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后,刘备迎了上去:“仲业再破敌军,真是可喜可贺。”
“左将军,此战虽胜,但破敌不多,不值一提。”
“哼!”张飞有些恼怒:“敌军溃败,你却不追击,如何破敌?”
文聘看了一下张飞:“敌军损失不大,乃是撤退,水战与陆战不同,我追击进入淯水,敌军若有所图,只需堵住淯水入口,便大军就会被困死在淯水中。”
“汉水宽度有三四里路,水道宽阔,便于水战,但淯水狭窄之处宽度只有几十丈,若几百艘战船进去,敌军稍动手脚,便能把水道给堵了,届时我大军进退无路,所以,我大军绝不能草率进入淯水。”
“敌军能进淯水,你又怕什么?再者,你两战获胜,为何不趁势攻打樊城水寨?”
文聘分辩道:“敌军水寨防守严密,我等水战虽胜,若攻水寨,却未必能获胜。今荆州兵力孱弱,经不起战败,我亦不敢冒此险。”
张飞看到文聘屡屡反驳他,心中更加恼怒:“分明是你心中怯懦,不敢力战,又不服我大哥掌荆州,偏偏又找出诸多借口来……”
“三弟住口!”刘备看到张飞说话不留情面,担心文聘恼怒,连忙打断了张飞:“仲业乃大将,两军阵前自有判断,你我在后方,如何看得清楚?”
虽然刘备制止了张飞,但文聘不傻,也知道张飞想说什么,他脸色一沉,向刘备拱了拱手:“左将军,两军战前,慎之又慎,我军势弱,应更加谨慎,今日我力战,已是疲倦,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文聘转身而去。 对于今日的局面,文聘心中很是忧郁,他是荆州的将领,一向听从州牧之命。刘表死了,他自然就听命于下一个州牧,所以他接受了刘备的调遣。
刘备代替刘琦,指挥他,他也就忍了,这张飞居然借刘备来压他,还对他战时指挥指手画脚,他岂能忍受?可是,他不忍着又能怎么样?思来想去,文聘就这么病倒了。
几日过后,龙跃军再度出兵,百来艘战船上万名士兵,由太史慈亲自统率。
敌军出兵列阵,刘备自然不能示弱,于是他再令荆州军出动水军迎战。文聘病了,刘备无奈之下,只能让张允率军出击。不过,他觉得张允才能不如文聘,就让张飞和张允一起为将。双方战船对峙于江上,相互戒备着。
太史慈眺望远方荆州军的战船,看到有两名将领站在最前面,只是隔了太远,他看不出是谁。他也没草率发动进攻。
张允和张飞为将,就没有文聘那么谨慎,再加上张飞早想一战,两人很快就下令进攻。荆州水军朝龙跃军的战船冲了过来。
太史慈目视前面,待敌进入射程时,一声令下:“放箭!放箭!”
几千支弩箭射出,射向荆州军,荆州军早有准备,士兵躲藏于女墙之下。只是,龙跃军的弓弩密集,仍是射伤了不少士兵。
此前两战战败,龙跃军的士兵还是长成了不少,此次交战,连续射出三轮弓弩,才让荆州军的战船靠近。
一旦双方战船在江上短兵相接,龙跃军就不是对手了。倒不是战船差或士兵战力不行,而是士兵操船不熟练的,不够灵活。
双方交战了一刻钟之后,太史慈看情况不妙,下令鸣金收兵。龙跃军开始撤退,其撤退的路线与前两次一样,仍是向淯水撤去。
荆州军很快就追到淯水入口处,张允有点拿不定主意,便问张飞:“将军,可是下令要追?”
张飞嘴上不满文聘,但对文聘的才华还是有些佩服的,尤其是水战方面,他问道:“你以为呢?”
“文将军说得没错,淯水水道狭窄,我军近两百艘战船进去,若有个闪失,可能会全军覆没。”张允好歹也是名擅长水战的将领,也倾向于文聘的说法。
张飞听到张允不支持,心中犹豫了,在出发之前,刘备曾交代过,让他不可鲁莽行事。想了一会儿,他终是下了命令:“不追了,撤退!”
张允松了口气,连忙让士兵操船回去。
路过樊城的水寨时,张飞微微一动:“若是我军现在攻敌军水寨,能否有得手的机会?”
“此必是一场大战,我亦不知,但左将军有令,让我等不要攻水寨。”
“哼!若是防守,如何能破敌?难不得还一辈子固守下去?”张飞心中怒气明显。或许如果不是刘备发了话,他早就攻打水寨了。
荆州军回到水寨,刘备大喜,上前祝贺:“此战获胜,我军连胜三战,积小胜为大胜,以后必能破刘鑫的大军。”
“左将军,敌军不擅长水战,见好就收,我军凭借长江防守,刘鑫就算是十万大军,我军亦是不可畏惧呀!”
“张将军所言极是,刘鑫势大,我军唯有靠长江坚守,才是正道。”
“大哥,以我看,敌军不擅长水战,我军攻破敌军,军中士气高涨,自当挟胜而攻打其水寨,破其水寨,再攻打樊城,如此可胜。”
“三弟,这谈何容易?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攻樊城水寨?”
“为何?”
“我荆州军队,依汉水而训兵,以水战见长,攻打水寨后,再上岸攻打樊城,则成了陆战,此乃扬短避长。就算能破樊城又如何?敌军大军再攻樊城,岂不把我军困死于樊城内?届时我军必大败,则战局堪忧呀。”
“若是我进击樊城港口,攻破敌军,进军樊城,敌军来袭,我军再撤回来便是。我军进出自如,不该如此畏惧?”
“三弟,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岂是那么容易把握的?我军兵力孱弱,当以稳妥为主,凭借汉水天险,以据敌军,方是上策。”
张飞心里并不认可刘备的话,只是他对刘备向来言听计从,就没有分辩。
几天之后,龙跃军再次出兵挑战,刘备仍让张飞和张允率军出发,迎战敌军。敌军三天两头出兵挑衅,此时张飞心里已是窝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