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讲,他是张起灵记忆里的那个定量。
如果以后张起灵再失魂症发作,失去记忆的张起灵依旧会记得他,也会记得和他经历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的张起灵,就像一台电脑,只有他站到了张起灵面前,张起灵检索了,才会想起来他是谁。
但现在的他,显然没有办法让张起灵,回想起他不在时的事情。
巫祈扶着墙壁站起来,这条道,很显然就是,他遇见前后两堵墙的那个地方。
摸了摸怀里兑换出来的五雷符,巫祈更加确定,那绝对不是梦,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幻境经历。
这种经历,只有未知身份的他能感知到。
“能不能帮你,也要等到我们俩把这个墓探索完。怎么说,我俩也算伙伴了,对吧,小哥。”巫祈朝张起灵笑了笑,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听见伙伴二字,张起灵定定的看了巫祈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因为巫祈的晕倒,接下来的路程换成张起灵打头阵了。
换张起灵打头阵的好处,就是巫祈不用操心前面有危险了,还有多余的心思来查看这个通道。
这地方跟之前不一样,空气里多了一些潮气,墙面的泥土也变得湿润,巫祈猜测着前面某处可能有水。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了很多个小水坑,坑洞大小不一,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黝黑的通道里,只有两人踩水坑的声音,没有准确的计时工具,巫祈也估摸不准走了多久,只记得好像拐了好几个岔路口。
眼瞅着前面有点不同于火光的亮色,巫祈心中一喜,以为到了墓室。
谁知等两人走上前才发现,发亮的仅仅是,旁边岩石缝里的白色石头。
巫祈嘴角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暗骂,当初挖这洞的人,真属耗子的,比那耗子还会打洞。
本以为这洞穴有路,谁知巫祈和张起灵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又是一条死路。
巫祈摸着下巴打量着四周,他莫名觉得张起灵应该不会带条死路。
毕竟下墓这种事,对张起灵来讲就是小菜一碟,而且墓里张起灵比他熟悉,所以就安心的等着张起灵有所动作。
果然不出他所料,张起灵真的有所动作。
哎!他动了!他在走!
等等!掉什么头啊!
艹!这小子迷路了!
巫祈扶额暗叹,亏他以为这地方是有什么玄机,看来是他低估了失忆后张起灵的迷路属性了。
这闷不吭声的性子,无愧闷油瓶这个称号。
可能是为了弥补之前带错路,张起灵现在每到一个岔路口就仔细辨认一下,就这样还花费了不少时间。
终于,到了一处用青砖垒成的屋子,看着像偏殿,角落还杵着俩不知道啥材质的灯台,黑不溜秋的。
他们出来的这个洞口,正好处于房间角落,被几堆青砖泥土给挡住了。
地上还有一些凌乱的泥土脚印,痕迹凹陷很深,杂乱无章的,勉强能看出人数众多。
看了一会儿,巫祈脸色又差了起来,这是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来回只有一条路,就是他们来的那个路口。
这地方应该是有什么机关,所有的脚印子都是在洞口徘徊,偶有去往墙根的,又回来了,看不出半点多余的痕迹。
好在这次张起灵比较给力,只见张起灵他双手在墙上随意的划拉着,然后瞬间伸进去了一个地方,狠狠的往外一抽。
只见之前还是封闭的一堵墙,缓缓打开。
巫祈正惊叹的看着张起灵平平常常的手指,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突然眉头一皱,和张起灵躲到了门的两边。
下一秒就听见甬道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不知阁下可是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
见没有动静,男声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报上自己的名号。
“常胜山上有高楼,四方英雄到此来,龙凤如意结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在下卸岭陈子观,可否交个朋友?”
听见这行话,巫祈到是一愣,没想到在这居然能遇见卸岭的人,领头人姓陈,也不知道和他所知道的陈玉楼什么关系。
不过湘西卸岭下地都是一大群人,他听见的脚步可没那么多人,而且这地方看着就是清朝的墓,也不肥,这群人来这干什么。
听着陈子观带点威胁的话,巫祈想了想开口说,“当不上阁下,只是个外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陈子观微不可见的自家伙计点了点头,就看见伙计往出声的地方摸过去。
陈子观耐心等了一下,毕竟他听声音就感觉对面年龄不大,他安排的这个伙计手脚功夫顶好,不相信拿不下那小子。
忽然,昏暗的甬道里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
“呵呵,陈先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
巫祈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轻笑声在甬道里回荡,话语中充斥着一丝嘲讽。
陈子观眼睛微眯,打量着这个躲在伙计背后,带着古怪面具的少年,见伙计给他使眼色,他就知道这回栽了。
这身手不差,起码陈子观他现在没有什么多少把握了。
“朋友说笑,误会一场。”
陈子观打了个哈哈,试图把这件事掩饰过去。
巫祈见状也不生气,趁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拿着刀在过来这人的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然后笑眯眯的开口。
“陈先生,既然误会一场,不如我把这个伙计还你?”
陈子观看着少年干脆利落的动作,瞳孔一缩,暗恼自己的大意。
都怪前段时间遇见的那一批长沙土夫子,和他们在墓里干起来,整的他现在在墓里,看见这地下有外人就不得劲。
巫祈直接一把将腿上伤口外翻的伙计推了过去,心中暗自冷笑,这陈子观可是不怀好意思。
先是上来就要分一杯羹,见他没反应,就开始报名头威胁他。
想着要是哄骗成功,就打着刚刚一样的注意,压根没有所谓放一马的想法。
敢下墓的土夫子,哪个怕杀人。
更别提卸岭民国初期开创家业,那是养了不少军阀土匪。
基本上能加入卸岭的老把式,基本上都背着几条人命。
更何况这家伙还姓陈,巫祈估算了一下时间,依稀记得这一茬的卸岭魁首应该是陈玉楼他爹。
看着伙计被人搀扶回来,陈子观眼睛一转。
“不知道朋友又是哪路神仙,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子观语气笃定的问,不管是土匪还是土夫子,没有哪一路敢这么不给卸岭面子。
他脑袋里想法拐了个弯,压根就不往巫祈是艺高人胆大那方面去。
见陈子观硬是觉得他是干他们这行的,巫祈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
瞎猫碰上死耗子,他确实不是同行,可和他同行的,还真有一个和他们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