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厚正在为,谁是幕后黑手而思索。
曾志才却对眼前的一幕发愁,阻坝县的民众太热情了。
他们看见光着膀子 的战士们,从水里钻出来,立刻冲上去帮他们换衣服。
可你们帮忙就帮忙呗,怎么还帮着脱湿裤子呀?
你们帮忙脱就帮忙脱吧,毕竟这阻坝河的河水,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
就是夏天,水都很凉,更别提现在还是四月份。
曾志才也怕落水的士兵们,因为水凉,以后再落下病根。
可是这大姑娘小媳妇的,也过来帮忙扒裤子,那就就有点过分了吧。
这指挥打仗,指挥数万人打大仗,曾志才可是手拿把掐的,毫不费力。
可是这应付民众的热情,确实不是他的强项啊!
这个刘湘河、邓北候,同样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当一名保安团的士兵,要被一个小姑娘的哥哥,给扛走的时候,士兵发出了惨叫声。
'“救命呀,快把我放下来。班长,救命呀!呜……”
大家一看,那个女孩的哥哥,还扛着保安军的士兵,正在傻笑着看着大家。
那个年轻的女孩,正把塞进士兵嘴里的手帕,给取了下来。
然后又慌慌张张的,把手帕藏在身后,低下一张羞红的脸,不敢吱声。
曾志才这才反应过来,阻坝县这边少数民族多。
有很多的人,还保留着古老的婚俗习惯,比如:抢亲!
不光男的抢女人,女人也是可以抢男人的。
明显刚才的这一家子,是看上了那名保安军的战士了。
这是准备浑水摸鱼,趁乱把人抢回去,直接拜堂成亲,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呀。
曾志才找了过来,让他们先把人放下。
女孩的哥哥死活不同意放人,哇啦哇啦的说着方言。
保安团这边谁也听不懂,只能干着急。
这时候那个女孩还是过来了,先是让他的哥哥把人放下。
然后对着曾志才,连说带比活的讲着生硬的汉话。
“头人”,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士兵和裹住士兵的被子。
曾志才问道:'“姑娘,你是说……你用被子帮他取暖来着?”
也不知道姑娘听没听懂 ,先是点头,然后又对着曾志才比划上了。
她抓起战士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曾志才一看,好家伙,一个湿手印,板板正正的,就印在姑娘的衣服上。
战士连忙解释道:“团长,你要相信我啊!”
“他们上来就要扒我的裤子,我一害怕,就推了一下这个小阿妹,没想到退错地方了。”
曾志才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士兵回道:“报告团长,我是南下支队机枪连的副班长,马有才。”
曾志才说道:“马有才呀马有才,你真的太有才了,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姑娘,他刚才不是故意……那啥你的。”
“我让他给你道歉,要不我们保安军,赔给你大洋行不行?”
那时候的山里人,都很穷。曾志才已经准备用大洋,来解决这次的误会。
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就算是为了军民关系,这个钱也得赔给这位少女。
没想到小姑娘根本不要钱,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漂亮。他,喜欢,才摸的。”
这番话把马有才都快吓哭了,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老乡们,已经开始起哄了。
“长官,他们山里人真有这规矩。喜欢、又摸了一下,女方要是同意了,就可以成亲了。”
曾志才问道:“那女方的要是不同意呢?”
又一个乡民说道:“长官,这男有情女有意才,男方会上手呢!”
“要不然,按山里的规矩,要是剁不了男人的手,姑娘就得自杀了。”
姑娘好像听懂了,一把抽搐哥哥腰间的猎刀,就要抹自己的脖子。
马德才离得近,一把就抓住了姑娘拿刀的手,把把刀夺了过来。
还喊道:“姑娘,你不能做傻事呀!”
结果马德才只顾着夺刀了,忘了用手抓住围在身上的被子了。
唰的一声,被子滑落到了地上。
马德才身无寸缕的,一手抓着女孩的手臂,一手拿着猎刀……
那个场面呀……
女孩“啊”的一声,双手捂着脸,转过身去。
他的哥哥看了一眼马德才,还嘿嘿笑着,对他挑了一下大拇指。
马德才已经反应过来了,赶快扔掉猎刀。把被子卷在了身上,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女孩看他蹲在了地上,对曾志才说道:“看他……喜欢……我的。”
说完了,还蹲在地上,安慰起了马德才。
这时贺国光也笑着走了过来。
“曾团长,自古阻坝,民风就是如此。”
“既然这个马德才,都让人家给看光了,你不如就成全了他吧!”“这军民一体,共度难关,也算是一段佳话呀!”
曾志才也没辙了,先是踢了马德才一脚让,让他先站起来。
马德才哭丧着脸说道:“团长,我和他话都谁不明白,怎么和她一起过日子呀?”
曾志才看马德才已经松了口,就转向了女孩。
“姑娘,你俩要是真想成亲,要先答应我几件事。”
姑娘眨着大眼睛,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曾志才接着说:“第一那,他不能现在就成亲,毕竟他是军人,要等他有了假期才能成亲。”
“第二呢,他是家中独子,要是成亲了,还要搬到陕西去住。”
“第三那,你俩以后是要过日子的,你最少要先学会汉话,我才能答应你俩的婚事。”
女孩说道:“我要是会说汉话,你就答应我俩的亲事?”
曾志才说道:“那是自然!”
女孩:“君子一言?”
曾志才:“驷马难追!哈哈哈哈,姑娘,这汉话可不好学呀,你要努力才……”
“不对,你会说汉话?”
曾志才感到自己可能上当了,这个山里妹子的汉话,说的还挺溜的。
姑娘抓着边上马德才的被子,说道:“我们是山里人,但我们也是汉人呀!”
“只不过经常不说汉话,刚才有点忘了怎么说了。”
她的哥哥和父亲也是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总是不说汉话,刚才都有点不会说了。”
曾志才心里想:你俩刚才,根本就不是不会说汉话。
是怕说多了,被我发现你们,就不是山里的藏民吧!
姑娘对着马德才说了一句:“我叫阿宁!”
然后用刀,把自己的头发割下一缕。
用手帕包好,送给了马德才,就算是定情信物了。
马德才这会已经穿上了衣服,从湿了的裤子里,摸出来一个金镯子。
“给你这个,临出门的时候,俺娘跟俺说,遇见合适的,就把它当成定情信物,送了……”