过如果给我一滴那小娃娃的血，我可以算到那女人在哪。”
齐小黑下意识看了巫祈一眼，他内心里是希望找到齐雨的母亲的，哪怕只是尸骨，好歹等齐雨长大了每年有地方祭拜。
巫祈了然，闭眼沟通了放在兽皮里的傀儡机关人，让它驱使着狼王回到巴尔虎部落，借此好寻素木雅若尸骨所在地。
狼王过来需要一段时间，巫祈又拿出那宝相花的木牌牌，吊在朵豁剌剔·宝日的眼前，问她。
“这是什么？”
“这是融有宝相花花瓣粉末的宝相花木牌。”
“它有什么作用？”
“它可以避免他人的控制，同时可以借助它控制他人。”
巫祈看着摇晃不停的宝相花木牌牌，所以这才是朵豁剌剔·宝日能不受他威慑+幻术双重buff影响的原因所在。
“哪来的？”
“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
“你的母亲？”
“对，我的母亲，就是这巴尔虎部落上一任的萨满，我打小就从她那里得知了不少的秘密。”
巫祈有些意外，巴尔虎部落的萨满承袭，居然也是拜师的，朵豁剌剔·宝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知道了更多的秘密。
“那你的母亲从哪得到的宝相花花瓣？”
“从一个东北的老萨满手中得到的，据我母亲所言，是拼尽那东北老萨满的全族之力，才得到了一片。”
巫祈听见这意外了一下，这宝相花到底是什么？得到它的一片花瓣，居然需要用人命填补。
难不成这宝相花，和他所以为光照十方的佛花不同？
“宝相花到底是什么？”
“据说，宝相花可以让人的灵魂迷失在梦境中，从它那无边的旋涡之海里，会看见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没有尽头，也没有起始。”
“人会在梦里做梦，一层又一层地沉沦下去，会遇见内心最恐惧的事物。”
怎么听着像南海睡莲？难不成只是叫法不同？
“这东西是水生的吗？”
朵豁剌剔·宝日摇了摇头，“据那萨满所言，这东西盘踞在很大的山脉下，应该是一种地穴类的植物。”
巫祈思索了一下，这样看，两者可能是有某些相似，但不是同一类的植物。
又或者，他们遇见南海睡莲的时候，并没有遇见南海睡莲的完全状态？
无论是《酉阳杂俎》所言:“夜则花低入水。”
还是明代王圻的《三才图会》记载的:“晓起朝日，夜低入水。”
都在说南海睡莲其实是有夜晚和白天两种形态，他们当时遇见的则是夜晚的南海睡莲。
几根纠缠在一块的根茎上，蓝色的睡莲是闭合的状态。
不过，巫祈想了想当初差点迷失的状态，无法想象如果是绽放开的南海睡莲，威力又有多大。
宝相花和南海睡莲，都有让人灵魂迷失的作用，这宝相花的花瓣更是可以迷惑人的心神以达控制的目的。
两相对比之下，就目前得知的消息看，好像宝相花略胜一筹。
“嗷呜！”
蒙古包外传来了狼群吼叫的声音。
那斯图慌忙的隔着帘子大喊，“乌尼吉雅！狼王和巴尔虎部落的人起冲突了！”
闻言，担心齐雨的齐小黑，立马就想出去，看了一眼巫祈，见他点头后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巫祈看朵豁剌剔·宝日的脸色越发苍白，断臂处的鲜血还在流淌，怕她失血过多死去，从怀里摸颗补血的丸子塞她嘴里。
随后闭目养神起来，等着齐小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