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森林旁那深沟里,还有不易被察觉的潜流和漩涡,海里的鱼类没有敢靠近的,我们现在在不能继续下潜的情况下,无法得知那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我看来,这边如果真的有传说中的沉船群,那深沟可能就是被沉船沉积后下压淤泥层所形成的,所以或许下面并不是很深。”
齐小黑的猜测不无道理,但如今还是要看陈家主如何安排,泳气锺的数量是有限的,陈家主再大方,也不会说让他们这些外人一起下海。
毕竟,人一多,分到手的东西就少了。
“对了,陈家主还让我过来寻你,说是要寻搬山填海之术,以便一起下海。”
齐小黑这话是对鹧鸪哨说的,这个一起显然不是带上他们这些外人,只能是鹧鸪哨。
鹧鸪哨听完就肉眼可见的皱眉,他来海上是寻雮尘珠的,可以说,天大地大雮尘珠最大。
但先前的经历,也让他得知在茫茫南海,寻到一艘可能携带雮尘珠的沉船的概率不大,现在还要下海沟这未知的危险地带,在雮尘珠可能不在这片海域的前提下,他并不愿意和陈家主冒险。
“那深处的海沟,没有鱼群敢靠近,可能是因为那深处连接外洋大海,有比它们更厉害的生物生活在其中,甚至是当巢穴,如若陈家主只想采珠,自然无事。”
海底地势地形比陆地更为复杂多变,水流是无孔不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下面会不会跟陆地一样有暗流或奇特生物,这就代表着海下最可怕的就是未知。
鹧鸪哨婉拒的话说的很明显,但他这样想,不代表陈家主会如他意。
巫祈正在摇头,就看见麦丰朝他们走来。
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脚步都轻飘飘的,眼中的欣喜像是要溢出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许诺了什么。
依巫祈上次看他这样的状态猜测,应当是陈家主许诺了金钱什么的。
“鹧鸪哨大哥,陈家主让我来请您,希望您运用搬山填海之术。”
到了他们面前,麦丰就下意识的收敛了几分喜意,有些畏惧的开口。
“什么搬山填海之术?”
鹧鸪哨烦躁的瞥了他一眼,要不是被困在这海上,只能靠这船,他是真的半分不愿意搭理陈家主。
麦丰见鹧鸪哨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当他还在思考,想了想,用不得罪人的口吻说。
“陈家主听闻,搬山有对南海采珠的特殊法子,希望您能搭把手。”
“那些法子,需要西瓜、石灰等其他的东西,我从哪变出来这些?”
鹧鸪哨拧着眉,质问着。
“您放心,您要的这些,船上都有。”
麦丰刚说完,几人都同时看向他,可能是想起了陈家主的许诺,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底气,麦丰在几人注视下居然没有低头。
巫祈摸着下巴,看鹧鸪哨上船的状态,很显然是临时起意,并不是和卸岭合作,那船上怎么会备有搬山派搬山填海所需之物?
而且一般的清流世家,应该也不屑于和盗墓下斗这些绿林中人打交道吧,陈家主怎么一副很是了解这些盗墓流派的样子。
莫名,巫祈感觉脑海里有什么线索串了起来,可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皱着眉的巫祈无神的思索着,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
“您看您什么时候跟我过去?”
小心翼翼询问的麦丰,把巫祈惊醒,巫祈下意识看向他,突然眼前一亮。
他想起忘了什么了!
是麦丰!
就普通人的眼光看,麦丰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渔民,被陈家主收买赏识,所以背叛了他们。
可巫祈和张起灵是知道的,麦丰背上还有一幅透海阵的纹身图,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作用,但从麦江的述说看,这图是后来纹上去的,出自一姜姓巫。
姜巫,透海阵纹身,不明人士逼问姜巫下落,姜绥不经意露出的纹身。
巫祈想了想,如果给麦丰麦江纹身的姜巫,就是姜绥,那逼问姜绥下落的不明人士,会是谁?
螺州陈氏的人?还是面具人?或是其他不明人士?
陈家主收买麦丰的理由绝对不简单,巫祈觉得这些之间,还是缺少什么让他难以联系。
“等会!”
巫祈思考的多,但面上也只是两三秒,而被麦丰催促的鹧鸪哨面色却不太好看,随口敷衍了一句。
搬山道人对南海采蛋之法确实另僻悉径,其辈最擅长奇门方技,也就是精通各种奇门秘方,这些土方子虽然大多都是正统典籍所不载,却实有奇效。
鹧鸪哨随意说的东西,是真的有效果,只是想以此为借口推脱的他,也很意外这些都有,他很快反应过来是不知不觉遭了人算计。
可他很确定,他来南海,仅仅是因为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线索,真假都不确定。
遇见卸岭陈子观只是一个意外,被他邀请上船也是个意外,来到海上也只是为了不放弃那点难辨真假的线索,以免错失雮尘珠。
陈子观寻到的秦王照骨镜,其实加大了他觉得线索是真的想法,但现在鹧鸪哨突然对这个线索产生了怀疑。
按理说,陈家主不应该准备这么充分的,泳气锺还能理解,搬山派搬山填海所需之物也能准备,就让鹧鸪哨产生了一种他搬山派有一族人投靠了陈家主的错觉。
可鹧鸪哨很清楚的知道,在外的族人只他一人,而他得知消息的来源是前辈手札,鹧鸪哨不会怀疑族人,手札也没有流传出去。
鹧鸪哨想了许多,觉得哪里都没有问题,直感觉不寒而栗。
“那您尽快,我先过驾驶舱回复陈家主。”
麦丰看巫祈和鹧鸪哨脸色不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妥的事,匆匆说了一句就撤了。
“想什么呢?”
巫祈一掌拍醒沉思中脸色难看的鹧鸪哨。
“没什么。”
鹧鸪哨勉强的笑了笑,被人做局了不说,还一无所知,让他都不知从何说起。
“那他所谓的搬山填海之术?”
巫祈看鹧鸪哨不开口,索性换了话题。
“边走边说吧。”
鹧鸪哨皱着眉叹了口气,这茬是绕不过去了。
甲板上忙碌的陈家水手已经在海面上,撒下了许多定位的浮标了。
巫祈瞥了一眼,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位置定的蛮准,从他的地图看是那海底最大珊瑚树的位置。
“所谓搬山填海只是戏称,来这海上,用的是搬山的漂瓜取鱼之术,而且你看他们准备的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